第106章魚腥味

  蘇莞意的成績一出來，班上的人對她的態度就來了一個180度的大轉變。

  到底都還是在校的學生，沒有太過於惡毒的心思，雖然聽了一些流言蜚語，但很快就拋到腦後，各個都覺得蘇莞意厲害得不行，看她的眼神亮晶晶的，萬分崇拜。

  「蘇同學，你好厲害啊，那些英語我都不怎麼懂，卷子發下來了，你能給我看看嗎？」

  「蘇同學，之前對不起啊，是我們誤會你了，你學習這麼好，又怎麼可能是他們說的那種人。」

  「蘇同學……」

  教室里像是放了八百隻鴨子，吵得人耳朵疼，戚菲卻笑得把嘴角咧到了耳根之後。

  讓這些人有眼無珠，現在被打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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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莞意活了兩輩子，也不至於去和一群單純的學生計較，平和道：「沒關係，你們也只是被人給糊弄了而已，我不在意。」

  其他人被她的大度打動，更加羞愧了，「蘇同學，你人可真好。」

  「牧清柔她們可真討厭，到處在背後說你的壞話。」

  去廁所裡面哭了一場，正準備裝成沒事人回來的牧清柔正好聽到最後一句話，難堪地僵硬在教室門口，委屈的眼淚一下就出來了。

  說話的那個同學被旁邊的同桌推了一把。

  他趕緊回頭看，牧清柔面無表情地走進來，把教室的門重重一甩，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埋頭抹眼淚。

  砰！

  巨大的一聲，教室門嘎吱嘎吱地晃蕩，同學們卻撇嘴。

  他們說的本來就是實話。

  ……

  打蘇莞意考了個好成績，又從宿舍搬出去後，學校裡面的風言風語倒是消停了不少。

  但她一如既往地過著三點一線的生活。

  學校，房子和海納百川。

  周末，海納百川後廚。

  如今才過了飯點兒，忙得如火如荼的後廚總算是消停了下來，大廚，學徒，包括站在外邊兒的顧淮洲和沈席軒都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在灶台上忙碌的身影。

  蘇莞意新開鍋蓋，一股霸道的鮮香撲面而出，瞬間侵占了整個廚房。

  「咕咚！」

  不知道是誰咽了口唾沫。

  眼睛發直地看著那盤菜。

  方方正正的嫩豆腐將裹滿了醬汁的黃魚圍了一圈，由於才剛剛出鍋，還能看見那豆腐輕輕地彈動。

  「試試？」蘇莞意先給顧淮洲遞了個小盤子。

  顧淮洲舀了一勺豆腐，嫩豆腐已經被悶入了味兒，但並不咸，帶著一點豆香，顧淮洲還沒反應過來，豆腐就已經被他吞下了肚。

  他又忍不住舀了一勺。

  沈席軒在旁邊看得直流哈喇子，嫉妒道：「莞意妹妹，我的呢？」

  蘇莞意笑著給他遞了一小盤。

  沈席軒接過去之後便迫不及待地開吃。

  其餘的，蘇莞意都給後廚的人分了。

  等過了一會兒，連盤子都差不多被舔乾淨了，蘇莞意覺得時機差不多了，才道：「你們覺得怎麼樣？」

  「豆腐入口即化，尤其鮮美。」顧淮洲恢復了斯文樣，點評道。

  王大廚在旁邊感慨：「要是當時那位過來的時候，我能有這樣的廚藝，對方也不至於沒吃完就走了。」

  他說的是周五的下午，來了一位老江湖，還帶了幾個人一起過來吃飯，可惜的是菜沒吃兩口，人就走了。

  大堂經理去問過對方，對方的對菜的評價並不好。

  「那可不一定是廚藝的問題。」蘇莞意意有所指，「你們覺得這魚肉怎麼樣？」

  「過於柴了，還有腥味。」顧淮洲知道蘇莞意的廚藝是一等一的，可今天這魚的口感，確實讓他夸不起來。

  沈席軒吃人嘴短，用手肘撞了他一下：「我說你這傢伙，能不能不要橫挑骨頭豎挑刺，我就覺得這魚挺好吃的，沒什麼問題。」

  王大廚也跟著附和：「可能是剛才我沒有處理好。」

  「不是你的問題。」蘇莞意抽出一條新鮮的魚，利索地宰殺，剔骨，片成了晶瑩剔透的薄片，擺在盤上，「你們聞聞。」

  一盤子生魚片讓人食指大動，沈席軒也吃過不少的生魚片，長手一伸先端了過去，「讓我來，這個我是內行。」

  結果低頭一聞，他差點就給吐了，「這什麼味道，怎麼這麼腥。」

  他趕緊把盤放下，心有餘悸地離遠了點。

  「腥就對了。」蘇莞意用筷子挑起生魚片抖了抖，「淡水魚本來就比海水魚腥，內陸現在已經興起了養魚的風潮，但池塘裡面魚多了，水不夠闊，魚吃的東西也從水草變成了各種飼料，魚是變得肥美了，但是肉質卻不好。」

  頓了頓她又道：「那天來的是老前輩了，不至於這點都吃不出來，會走，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那就換家魚買。」顧淮洲偏頭，「聽到了沒有？」

  「啊，好，好。」大老闆都發話了，採買人員哪裡有不敢應的。

  可是……

  蘇莞意想起個問題：「你會挑嗎？」

  就這樣對上了對方茫然的雙眼。

  蘇莞意在心裡嘆了口氣。

  好吧，看來是不會了。

  採買人員滿臉漲紅，「我，我都是挑活蹦亂跳的……」

  大家：「……」

  你要是敢挑死的，早就被開了。

  蘇莞意想了想道：「這樣吧，明天咱們一起去逛逛菜市場，我教你挑。」

  採買人員也是很重要的一環，她現在可是和海納百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是，是。」

  周日，天空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秋雨裹著絲絲寒涼，蘇莞意穿了一件白色的麻花紋毛衣，修長的大腿包裹在牛仔褲裡面，撐著一把雨傘等在校門口。

  很快，一輛黑色的桑塔納停在了她面前。

  「上車。」顧淮洲從車窗裡面伸出個頭。

  採買人員已經坐在了副駕駛，蘇莞意退而求其次的，選擇了后座。

  把傘一收，她飛速地鑽了進去，順勢搓了搓手。

  「后座有衣服。」從後視鏡裡面看見他動作的步伐就提醒。

  「不用了，這樣就行。」蘇莞意婉拒了他的好意，「我們現在去哪個菜市場？」

  「城南。」

  城南菜市場。

  這裡是最大的水產市場。

  不過或許是由於下雨，裡面的生意頗為冷清。

  他們一路找了不少的攤子，大多數都出自專門的魚塘，達不到要求，唯一角落裡面有一家，打著的是河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