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考試

  江惠芳有心想陪蘇莞意一起去，但她今天是頭一天去醬料廠上班，還沒幹啥就先請假，肯定會招來不滿，只能千叮嚀萬囑咐的把蘇莞意送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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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撫好江惠芳，蘇莞意回頭看了眼站在門邊的江苗苗。

  「苗苗，姐回來給你找套小學課本，你先打好基礎，以後你也當大學生好不好？」

  江苗苗眸光晶亮，仿佛瞬間煥發了生機。

  「好！」

  江惠芳眼眸微潮，伸手揉了揉江苗苗的頭髮。

  「只要你跟你姐考得上，我就是把砸鍋賣鐵，也會把你倆供到底。」

  蘇莞意：「……」大可不必。

  到了縣一中之後，蘇莞意才知道今天參加摸底考試的並不是只有她一個，這兩年國家開始抓教育，現代那種各大高校轟轟烈烈搶生源的事情也已經開始出現，這倒沒什麼不好，有動力才會有進步。

  除了她之外，還有八個年紀差不多的學生，大多數都是從貧困鄉鎮學校里找來的好苗子，只有一個比較特殊。

  蘇莞意看著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硬是把考場坐成了自家客廳的俊秀少年，微微挑了挑眉梢。

  現在是冬天，大家都穿的厚實，可即便是這樣，這少年看著也是四肢修長，皮膚也是真的白，白的都有點透明感了。

  但蘇莞意之所以會注意到他，卻不是因為這少年的外表，而是……這少年有病。

  她當了那麼多年的國宴大廚，在食材養生方面也費心鑽研過，等她名聲鵲起，不少舉足輕重的人物都會來請她做養生餐。

  看的多了，心裡也就有數，這少年沒什麼大毛病，大概率是先天體弱，體質遠差於常人。

  幾個負責監考的老師拿著卷子往臨時考場走。

  其中一個推了推眼鏡：「這裡面有個學生是校長推薦的，叫蘇莞意，我特意去查了查，孩子成績確實還行，但也沒到特別出彩，需要咱們出手挖人的地步，而且初三開學沒多久就退學了，現在插班也不知道能不能跟上。」

  「這你就別操心，跟不上的今天也過不了考試。」

  先開口的老師嘆了口氣：「我就是有點不忍心，其他孩子考砸了，還能回原來的學校，就這姑娘……」

  搭腔的老師腳步一頓：「知道這孩子為什麼退學嗎？」

  這年頭各方面的審核都嚴格，就算是招生，學校也會查清楚學生的底細，免得把家底不清白，思想有問題的孩子招進來。

  「……知道，就說是她奶奶去原來的學校鬧，非讓孩子退學回家嫁人。」

  「嫁人？這孩子才十六吧？」

  「可不是？咱們費心費力的抓教育，偏偏家長還給拖後腿，簡直了。」

  「那她現在怎麼又能上學了？就算咱們學校同意插班，她家裡不同意也沒用吧？」

  「她媽媽跟她爸離婚了，讓她嫁人的是爸爸，她跟了媽媽，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老師翻了個白眼。

  「這到底是不是親爹啊？」

  因為這一出對話，蘇莞意在幾個監考老師進來時就發現……

  這些老師看她的眼神好像……十、分、同、情！

  蘇莞意：「？？？」

  監考老師說完考場規定，提前五分鐘髮捲。

  「可以先看看卷子，不能答題，時間到了再動筆。」

  上午考語文數學，下午考物理化學。

  蘇莞意鬆了口氣，幸虧不考政治，因為環境的特殊性，這個年代的思想政治很有特點，死記硬背的部分她沒問題，但需要闡述的，蘇莞意就有點虛了。

  第一場考語文，她拿到卷子後就大概瀏覽了一遍。

  以現在的試捲來看有點難度，但對蘇莞意而言就還好。

  監考老師宣布動筆後，她就唰唰唰寫了起來，全程沒有絲毫停頓。

  作文題目是『我的一次選擇』，體裁不限，不得少於六百字。

  蘇莞意沒打算在體裁上玩什麼花樣，略微想了想就把核心定在了這一次選擇繼續求學上。

  她上輩子是在爺爺身邊長大的，老人家愛好書法，蘇莞意從小就跟著學毛筆字，後來又練硬筆書法，老人家總說，字是人的臉，寫的一手好字也是門技術。

  不到一個小時，蘇莞意就放下了筆，檢查兩遍確定沒問題後就舉起手。

  「老師，我寫完了。」

  其餘幾個考生都瞪大了眼，他們這才做到閱讀理解呢，她就答完了？

  只有那個文弱少年頭也沒抬，照舊慢悠悠的答著題。

  幾個監考老師都知道了蘇莞意的情況，心想，這麼重要的機會，這孩子怎麼不知道慎重？這才多長時間就要交卷？

  老師忍不住提醒：「時間還早，再檢查檢查。」

  蘇莞意無奈：「老師，我檢查過了。」

  監考老師沒招，只能收了卷子，打發她去校園轉轉，等下一場快開考了再回來。

  一共四個監考老師，兩個坐在講台上居高臨下的盯著下面，兩個在教室里巡場防止作弊。

  這會兒坐在講台上的恰巧有一個是教語文的，見蘇莞意真走了，心裡就有點不舒坦，小聲跟另一個老師嘀咕道：「這孩子壓根就不拿學習當回事，這次的卷子可不簡單……」

  邊說邊把試卷拿起來查看。

  首先入眼的就是鸞漂鳳泊的一手鋼筆字，字跡飄逸瀟灑又不顯軟綿，明顯就是下了大功夫的。

  這語文老師一看就喜歡上了。

  「字寫的挺好，不容易啊。」這年頭物資緊缺，練字的也少，很多初中生都是一手狗刨字走天下，難得遇到個這麼漂亮的。

  老師翻過卷子，從選擇題看起，越看就越心驚。

  另一個老師打量著她的神色，輕聲問道：「咋了？考的不好？」

  「……不是。」語文老師亮了眼睛，「全對，一個錯題錯別字都沒有，我再看看作文。」

  蘇莞意的作文自然是好的，畢竟閱歷擺在這，語文老師越看臉上的笑容就越大。

  「如果其他幾科沒問題，這孩子就穩了。」

  「這麼好？」

  語文老師笑笑：「要是讓我批卷，我能給她滿分。」

  作文寫的好，字也漂亮，所有題全對，不給滿分都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