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私塾

  畢竟種地要高產，並不是越多越好，而是要適量。

  盛瑾嫻心念剛動，便見腦中出現一大段話。

  【關於「如何有效的提高小麥畝產量」，為您找到以下內容……】

  【1.選擇優良品種……2.選擇高產土壤……3.科學配方施肥……4.適時適量播種……5.嚴防雜草危害……6.……7.……】

  

  盛瑾嫻：……

  別說，這內容條理清晰，日後說不定還真的用得上。

  只是這玩意神出鬼沒的太嚇人了。

  …

  午間，盛瑾嫻扛著鋤頭提著半袋種子去了田裡。

  先前與劉承德約定好了，今天便教她種地。

  隔著大老遠，盛瑾嫻就看到劉承德站在自家田頭和一個婦人聊天。

  走近一看，這不是趙翠麼！

  「喲，瑾嫻丫頭可算來了，」趙翠一開口就是老陰陽人了，「聽村長說你要學著種地，怎麼人家老早就到了，你這才蹣蹣來遲。」

  盛瑾嫻「噗嗤」笑出聲，狀似無奈的看向趙翠，「大娘，那叫『姍姍來遲』，還好這兒都是自家人，你說要是讓外人聽到，豈不笑掉大牙。」

  「你！」

  趙翠性子本就潑辣，聞言氣憤難當，當即就想撒潑，但瞥見一旁老神在在的村長，終究是沒敢開口。

  她忍著火氣，又諷刺道：「這種地都是男人的活計，你一個女孩家家的，懂個屁！與其在這浪費時間，倒不如把地交給你大伯，省的浪費。」

  「既然你去城裡賣餅子能掙錢，那差不多就得了，可別太貪心。」

  盛瑾嫻可不給她臉，「這話我原封不動還給大娘，這地是我爹留給我們姐弟三的，我種那叫理所應當。」

  「再說，你學不會種地不表示我學不會，村里能幹的嬸子多的是。某人蠢就以為大家都跟她一樣。」

  這話算是徹底惹怒了趙翠，她伸手就想推盛瑾嫻，幸好後者眼疾手快躲開了。

  「盛瑾嫻，你罵誰蠢呢？」

  這雙手叉腰大聲嚷嚷的模樣，真是深得潑婦的精髓。

  盛瑾嫻面帶微笑，無辜的說道：「我可沒提名道姓，誰承認那就是說誰咯~」

  眼見著趙翠還想動手，劉承德適時出場，「行了！趙翠你別在這胡攪蠻纏了，我還要教瑾嫻丫頭種地呢。」

  「這一天天事多的，我可沒有時間讓你耗！」

  趙翠果然被鎮住，一肚子的火氣沒法發作。

  劉承德也不再理會她，叫上盛瑾嫻就下地了。

  這趙翠與盛瑾嫻幾次交鋒，次次都敗下陣來，盛瑾嫻是真不明白，有那時間不如好好歇一歇，為什麼就愛做那些費力不討好的事呢。

  那廂趙翠回家發了好一通脾氣，家中沒有娃娃，她就逮著丈夫盛老大使勁罵。

  盛老大為人老實，被罵的屁都不敢放一個。

  「幹啥呢！」

  霍老太最寵愛這個兒子，聽到他被罵忙不迭從屋裡跑出來。

  「這家裡要不是有老大，你日子能過得那麼舒坦！這麼多年什麼都沒生出來，要不是看在老大的面子上，老娘早讓他把你休了，你有什麼資格在這罵人！」

  趙翠自認這麼多年就只有這一件事做的不合老太太心意，但偏偏還是件大事。

  她即便不認字，也知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句話。

  每回霍老太提起這事她都不敢多說。

  可這次許是被盛瑾嫻氣狠了，竟口不擇言道：「娘你就會怪我，指不定是你兒子的問題呢！」

  「你！你！你！」

  霍老太被氣得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盛老大連忙扶住她，難得的對趙翠發了火，「你要打我罵我都好，你氣娘做什麼！」

  趙翠說完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小心翼翼的找補，「娘，我不是這意思！」

  霍老太卻不依不饒起來，「你不是這意思是什麼意思？」

  「娘~」趙翠湊到霍老太身邊，扶住她另一隻胳膊，「還不是盛瑾嫻那死丫頭，就會在外面說咱家的壞話，我被氣的這才說錯了話。」

  果然，聽趙翠提起盛瑾嫻，霍老太立馬轉移了怒火，「我早看出那丫頭不是個好東西！」

  趙翠聞言連忙附和道：「是是是，娘您說的是。」

  「娘，我聽說她最近賣那什麼餅子掙了不少錢，這死丫頭以前在咱們家白吃白住也不見回報您一星半點，如今分了家倒是干起大事來，我看她就是故意的！」

  霍老太冷哼一聲，「可不是麼！」

  「娘，」趙翠出起了餿主意，「這丫頭年紀也不小了，我看也該給她說親了。」

  霍老太正想說這法子不行，卻聽趙翠繼續說道：「我看村西頭那王癩子就不錯，只要成了親，那死丫頭的錢不都得交給她男人，到時那王癩子不得孝敬孝敬您這個奶奶。」

  霍老太眼睛一亮，頗為贊同的點點頭，「可不是，不過那丫頭慣有主意，恐怕不會同意。」

  說到這，霍老太犯起了難。

  「這有啥難，到時門一關，孤男那什么女同處一室，這不就成了。」

  「那就這樣辦！」

  一旁的盛老大囁喏著想開口，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默默轉頭看向院裡開得正盛的小白花。

  …

  不過幾日，小麥種子全部播種結束。

  同時，盛瑾嫻也聽到村裡有人說，蘇澤年要去參軍了。

  她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

  還好蘇澤年的官途沒被她破壞。

  這段時間賣雞蛋灌餅攢了不少錢，零零總總加起來快三十多兩了，她也是個小富婆了。

  她之前在城裡打聽了下，朱雀門附近有家差不多的私塾，一個月束脩是一兩銀子，也就是一千文。

  兩孩子一年就是二十四兩，輕輕鬆鬆就能付上。

  最近家裡也沒什麼事，她打算將兩孩子送到私塾去。

  這日賣完餅，她便去了那家私塾。

  朱雀門乃是京城的南門，整個京城也就這家私塾離他們村最近了。

  聽蘇嬸子說，這私塾是一位姓孫的秀才開的，這孫秀才當初也是驚才艷艷，名滿京都，不過他本人志不在官場，故而並未參加鄉試，更遑論這之後的殿試。

  孫秀才家中頗有薄產，便開了家私塾，教書育人。

  盛瑾嫻按照蘇嬸子給的地址找到這家私塾時，差點不敢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