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盤問

  「一定沒問題的，畢竟春華姐姐長得不僅好看，還溫柔賢惠，我要是個男人肯定喜歡死了。」

  春華嬌嗔的瞪了她一眼，繼續澆著花，只是兩人都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長廊，沈念嫿將兩人的話盡收耳中。

  沈念嫿聽了這些話，眼神明滅不定，心裡千思百轉後也不惱，正了正身子從後面走了出來。

  她倒是不知道，王府之中，如此多的丫鬟不懂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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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即也不去看春華，眼神淬了冷氣，似是一把尖銳的梭子，直直瞥向帶頭的幾個胡亂言說的丫頭。

  「當真是趣事，你們一群丫鬟，也想替王爺多納一房妾事？」沈念嫿嘴角上揚，緩聲道，「來人，掌嘴！」

  丫頭們霎時嚇軟了腿，紛紛跪了下去俯首磕頭饒命：「王妃饒命！」

  當下，便有僕人順著王妃目光往幾個丫頭那兒走去，將一個個磕著的頭拔了起來。

  那些個原來還說的面紅耳赤的面容此時早飛了神色，入目的只有一片慘白。

  「王府的下人最忌話多，昨日王爺責罰小和，也正是因為奴婢不安分不是？若是你們都個個閒得緊，本王妃，應當替王爺清理門戶。」

  沈念嫿聲音不大，一雙瞳孔卻深幽如同十二月的寒潮，將一干人的心都甩進了十萬里深淵。

  春華更是將頭深深地埋入臂間，鼻尖冷汗凝結成水，直直墜落在地，王妃怎麼會忽然出現？那方才的那番話，若是被告知王爺……

  「各自領杖十下吧。」

  沈念嫿唆了丫頭們一眼，各個倒是沒有什麼哭相，卻是腳步虛浮。

  望著垂眸不語的春華，沈念嫿的一聲呼喚卻又將她拉回現實：「春華，隨本王妃走一趟吧。」

  春華猛地一哆嗦，原本有些氣力的腳又是陣陣發軟。

  她偷眼瞧了沈念嫿，而後者卻一個眼神都好似吝嗇不惜，轉身直直走向花園。

  沈念嫿步入花園，風景大好，好像方才的風暴不過湖上虛晃的漣漪，不曾掀起風浪，春華的心中防線卻早已不堪負重，接近崩潰。

  沈念嫿只是隨手摘下一朵花來，笑著問道：「春華，你覺得這花，可好看？」

  春華猛然一驚，連忙跪地求饒：「王妃，奴婢知錯了！」

  「錯？你有什麼錯啊？」沈念嫿望著太過張揚的花朵，轉身將視線落向徑直跪下的春華。

  那小丫頭止不住地打顫，當真那麼害怕？

  沈念嫿緩了緩自己的語氣，隨後笑道：「好了，本王妃不過是問問你，這花是否嬌艷罷了。最近聽聞王爺對春華姑娘照拂不斷，所以，春華便覺得王爺要將自己納入王族？」

  「奴婢不敢，王妃本就是奴婢的恩人，奴婢萬不可能如此瞎想，定是府中下人瞎說啊！」春華連忙解釋，她看得出，王爺對沈念嫿的情誼，她捲鋪蓋走人，不若是沈念嫿一句話的事情。

  很害怕嗎？沈念嫿挑了挑眉，春華的表現確實有些出乎意料。

  「罷了，興許當真是下人們嘴碎。」

  沈念嫿撇了撇嘴，覺得審問這個小婢子竟讓她有些為難了。

  春華扛不住什麼事情，就是剛才僕人打趣，她確實也應該不敢多說什麼。

  沈念嫿彎腰，將春華扶起。

  春華震驚地看她，那個不規矩卻又無害的眼神猝不及防撞入了她的眼裡。

  「春華，管家也是大意，不知道你是個怎樣的背景，只當是平常的粗使丫頭用了，日後，若是府中有人待你不善，你便告訴本王妃，本王妃定然會責罰的。」

  春華頷首，喊了謝過王妃便在沈念嫿的示意下退了。

  沈念嫿擺擺頭，好似有些無奈，不多久，前些時候派去打聽清月的人便也正巧回來了。

  「軒轅澈送的？可打聽清楚了？」

  「小的調查地明明白白，確實是尚書大人送的。」

  沈念嫿蹙了蹙眉，軒轅澈和吳軍，吳軍和清月？沈念嫿隨即打消了思想，不敢胡亂猜想下去，轉而又吩咐人，她要見見清月。

  晚些時候，沈念嫿換了低調裝束，沒有帶人，讓人去吳府請清月之時，卻被告知清月去迎春樓收拾一些貼身物品去了。

  她便親自去了一趟迎春樓。

  迎春樓這類煙柳之地歷來不缺客人，人頭攢動間沈念嫿有些微微汗顏，胭脂花粉喧囂吵鬧，到底不是她喜歡的。

  直到找到接引的人，沈念嫿方從渾濁的空氣中抽身出來，周身景致也清靜了許多。

  「真是讓王妃受累了，本該是清月去拜見您的，勞煩您往這種骯髒地方走一遭了。」

  清月彎腰將桌下的椅子抽出些，扶了沈念嫿坐下。

  又撩起衣袖來將茶壺拿來沏茶水，那茶水晶瑩透亮，入鼻是一股清淡的花香，與這屋子裡點燃的玉蘭香卻正好相映成趣，相得映彰了。

  沈念嫿原本不是什麼嬌貴的人，清月卻兀自忙前忙後，面上總是掛著淡淡的微笑，宛如池子裡靜開的水蓮。

  清月很尊敬她，這女子的目光投置過來大多是詢問她的意思，大方而不失禮數，和方才她過眼的煙柳女子差距太大，就像，清月與黃土的距離。

  「上次湖心亭一別，吳首領說清月姑娘是他的遠房表妹，今日恰好有熟人在迎春樓見著了清月姑娘，覺得好奇，便是來問上一問。」

  沈念嫿看得出清月並非普通女子，卻也徑直代入話題。

  清月為她斟茶的手微微一滯，隨即笑道：「清月本就是迎春樓的花魁，興許像吳首領這種大人物，終究覺得這種身份說出去難聽，上次在清月要如實告知的時候，被吳首領給阻攔了。」

  「有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沈念嫿端起茶，微微吹了口氣。

  清月道：「王妃若有對清月的疑慮，那便直接說了便是。」

  「好。」沈念嫿抬眼，就望見清月那張動人的臉頰，旋即勾唇道，「本王妃最喜歡的便是清月的這份直率，清月姑娘雖說是青樓之人，但是，這論人不論身份，本王妃聽聞清月姑娘同軒轅大人有幾分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