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命定

  陸裕庭唇角微勾，耳邊響起術士的話：「長安定南將軍府，有貴嫡待嫁，身浸血海，命格至堅，乃大人命定嫡妻，可助大人一路扶搖直上，意達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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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所願，乃天下至尊之位，這小女子，果真命硬到可以擋住這諸般天災人禍？

  聽了術士的話，他特意喬裝打扮，進將軍府一探，卻沒想到，竟是這麼個嬌嬌軟軟的小姑娘，出人意料。

  然而付清婉卻沒有注意到男人那深邃的目光，只顧看著他手裡的東西。

  「姑娘，這裡有個護院，說是來送將軍禮物的，我正在叫他避諱呢。」青蘿連忙稟告。

  而鎖春，則將金籠拿過來，對著男人道：「你快離開。」然後一把將院門關上，擋住了男人的視線。

  陸裕庭吃了個閉門羹，摸了摸鼻子，莞爾一笑。

  離開婉宜院，他身後的兩個人眉頭深皺：「大人，這將軍府的人委實無禮。我們來見平南將軍，為了不打草驚蛇，才裝扮成護院。那些男僕認錯，派我們去送松鼠也就罷了，還要受兩個丫鬟的氣，實在是對大人的不敬！」

  陸裕庭薄唇微啟，淡淡道：「罷了，見了我想見的人，這些不敬，可以原諒。」

  恰在此時，管家正在到處尋找什麼，看到陸裕庭三人，連忙上前彎腰請罪，額頭還冒著汗：「大人，原來您在此處，我一眨眼您就不見了，問了小廝才知道您去了婉宜院。請大人放心，那小廝有眼不識泰山，冒犯大人，已被我打斷了腿逐出府去……」

  陸裕庭懶得聽這些話，手掌輕揮，管家會意，彎腰道：「將軍在書房等候多時，請大人隨我來。」

  *

  送松鼠的人走了，鎖春關了院門，付清婉走下台階，迫不及待想看禮物。

  一隻小金籠，籠門用小金搭扣住，裡面關著兩隻毛茸茸的小東西，大而蓬鬆的尾巴，黑豆般滴溜溜的眼睛，前爪可愛地勾住金籠，活潑地跳來跳去。

  「是松鼠。」付清婉一眼認了出來，心中歡喜，忍不住蹲下去逗弄起來。

  素指纖細，指尖若蔥，逗引小松鼠跳來跳去，大尾巴掃著金籠，可愛極了。

  「你們快來看松鼠。」青蘿招呼她們。

  滿院子的丫鬟都來看松鼠，歡聲笑語，好不熱鬧。

  「姑娘，松鼠吃什麼？」小蓮好奇心最重。

  付清婉笑道：「吃松果，核桃，瓜子這類堅果，而且喜歡囤積食物。」

  小蓮很認真地取了瓜子來，餵給松鼠，然後自言自語道：「我以後要把自己的瓜子都省下來，餵給小松鼠吃。」

  「我也是。」

  「等核桃上市，我們再買點新鮮核桃餵松鼠。」

  大家都喜歡可愛的松鼠，為松鼠的吃食操碎了心，付清婉卻另有想法。

  她梳洗之後，便帶著金籠松鼠去給老太君請安。

  近來付盈盈為了彌補自己在老太君面前損失的形象，天天去請安，常常一待便是一天。

  果然，榮安院，付盈盈正和一堆丫鬟說笑，逗老太君取樂。

  老太君抱著貓，梳著貓的毛髮，笑道：「說起寵物來，我曾在宮裡，看見宮妃肩膀上飛著鳥兒，玲瓏可愛，賞心悅目。」

  付盈盈搖著扇子道：「老太君，寵物倒是要珍奇才算賞心悅目。父親在燕京時，說他親自從深山老林里抓了兩隻松鼠，要送給我做寵物呢，不知松鼠做寵物，是不是更為一絕……」

  付盈盈此言一出，迎來眾人驚嘆，老太君也道：「松鼠這般珍奇，那可真算得上一絕。」

  在長安，松鼠可不常見，它向來活在深山密林中，採集栗果而食，還從未見人養過。

  付盈盈去寺里時，曾見過有人抱著松鼠，極為喜歡，便鬧著讓父親給自己也買一隻。付正清寵愛女兒，聽說燕京有，然而並未尋到，因為這樣的珍奇動物多半進貢入宮，並不在集市售賣。

  為了不讓女兒失望，付正清特意去深山抓了兩隻，留給自己的女兒。

  付盈盈滿以為過兩天，便可以得到這對松鼠，屆時又可以得到眾人艷羨的目光。

  正說著，付清婉來了，丫鬟打起帘子，付清婉笑道：「婉兒給老太君請安。」

  「好，好。」

  看見付清婉來，付盈盈收起笑容。

  她注意到付清婉手裡的金籠松鼠。

  扇子突然墜地，付盈盈冷不丁站了起來，脫口而出：「姐姐，這松鼠……」

  付清婉隨手將松鼠放在桌子上，微微笑道：「啊——你說這個？父親去燕京，特意給我帶了兩隻小松鼠做禮物，你看看，可愛不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