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6 將計就計

2024-05-15 20:20:57 作者: 半糖不太甜

  他擲地有聲的開口:「微臣的選擇便是,自陛下起復微臣的那一刻起,歐陽家便生生世世,都是陛下的人!」

  「若是有人要對陛下不利,便先從微臣和孫子的屍體上踩過去!」

  眾人懵逼了。

  這是幹啥呀。

  今日這局面,本來不就是你整出來的嗎?

  高崇冷著臉,問:「歐陽丞相,你這是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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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九重的神色驚疑不定。

  便在此時,屋外響起了打鬥之聲。

  噼里啪啦的撞擊聲不絕於耳。

  衛殊拿了素帕,將嘴角的血漬擦拭乾淨,淡淡的笑了笑。

  他的眸子不疾不徐的掃了站在衛九重那邊的許多臣子一眼,道:「多虧了有這檔子事,朕現在知道,這朝中哪些人是忠心,那些人又是牆頭草了?」

  衛九重神色陰鷙,陰晴不定,開口問:「你早就知道……」

  「噓……」衛殊舉了一根手指到嘴邊,「別說話,聽到外面的慘叫了嗎,那都是你的人在叫呢!」

  屋外除了叮叮噹噹的兵器撞擊之聲,的確是有許多吃痛的慘叫。

  衛九重死死捏著拳頭,咬牙切齒道:「你,你中了毒,難道就一點都不怕死嗎?」

  「到現在你還認為朕中毒了嗎?」

  「且不說歐陽丞相本就是朕的人,這酒里根本就無毒!哪怕是你真的下毒了又如何呢!朕的體質百毒不侵,你那點毒,根本就不管用!」

  衛九重臉色大變。

  百毒不侵?

  他怎麼不知道。

  「那你為何吐血了?」

  「朕沒事就會吐血的,今日不過稍微吐的厲害了點,朕早就習慣了啊!」

  這話清清淡淡的,可是聽在衛九重耳中,簡直想揍人。

  什麼叫沒事就會吐血,什麼叫早就習慣。

  臣子們也很懵逼啊!

  不過細細想來,好像的確是這樣,陛下身體不好,有時候上朝咳嗽劇烈便會咳血,崇德殿裡總是有淡淡的血腥味。

  高崇死死的捏著自己腰上的劍,警惕的護在衛九重的前面,對於眼前的這一幕,還是不敢相信。

  「你百毒不侵,但其他的臣子們明明都中毒了!」

  個個都捂著肚子,好些都吐血了,這總做不得假,不可能所有的臣子都提前配合著演一場戲吧。

  說不定現在,才是局中局呢。

  一定不能被衛殊這臭小子忽悠。

  這一次,衛殊不再開口。

  是歐陽丞相解答疑惑:「那酒里,的確有毒,卻不是你們提供的那種毒藥,而是有些巴豆粉和會讓口腔流血的藥物!」

  如此一來,眾人都會覺得腹部絞痛。

  那是因為巴豆作用,嘴巴收到刺激,也會流血,卻並非是內臟出血。

  高崇否認:「絕不可能,毒是我的人親手下的,也一直有人在看著。」

  為保萬無一失,這毒藥是剛才開席之前才下的,高崇的人一直守著酒罈,免得被人動手腳。

  做這樣的事,一定得小心又小心,他也擔心會出紕漏。

  如此謹慎,歐陽老頭又是如何做到偷天換日的!

  「你的人的確是看著,可我這酒並非只有十壇,其實一共有二十壇!」

  這一手,玩的便是偷天換日。

  就像是你用中指去碗裡戳了一下鹽,卻將食指放入手裡撮。

  若非特別留心,你不會發現這其中的貓膩,只以為鹽已經被人吃掉了。

  那個守著酒罈子的人,便是如此被矇混了過去。

  藥下好後,酒罈還放在酒窖之中,那人守住門口。

  可等到搬酒的時候,管家派人從後面一個酒格之中,搬出的同樣一模一樣的酒。

  都是在酒窖中,就在相距不遠的格子裡,又是同樣的酒罈,若非事先知曉,的確很難被發現。

  衛殊笑的愉快:「你們喝的酒,本來沒什麼大問題,只是清理一下腸胃。不過解毒一般的方法,都是以毒攻毒,你們本沒有中毒,卻吃下解藥,會不會有事,朕就不知道了!」

  他這麼一說,站在衛九重那邊的人紛紛面色大變。

  本來他們就感覺肚子痛,被衛殊這麼一說,似是渾身哪哪都不舒服。

  選擇衛九重的人,個個都是貪生怕死之徒。

  眼下被這麼一嚇,紛紛撲倒在地。

  那名倒戈的御史率先哀求:「太子殿下,求求你給我們解藥吧!我還不想死,我上有老下有小,我還不想死啊!」

  他感覺胸悶氣短,像是被人用重錘一下下狠狠的打擊。

  這一次,是實打實哇的吐出了一口鮮血。

  紅色的血漬,噴灑在衛九重的明黃色鞋面之上。

  其他的眾人似是也藥效發作,倒的倒,吐的吐,抽搐的抽搐。

  瞬間,地上就多了一對扭曲的蛆。

  衛殊的神色沒有任何波瀾,冷冷淡淡看著這些人哀嚎,仿佛在看螻蟻一般。

  屋外,衛十九帶著幾個浴血的侍衛沖了進來。

  噗通一下就倒在大廳之內。

  他渾身已經多處受傷,奄奄一息的看向衛九重,艱難的開口:「殿下,對不起,屬下頂不住了!」

  說完這一句,他雙眼一番,再也沒了聲息。

  跟著他的幾個侍衛,也是重傷,沒有戰鬥力。

  江陽緊隨著他們而來,也不管這幾隻螻蟻,噗通一聲跪倒在衛殊的身前,沉聲道:「屬下救駕來遲,請陛下責罰!」

  「起來吧!時間正好!」

  衛殊站直了身體,哪裡還是剛才需要江飛攙扶的虛弱樣。

  而跟著江飛的那些個侍衛們,也個個擦去嘴角的血跡,不再是剛才那中毒的悲慘模樣,人人的臉色都好的很。

  到了這一步,衛九重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被算計了。

  他以為自己的計謀天衣無縫。

  他要高崇刻意去尋衛焱,就是要將衛殊的目光引到衛焱的身上,讓他以為是衛焱突然回心轉意,要奪回帝王之位。

  而自己則借著丞相府大婚的機會,讓屬下化成乞丐潛入鄴城。

  要論真刀實槍,他知道自己不是衛殊的對手。

  所以才挑了這麼個機會!

  他以為,一定能成功的。

  沒想到……

  衛九重腳步踉蹌,鬢邊的白髮在這一瞬似乎也多了不少。

  他咬牙切齒,目光全是怨毒:「你既然早就知道,為何還要配合我做這個局,就是為了嘲笑我,打擊我,看著我失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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