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誣陷與反誣陷
2024-05-15 19:19:20
作者: 半糖不太甜
劉帳房挺直腰杆:「怕什麼,憑她一個小娘皮,能翻出什麼浪來,一千來本帳冊,她要從中發現那兩本有問題的,少說也得月余。到那時,我們早就把所有的痕跡都抹掉了!」
張管事一雙蛤蟆眼裡滿是算計,半晌後陰沉沉的開口:「這小娘們是有備而來,之前是我太掉以輕心,這一次絕對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我要馬上去一趟國公府!」
兩位帳房先生一愣,隨即也搗頭如蒜:「理該如此,張管事你快些去找郡主!」
「找她可不頂用!」
不找她找誰?
他們可都是聽郡主命令行事!
在兩位帳房先生不解的目光里,張管事腳步匆匆,朝著國公府而去。
蘇洛跟著江殊身後進了院子後,男人逕自去沐浴,顯然是嫌棄剛才被蘇洛摸了一把手。
走出幾步後,男人突然停下腳步道:「你若是要查帳,動作就要快,他們不會給你太多的時間!」
到了浴房後,江殊伸手試了試水溫,眉頭蹙起:「我要涼水!」
桂嬤嬤一臉擔憂:「可是世子你的身體……」
「涼水!」
桂嬤嬤不敢在說話,趕緊吩咐小丫頭們換水。
這世子殿下成婚後脾氣越發古怪,少夫人長得也如花似玉,一肚子火撒在她肚皮上不是正好,怎的隔三差五就要來洗涼水澡。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青衣此刻一雙眼睛冒星星,看著江殊離開的方向:「小姐,姑爺他剛才在那張管事面前,氣場真是太強了!」
蘇洛在她腦門上彈了一記:「我下午讓你去找的人,都找來了沒?」
青衣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找來了,這會應該在偏廳等著了吧!」
「叫人把這些帳冊都搬過去!」
蘇洛吩咐完,抬腳往偏廳走,青衣跟在她身後小聲嘟囔:「氣場是有,人也長得俊,就是太瘦,小胳膊小腿的,弄不了幾下說不定就斷了!」
蘇洛……
她很想撬開這婢女腦袋,看看裡面的是不是一片黃澄澄的顏色。
然而兩人還沒走到偏廳,老夫人就急急差人來請她去松鶴堂,說是有要事。
蘇洛面色一沉,心裡大概有了數。
趕到松鶴堂,遠遠的就聽到張管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聲音:「老夫人,我今日就是來跟您拜別的。這些年國公府待我不薄,我母親當年的那點微薄之恩,早就還清,既然少夫人不想留下我,我也沒臉皮多留!」
蘇洛聽得眉毛直跳。
敢情這裡面還有一段往事,不僅僅是遠房親戚那麼簡單,難怪張管事有恃無恐。
松鶴堂內燭火高燃,蘇洛進去後,張管事一見她就搗頭如蒜,一臉的驚恐:「少夫人,我就是來跟老夫人告別,我馬上就走,馬上就走!」
青衣怒目,狠狠的盯著張管事,這個糟老頭也太會做戲了。
張管事就是等著這一刻,見青衣瞪眼睛,立馬縮著脖子,雙手舉在頭頂:「小人知道錯了,小人知道錯了,小人以後再也不敢違背少夫人的意思!」
青衣的肺都要氣炸了。
她見過女人是戲精,沒想到這賤男人演起來還要更厲害。
可她還是知道自己身份,老夫人在,她不敢造次,只用力捏了捏腰間的軟鞭。
她這個動作,看在廳內其他人眼中,配合張管事的表情,很容易就讓人覺得,這是在威脅!
這也間接印證之前張管事說的話都是真的!
幾乎都不用他再仔細控訴,他想要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
南蠻子粗魯,一言不合就動手。所以蘇洛見張管事不配合拿出帳本,就以武力相威脅,強行拿回,這也很常見。
平寧郡主也被驚動,匆匆趕來,頭髮濕漉漉的,還有濃濃水汽。到了老夫人面前,她拿著帕子開始擦眼淚:「母親,我知道這些年,我管理紙坊不善,沒給殊兒積攢幾分家業,新媳婦心裡有想法也很正常。但天地良心,我這個做母親的,難道還會貪墨兒子的財產不成。母親,您也是為娘的人,今日這件事,實在是寒了我的心……」
說著,她捂住胸口,淚水連連。
那想哭就哭的本事,那高段位的演技,都把青衣看呆了。
老夫人臉色不太好看,沉聲問道:「蘇洛,這到底怎麼回事?叫你去接管紙坊,你怎麼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蘇洛不想看他們唱雙簧,但眼下不是撕破臉的時候,因此她耐著性子道:「祖母,帳冊的確是我帶回來的,母親只給了我三個月的時間,我憂心紙坊經營,心焦如焚,一刻時間都不想浪費,所以將帳冊帶回來,要好好梳理一番。」
說罷,她一臉天真的看向平寧郡主:「母親,我跟夫君壓根沒有責怪您的意思,您哭什麼?而且我不過拿帳冊回來看看,怎的還把您驚動了?看您樣子,好像之前正在沐浴?」
平寧郡主擦眼淚的動作微僵。
老夫人瞧了一眼她還滴水的頭髮,若有所思。
蘇洛又轉向張管事:「至於張管事,我不想跟你浪費唇舌,咱們開門見山,我的確懷疑你瞞著母親,這些年吞沒了紙坊不少的錢財!」
這話一出,猶如石破天驚,松鶴堂內寂靜一片。
張管事的腮幫子咬的緊緊的,極力在壓制胸口的怒火。
他一雙蛤蟆眼瞪大很大,紅色的血絲在黃白的眼球上爆出,可怖的讓人不敢對視。
他停止哭訴,挺直腰杆:「少夫人,我在國公府待了整整三十年,這些年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這樣上下嘴皮一碰,就說我貪墨,未免也太過分了!」
說著,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對著老夫人連著磕了三個響頭:「老夫人,您不嫌棄,三十年前看在我母親的面上收留了我,這些年我也沒有為國公府立下什麼功勞,但我做人一向堂堂正正,清清白白,您可要為我做主啊!我可以不要這管事之位,但絕不能帶著這樣的污名走,若是這樣,我還有什麼臉去見我九泉之下的母親?」
他說的義憤填膺,蘇洛心內卻是忍不住冷笑。
他話里話外提到母親,就是在提醒老夫人,他母親曾經的恩情,讓老太太不得不維護。
張管事一通陳詞後,就盯著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