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把門撞開

2024-05-15 19:19:16 作者: 半糖不太甜

  平寧郡主頓時斂了憤怒,吩咐下去:「快,讓人通知張管事,讓他警醒著點!」

  蘇洛其實並不是急著去紙坊。

  她是想出去玩。

  成日的悶在國公府有什麼意思。

  因此她帶著青衣一路吃喝玩樂的差不多,傍晚時分,才到了福如紙坊。

  

  夕陽西沉,街上行人開始腳步匆匆回家,福如紙坊也送走了最後一波客人,正準備打烊。

  就在這時,一個打扮華麗的主僕走了進來。

  夥計按下著急回家的衝動,不那麼熱情的上前招呼:「貴客想要點什麼?」

  青衣狐假虎威:「讓你們的管事的出來!」

  夥計響起張管事晌午走之前的吩咐,臉上笑容也減了兩分:「我們管事今日突然生了重病,如今正下不了床,你有什麼事跟我小的說,小的代為轉達!」

  蘇洛聞言,心內冷哼,動作很快啊,這是準備龜縮不出,讓她沒有辦法接手紙坊了?

  青衣也不多說,直接從衣袖中掏出一個對牌扔到小夥計面前:「這東西,你認得嗎?」

  小夥計拿起來一看,下意識揉了揉眼睛,再看向蘇洛,態度便卑微不少:「認得認得,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原來是少夫人來了!」

  最近幾日,已經有傳言,新婚的少夫人很快就要接手紙坊,所以小夥計看到對牌又看到蘇洛的年紀裝扮,自然就有了如下猜測。

  這小夥計看來還有幾分眼力勁。

  青衣清了清嗓子,按照蘇洛之前的吩咐,繼續微抬下巴:「那紙坊的帳房先生呢,都叫出來!」

  小夥計臉色尷尬:「少夫人,真是不巧,兩個帳房先生近日都吃壞了肚子,也一併告假了!」

  青衣拳頭捏緊,吱嘎作響,正要發作,蘇洛抬手拉了拉她,開口問道:「紙坊的帳冊,是否都存在店內?」

  「那是自然!」

  「帶我們過去!」

  小夥計一邊在前面引路,一邊道:「少夫人,帶你們過去倒是沒問題,但是這帳房的鑰匙一貫是張管事和劉大帳房才有……」

  店內還有幾個其他的夥計,此刻已經被驚動,自覺自發的全部跟在蘇洛的身後到了後院。

  帳房外,果然是一把沉重的鐵鎖。

  這是個無聲的下馬威。

  平寧郡主掌管紙坊多年,底下的小夥計就罷了,其他的如掌柜,帳房,管事,早就被她收的服服帖帖。

  如何肯受一個黃毛丫頭的擺布。

  要是換個主子,他們還能撈這麼多的油水嗎?

  三個月的時間,這裡拖一拖,那裡拖一拖,很快就過去,到時候蘇洛拿不出成績,如何能向闔府的人交差。

  紙坊自然又會重新回到平寧郡主的手中。

  大家一起繼續美滋滋的當蛀蟲。

  蘇洛看著那一把烏沉沉,格外厚重的大鎖,表情冷卻下去。

  小夥計搓著手,一臉無奈:「少夫人,我早說過,這帳房是上鎖的,要不少夫人明日再來吧!」

  其他的小夥計都在盯著蘇洛,要看她如何應對。

  如果今日後退,就意味著還未開戰,就先被對方挫掉了三分氣勢。

  蘇洛漂亮的眸子慢慢眯起,裡面閃爍著危險的暗芒,她問青衣:「把這門踹開,你做得到嗎?」

  青衣瞪大眼睛,捂著胸口:「小姐,奴婢可是個姑娘家,怎麼能這麼粗魯,不成不成!」

  小夥計臉色也變了變,附和道:「就是就是,還是等明……」

  然而他話音還未完,青衣已經飛起一腳,踹在了門上。

  只聽得「彭」的一聲,堅固牢靠的大門在這一腳之下向後倒去,發出一聲巨響。

  青衣捂著胸口,一副受了驚嚇的樣子:「哎呀,我只是隨便試試,這門看著不太牢固!」

  蘇洛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差不多,別演得太過。

  青衣這才訕笑兩聲,麻溜的退到蘇洛身後站定。

  蘇洛笑眯眯的對那小夥計說:「這房裡的帳冊,我就都帶走了。這帳房老是沒個人也不是個事兒啊,我明日最遲後日,就會找兩個人過來,先頂一段時間。麻煩你抽時間去告訴帳房先生和張管事,讓他們安心養病,千萬不要著急,要是銀子不夠使,就來跟我說一聲。他們都是紙坊的老人,我是一定會關照的!」

  小夥計聽得瞠目結舌。

  好半天才訕訕回答:「這合適的帳房先生,恐怕一時不好找!」

  蘇洛大手一揮,渾不在意:「好找的很,我們苗疆人都擅長珠算,侯府帳房先生也多的很,隨便找幾個人過來頂著就是!」

  說著,她指著幾個身強體壯看熱鬧的夥計:「你們幾個過來,把這些帳冊都搬到我車上去,注意點,別弄亂了,免得我不好翻閱!」

  幾個夥計面面相覷,猶豫了一下後,稀稀拉拉的上來幫忙。

  早有機靈的人,已經朝著張管事家的方向跑了。

  張管事這些年從紙坊撈了不少油水,因此在朱雀街附近置辦了一個小宅子,養了一個水嫩白皙的十八歲小姨娘。

  此刻他一邊跟兩個帳房先生在喝酒,一邊捏著姨娘的楊柳腰,別提多得意。

  劉帳房喝了一口杏花春,砸吧咂嘴嘴,道:「我看郡主也是太小心了點,一個黃毛丫頭,也值得我們這樣嚴正以待?」

  王帳房性子要謹慎些:「小心駛得萬年船,咱們都是幫人做事的,沒必要硬碰硬!」

  張管事輕蔑的看了他一眼,粗糙乾枯的手去掐小姨娘的大腿:「你就是膽小怕事,她才十六歲,能懂個什麼呀?要我說,這女人就該干點女人做的事,好好的在床上侍奉夫君,出來蹦躂個什麼啊!我看她這麼上躥下跳的,恐怕是咱們的世子爺那副身子骨滿足不了她,這才……吃不飽也別來折騰我們這些人啊,就算是折騰,就憑她,還能翻出多大的浪來不成!」

  劉帳房露出一口大黃牙:「就是,恐怕現在正看著那把大鎖跺腳呢!」

  三人相視一眼,均是哈哈大笑。

  就在這時,一個夥計慌慌張張的推門而入。

  張管事就著姨娘的手喝了一口酒,自得的問:「怎麼樣,那小娘們是不是氣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走了?」

  小夥計擦了一把額上的熱汗,顫顫的說:「張管事,不好了,少夫人把門撞開,要把所有的帳冊都搬上車帶走!」

  張管事面色一變,霍然站起,帶翻了桌上的酒壺,酒水撒在了三人的衣袍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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