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拱走大白菜的豬
2024-05-15 19:18:45
作者: 半糖不太甜
「我這不是怕母親心地善良,被外面的那些個奸商所騙嗎?」蘇洛笑眯眯的,「對付那些以次充好,臭不要臉的人,我比較有經驗,母親您開張單子給我,回頭我一個個去核對,看他們往後還敢不敢?」
她將以次充好,臭不要臉幾個字咬得很重,平寧郡主臉上火辣辣的,好半天才道:「罷了,那樣有失氣度!」
「就是因為母親您的縱容,那些人才更加肆無忌憚!母親,您千萬不能放過他們!給我開單子,我不在乎氣度的!」
平寧郡主臉色發黑:「我都說算了!」
蘇洛聳聳肩::「那好吧,既然母親心甘情願被那些狼心狗肺的人欺騙,我也不能再說什麼。母親,咱們庫房裡都沒有像樣東西了嗎?」
平寧郡主不曾想這新媳婦臉皮這麼厚,當即尷尬的笑了笑:「有是有,可為了你這婚事,花了不少錢,這些東西都是公中的,再這樣動用,不合適!」
蘇洛愁眉深鎖的:「那就這樣空手回去,國公府的臉面也不好看吧,夫君,你說這事怎麼辦啊?」
江殊淺淡的笑了笑:「不要緊,我已經讓江陽從我院子裡取了點東西過來!」
說話間,江陽便抱著一個大盒子出現了,身後還跟著一溜手裡滿滿當當的小廝。
蘇洛挑挑眉,這男人對自己的老娘德行清楚的很啊!
青衣是對這些不太懂,不過她有眼力,當下低呼一聲:「哎呀,這套青花瓷瓶可真好看!」
蘇洛解釋:「這是百年前官窯所出,當時一共燒制三套,一套如今在陛下宮中,一套賞給了靖王,這是第三套!」
青衣又道:「這珊瑚瞧著也挺好看!」
「深海珊瑚,只此一株!」
青衣再說:「奴婢從未瞧過水頭如此好的玉鐲!」
「這是頂級和田玉,存世量是很少,最多不過十對吧!」
……
隨著主僕兩個一唱一和,在場其他人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江殊倒是抬眸瞧了蘇洛一眼,看著粗鄙,其實還是挺有見識的,他哪裡知道,蘇洛前世在皇宮裡,見過多少好東西。
不會作詩也會吟了!
二夫人三夫人嫉妒的眼紅。他們在國公府的地位不高,進項還少,這隨便拿一樣,對她們小家來說,都是傳家寶!
圓圓臉的二夫人開口:「殊兒你疼媳婦是好事,可這麼多好東西,到底從哪裡來的?」
平寧郡主的臉都要崩了,還能是哪裡來的,肯定是她夫君給的,都是兒子,怎麼就能偏心到這樣的地步。
江殊臉上的笑容不變:「都是這些年攢下的!」
平寧郡主的指甲在檀木桌上摳出一道深深的痕跡。
二夫人三夫人看她的目光里有些同情,肯定是國公爺給的。她這個當家主母竟然不知道,真是可憐哦!
平寧郡主皮笑肉不笑:「這一次性給出去,似乎有些太重,還是應該細水長流!」
先截下來,以後慢慢弄到自己手裡。
江殊眉目含笑,淡淡掃了一眼:「夫人娶回來,就是用來疼的,若是回門禮拿不出個兩三萬兩的東西,我這個女婿哪裡有臉去叫人父親!」
眾人……
蘇洛……
這話聽上去,真的好扎心哦!
果然,一道道充滿怨毒的目光都刺了過來。
蘇洛趕緊一把抱住江殊:「夫君,你是不是有點不舒服,我趕緊扶你先去馬車上休息休息!」
她把手放在男人的後腰處,江殊才收斂了些,艱難的開口:「的確如此,還是夫人細心!」
在眾人噴火的目光中,蘇洛扶著他往馬車上走,男人病歪歪的一隻腳踏上去後,突然轉身,看著那幾個面色漲紅的婦人,不急不慢說:「其實這些東西,都是陛下從前賞我的,跟咱們國公府無關!」
眾人表情各異,不敢再質問。
這是陛下賞的,你能怎麼問?平寧郡主也只能打消讓江殊將這個錢沖入公中的想法。
江殊上了馬車,蘇洛卻回頭看著胸口尤自起伏不定的平寧郡主:「母親,雖說此次夫君頂上了,但按例公中還是該出我的回門禮,母親回頭還是要補給夫君哦!」
平寧郡主好不容易順過來的氣,又要背過去了。
蘇洛上了馬車,發現春末的天氣,江殊竟然身上還披著狐裘,饒是如此,那細長的手還是一片冷白之色。
她突然有些愧疚,他都病成這樣了,自己還打劫他這麼多錢,良心驅使之下,她鬼使神差的開口:「那些東西,我半年內會掙了折價還你的!」
江殊還沒說什麼,青衣倒是瞪大眸子:「小姐,到了咱們口袋裡的錢,怎麼能還回去?而且你只會花錢,哪裡會掙錢?」
蘇洛當場凌亂:「誰說我不會掙錢?」
青衣一臉不解:「這個不是最重要的,重點是憑本事騙的東西,為什麼要還回去?」
蘇洛一頭黑線。
青衣是個會看臉色的人,見自家小姐垮了臉色,馬上一臉真誠的改口:「小姐,小姐,我知道您會掙錢,今天這些好東西不就是您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掙到了嗎?」
蘇洛現在很想將這個婢女扔出去。
她拍了拍青衣的臉:「要不是看在你以往很忠心的份上,我就把你扔下去!」
前世,她的這個婢女可是一直陪她進了冷宮,最後還幫她擋了一碗毒藥,命喪黃泉。
她欠她的,今生要寬厚點待她!
江殊早就被吵得不耐煩,當即道:「要我幫忙嗎?」
「不要!」蘇洛斬釘截鐵,對著他用力說。
她的臉靠的很近,如三月里墜著朝露綻放的芙蓉,明妍動人。她的氣息噴薄在他耳邊,也如清晨推開窗的第一抹空氣一樣。
讓人精神一振。
江殊覺得自己大約是瘋了,竟然想要捏一捏那張臉。他拿起馬車內的茶盞,也顧不上茶水燙嘴,灌了一口,臉上隱隱還在發熱,他偏頭看向另外一側,不再理這對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僕。
蘇洛咋舌。
自己好像得罪這傲嬌的祖宗了,可她好像什麼都沒說啊!
一路無話,馬車到了懷遠侯府。
懷遠侯蘇唐本來準備了一份「厚禮」,要好好對付一下把自己家大白菜拱走的這頭豬,沒想到江殊一進門就捂著胸口開始咳嗽。
那架勢,就像是不將五臟六腑咳出來不罷休一樣。
未幾,臉頰上就暈開緋紅,如將天際晚霞採摘鋪就在臉上一般。
蘇唐看得來氣,無奈夫人李氏狠狠一腳踩在他腳背,壓低聲音咬牙切齒:「你要是敢動姑爺,今晚看我怎麼在床上收拾你!」
呵……
女人!
無論是四十歲還是十四歲,看男人都是只看臉,膚淺!
敬茶過後,母親李氏則帶著兩人往後院走,跨過門檻一看,好傢夥,今天真可以算是高朋滿座,該來的,不該來的,可都來了。
一身鵝黃衣裙的女子迎了上來,姿態親昵:「姐姐,聽說你今天回門,我們都等了很久了!」
蘇洛汗毛豎起來,極力掩飾著嫌惡。
就是這個女人,前世屢次示好,並經常帶自己參加各種宴席,為自己開脫,自己將她引為知己。其實她不過是在用自己的蠢笨襯托她的才名,用自己的跋扈襯托她的知書達理。
是她,在自己面前把江殊說的一文不值,而屢屢提到三皇子衛璟,並且穿針引線,安排衛璟與自己見面,最近讓自己一步步賠上了整個家族!
也是她,後來成了衛璟最受寵的賢貴妃,明明是她殺死了自己的孩子,卻還倒打一耙,讓她徹底失去了衛璟的心。
她就是左相白言夕的庶女——白芷!
蘇洛放眼一眼,不止是她,平日裡在女學裡跟自己不對付的那些人,一個個的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