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五章 孤要滅他
2024-05-15 19:30:35
作者: 小豬
錢晨道:「大人是察,小人之意,並非只是馬政。馬政雖好,只是一段時間之後,必生弊端。」
張儀驚訝,「何有此說?」
錢晨又道:「如今大周朝的威望正隆,且那些燕人心中必是感激天師來解救燕地民眾。此時推行馬政,的確是正好。」
有了這個基礎,那些施行馬政的燕人必會悉心照料所領養的戰馬。
然而什麼也擋不住時間,以及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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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時間以後,馬政的弊端就會顯露出來。
好的戰馬,是要能跑的,有力氣的,這需要每日都有一定量的草料和豆類。
但給馬吃草或是吃豆,外表上是很難看出好壞的。
如此一來,馬戶上交大周朝的戰馬,很有可能中看不中用。
至於每日帶著馬匹出去跑山、跑場,就更是容易從中偷懶了。
不跑場的馬匹,體格上反而會有些不如,膘重而力不足,無法持久。
姬延一旁聽得眼前大亮。
馬政在歷史上,乃是朱元璋用過的一項政策。
大明代元,一大原因就是朱元璋推行的馬政起到極好的效果。
馬戶只用養好軍馬,就可以抵去大部分甚至全部的田賦,這讓馬戶的積極性空前提高。
正是馬戶的存在,讓朱元璋手裡軍馬無數,甚至一人三騎都有可能做到。與元庭對打的時候,甚至朱元璋的軍馬還要強過元人。
但過了兩三代之後,馬戶的積弊漸多,比錢晨這裡推想的還要嚴重得多,甚至成為了大明朝的一個大爛瘡。
張儀聽了這些話,也在默默思索。
又與姬延對視一眼。
顯然錢晨的話,已經說服了兩位大佬。
張儀又道:「以你之見,還是交官?」
錢晨有些為難,下了一番決心才道:「回大人的話,以小人之見,交官還不如馬政。」
原因他沒有說,張儀和姬延也能想到。
無非是官場利益更加的複雜。
別說一千匹戰馬最後能夠剩下多少,怕就是能夠剩下,也都是中看不中騎的。
姬延一樂,「以你之見,當是交由四海金號主持?」
張儀也是輕哂。
既是大王召了錢晨來,自當如此。
只是錢晨馬上跪倒,「大王,以小人之見,交與四海金號也非最佳!」
姬延驚訝。
錢晨這才道出緣由。
其一,若是交與四海金號,則四海金號同樣是要召請人手。這就是一筆巨大的費用。
其二,燕國境內難有如此大規模的草場可供圈養,更不用說還得給戰馬一定的空間跑場。若是再要分散,則費用更要暴漲。
其三,牛羊所產的奶品,大概率只能自己消化,這又是一大筆的浪費。
姬延又與張儀對了一眼,方才笑道:「以你之見,這些牲畜難道要孤都領回洛邑?」
錢晨道:「並非如此!小人略想了一下,可有兩種方式並舉。」
姬延和張儀皆是輕哦了一聲,對這錢晨又高看了一眼。
只聽錢晨解釋,「其一,馬匹方面,交由駐軍看管,同時也交由他們一些牛羊圈養。」
駐軍養馬,養不好,必會影響到自己的利益。而且駐軍把軍馬拉出去跑場也更方便。至於給牛羊圈養,則是有幾個好處。牛奶羊奶可以補充士卒的營養,甚至可以代替一些肉食。牛羊本身,則是可以充作駐軍的糧食儲備。
「如果是交給駐軍,至少馬匹方面,每年都要轉場一次,由別處的駐軍接管。如此一來,本地的駐軍也不敢馬虎。」
錢晨又說第二條,將這些多餘的牛羊,則是賒養方式存放於民。
與姬延的馬政不同,這些牛羊交與農戶,不但大周朝不用給錢,還要收錢,至於收取的價錢,可以用公開拍賣的方式進行。當然這個拍賣是要給了一個底限的。
比如市場上一頭牛價值五十兩銀子,那大周朝就以三十兩銀子作底。
但錢晨所提的,又不是完全的拍賣。農戶拍賣完畢,是不用當場付錢的,或者說不必完全付清。或三年,或五年付清就可以。
而這些牛羊領回去,所產的奶品同樣也可以折價出售給當地的大周軍。
姬延和張儀二人聽得津津有味。
連帶著身後的施夷光也是如此。
不得不說,生意人的頭腦在某些方面就是算計得周到。
將這些牲畜的價值最大化的壓榨出來。
不但如此,農戶、駐軍、大周朝各得好處,皆有收益。
姬延細想一陣,抬頭道:「先生以為如何?」
張儀嘆道:「如此好處,張儀實是沒有想到。真可謂是活到老學到老。」
姬延哈哈大笑,「錢晨,你可是了不得,得了內閣張丞相的褒獎。」
錢晨這才知道張儀的身份,趕緊行了一禮。
張儀苦笑,「某,自問計謀無雙,今日得見,方知人外有人。」
錢晨陪笑道:「小人只是生意人,唯利是圖耳。」
姬延道:「好一個唯利是圖。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錢晨,你身為商人,為利並非是錯。只要心頭有國家、有百姓,自有好處的。」
錢晨趕緊跪下,「小人謹記大王旨意。」
姬延大手一揮,「既如此,此事由你去做就是。至於你的賞賜,就給銀五百,略作嘉獎。」
外面,周忠已經在吩咐人手準備好銀兩。
錢晨卻道:「大王,拍賣之事可由四海金號主持,然而事關重大,還須郡守大人總攬才好。」
畢竟涉及方面太廣。
姬延一想也是這麼個道理,當下應允。
如此,總算是這件事定論下來。
待到錢晨離開,張儀察顏觀色,「大王可是要準備攻打王翦?」
姬延輕唔了一聲。
「王翦軍可有動靜?」
張儀道:「王翦的十萬秦軍並無動靜,倒是趙王似乎有些焦慮。」
說到這裡,張儀不由得嘴角一彎。
秦趙兩位諸侯王,這才攆跑了匈奴蠻夷,馬上有些不對付起來。
一個賴著這裡不走,一個憂心重重。
張儀又道:「大王,以臣之見,若是與王翦耗上一段日子,或許趙王更加不安啊!」
姬延嘆道:「雖是如此,只是大周軍不能在此多留。不把王翦痛打一頓。孤這心裡頭,同樣是不安啊!」
張儀苦笑。
有什麼不安?
還不就是先前一口惡氣咽不下去。
只是張儀也不好多言,只道:「只是現在王翦軍依託趙國長城,大王打算用空艇奇襲還是大軍壓境?」
姬延突的咧嘴一笑,「我要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