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蕭翀篇58

2024-05-15 18:27:41 作者: 青竹lin

  吃蛋糕的時候,林婉婉實在沒忍住了問,她們怎麼會記得自己的生日。

  吳翔翔指了指閻雨霏:「是雨霏記著的啦,她把生日蛋糕買回來了,我跟天英才想起來。婉婉,你怎麼都過農曆生日呀,我是真記不住農曆。」

  林婉婉只聽了前半句便笑著對閻雨霏說:「謝謝你,雨霏!你們也不喊我一聲,萬一我不回來了呢!」

  閻雨霏盤腿坐在椅子上,一邊吃著蛋糕,一邊微眯著眼睛露出享受的表情:「哎呀,你別太感動了,其實我只是剛好想吃DQ的冰淇淋蛋糕而已。你要是不回來,也不耽誤我們吃蛋糕!」

  雖然她嘴上這麼說,但林婉婉知道不是這樣的。

  

  閻雨霏的這份情,她默默記在心裡。

  等著明年她生日的時候,自己也要好好回報一二。

  吳翔翔一邊吃蛋糕,一邊看著林婉婉,忽然以一種哥倫布發現美洲新大陸的驚訝語氣道:「呀!林婉婉,你怎麼出門穿的衣服和回來穿不一樣了?」

  林婉婉:「……」

  這人眼睛還怪尖的哩!

  不一樣也正常,因為她和蕭翀在浴室里把她白天的衣服都弄濕了啊。

  林婉婉還沒開口說話——主要是今天和蕭翀做了荒唐事,她有些心虛。

  倒是閻雨霏沒好氣地開口道:「吳翔翔,你到底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校草在外面租了房,婉婉的換季衣服都是放在外面的,她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很奇怪嗎?」

  吳翔翔乾笑一聲:「婉婉你現在也學天英天天洗澡了?」

  「嗯。」林婉婉隨口應了一句。

  今天是她的生日,現在正是吃蛋糕的快樂時間,她不想跟吳翔翔爭執。

  吃完蛋糕就很晚了,除了哪怕寒冬臘月都要天天洗澡的陳天英,其餘三個都只是簡單在盥洗室里洗漱一番就上床睡了。

  林婉婉還躲在自己的小小蚊帳內,跟蕭翀發了好久的微信。

  明明白天就一直膩在一起,但熱戀中的男女總有說不完的話。

  後來不知何時睡著了,夢裡花落知多少。

  天氣漸漸開始冷了,期末考臨近,圖書館裡的人也越來越多了。

  蕭翀還要參加美賽,但這一次,林婉婉就不蹭了。蹭到一個高教社杯,已經是她本科生涯的高光了。

  最主要的是,這畢竟是數學,跟她的漢語言專業也無太大關聯。

  張武都憑著高教社杯保研了,而她因為專業的原因,也只是加分。

  還好林婉婉對於讀研不執著,並沒有往這個方向努力。目前為止,她還是想著本科畢業就工作。

  只是選擇留在京城,還是回甬城,就有一點點的糾結了。

  蕭翀必然要在京城的,因為他已經被保直博了,導師早就看上他了。

  若是林婉婉選擇畢業回家鄉就業,那他們就要異地戀了。

  偶爾夜深人靜想到這些,林婉婉也會有些惆悵。

  其實她知道蕭翀是希望自己繼續讀研究生的,所以才會想著帶她拿獎,可是林婉婉一想到外公的年紀,就不忍心離家太遠。

  大二了,日子過起來也很快的。

  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今天的初雪在十一月下旬,那日剛好是周五。

  林婉婉和蕭翀在自習室靠窗的位置學習,忽然聽到一陣騷動,有人在驚呼「下雪了」。

  不用說,對鵝毛大雪這般歡喜的人,那當然是來自南方的大一新生們了。

  林婉婉表示自己作為大二的師姐,已經可以很淡定地面對大雪了。

  她轉頭趴在窗口,看著天空紛紛揚揚落下來的飛雪,嘴角不知不覺就咧開了。

  蕭翀把書一合,輕輕揉了一下林婉婉的後頸,笑道:「走,去雪中漫步。」

  林婉婉扭頭斜睨著他:「好幼稚!」

  蕭翀微微一笑:「是,我幼稚,那老婆大人,你去不去呢?」

  林婉婉臉微微一紅,把書全都收了起來,起身道:「我餓了,我們去吃小火鍋!」

  蕭翀緊跟著站起來,寵溺一笑:「好。」

  邊說邊接過林婉婉的書,一起放進了他的背包里。

  走到門口時林婉婉才忽然想起來:「哎,我沒有帶傘。」

  「我有。」蕭翀淡定地從背包里拿出一柄藍墨色的摺疊傘,在雪中撐開,張開手臂將林婉婉擁入懷裡,「走吧。」

  林婉婉從他的懷裡仰頭,看著他道:「你是每天都記得看天氣預報的嗎?」

  蕭翀洒然一笑:「偶爾看,但我對天象略懂。」

  「呵。」林婉婉笑了一聲,沒把蕭翀的話當真。

  雪落在傘上的聲音很動聽,整座校園都像被忽然叫醒。

  不斷有從開著暖氣的圖書館、教學樓、自習室走出來的人,在大雪紛飛里歡呼雀躍。

  像是一隻只衝破牢籠的鳥,在天空下翩躚起舞。

  林婉婉也忍不住腳步輕快起來,伸手探出傘外,接著天空紛紛揚揚的大雪。

  雪花在她的掌心瞬間就融化,須臾之間,她的手就變得濕漉漉了。

  蕭翀抽出一張餐巾紙,遞給林婉婉,她卻只是捏著,並不馬上擦乾手。

  「這雪應該能積起來的吧?等雪停了我們打雪仗玩呀!」

  「好。」

  蕭翀依稀想起,千年以前的林婉婉也是這般喜歡雪。

  每次下雪,她都會選擇吃暖鍋。大家圍爐而坐,彈琴賞雪,別有一番趣味。

  因為下雪了,自行車不方便騎,兩人便擠在一把傘下,徒步從校園裡回到文亭小區。

  每個周五的夜晚,林婉婉都會留宿蕭翀在校外的家。

  何況今天初雪,兩人說好了回去吃火鍋。

  蕭翀還特意燙了一壺酒,小酌了幾杯。

  林婉婉本是對酒不感興趣的,但見蕭翀喝得瀟灑,好像酒是什麼特別美妙之物,便又每次都忍不住會跟著喝幾口。

  小酌微醺之時,最適合談情說愛。

  自從嘗過禁果,兩人便一發不可收拾,此間快樂非言語可以形容。

  情至濃處,便連一絲距離都容不下。

  如果說之前的林婉婉是一朵純而不妖的蓮,可遠觀不可褻玩,那麼現在的她則更像是一朵怒放的玫瑰,渾身都散發著撩人的芬芳。

  第二天周六,兩人誰都沒提起外出的事,很默契地在屋裡膩歪。

  後來林婉婉覺得再這樣放縱不行,會掏空身體的,於是便拿出蕭翀日常書寫的紙筆練毛筆字,以便寧心靜氣。

  一開始蕭翀還一臉正經地說要教她,鑑於他的書法真的很絕,林婉婉也自然樂意跟他學。

  可是教著教著,就從臨摹變成了手把手地握筆,然後……

  林婉婉從此對書法難以直視了!

  繼格鬥術淪落成妖精打架後,書法也緊隨其後。

  林婉婉發現跟蕭翀單獨在一起時,再也無法正經起來了。

  那個在外冷靜自持地掌控一切的瀟灑謫仙,關了門,就變成一隻貪婪而飢餓的大灰狼。

  胡鬧過後,蕭翀把一片狼藉的床單扯下,丟在了地板上,抱著林婉婉窩在寬大的沙發里,看雪看夕陽。

  林婉婉在蕭翀的懷裡抬頭,肆無忌憚地看著他,近到可以看清他身上的小絨毛,在百葉窗折射的光影下,仿佛暈著一層淡淡的金邊。

  蕭翀感受到她的目光,低頭與她脈脈對視。

  此時林婉婉的臉還浮著一層嫣紅,仿佛是一點胭脂在她的兩頰被暈染開。

  這模樣看兩秒就叫人忍不住心猿意馬。

  「婉婉……」

  林婉婉伸手按在他的嘴唇上:「你別說話。」

  她受不了他用那麼清冷動聽的聲音,說那些奇奇怪怪的話,會讓人整個都燒起來。

  她的手指慢慢在他的臉上畫著輪廓,畫他的劍眉和桃花眼,畫他高挺到恰到好處的懸膽鼻,畫他完美清晰的下顎線,再畫他弧度優美的天鵝頸,直至喉結。

  蕭翀一把捉住她的手,低聲道:「你再這樣,我受不了。」

  林婉婉想縮回手,沒成功。

  蕭翀抓著她的手往下:「幫我。」

  林婉婉臉燒了起來:「不要。」

  蕭翀也不勉強,漆黑深邃的雙眸望著她,像是百獸之王盯著他的獵物:「以後私下無人處都喚我表兄,好嗎?」

  林婉婉望進他眼眸深處的小人倒影,發出真心的疑惑:「你為什麼喜歡我這樣叫你?難道是什麼替身文學,把我當成了你的表妹?」

  蕭翀忍俊不禁,笑得整個人都微微震動:「表妹,你的想像力真豐富。」

  頓了頓,他神色認真道:「因為我常常夢見我們的前世,前世我們是遠房表兄妹,那時你就天天表兄表兄地喚我,叫人心都化了。」

  林婉婉不信,想從他的臉上看出謎底,但什麼都看不出來。

  如果蕭翀的情緒是這麼簡單被看穿的,那他也就不是他了。

  「你是天生的演員,我都不知道你說的真的假的。」林婉婉嘟嘴,她是真的看不明白蕭翀。

  即便是最親密、毫無距離的時候,他的眼神都沒有單純過,仿佛深淵一般不可測。

  有時候,她甚至會覺得他在透過自己看某個內心深處的人。

  那雙透著智慧光芒的眸子,從來就只會令人暈頭轉向、潰不成軍,半點端倪都不露。

  林婉婉嘆了口氣:「算了,暫且信你……表兄。」

  蕭翀低頭吻她。

  兩個人又昏天暗地廝混了一天一夜,天空的雲和地上的雪,都能見證他們的瘋狂。

  到了周末下午,林婉婉推開蕭翀,泡了一個長長的澡,手都泡皸了才出來。

  客廳里的香薰爐子上燃著不知名的薰香,氣味宜人,蕭翀在開著門的書房作畫。

  林婉婉穿好衣服,戴上圍巾就準備走了。

  「明天你十點才有課。」把林婉婉課表背得比她自己還熟的某人,放下畫筆走了出來。

  林婉婉低頭蹲著穿鞋:「這兩天我一個字都沒看,一點書都沒讀。」

  蕭翀默了片刻,道:「好吧,那我送你。」

  林婉婉不說話,穿好鞋就開門。

  蕭翀隨手取下移動衣架上的羽絨服,追了上去。

  京城的冬天就離不開羽絨服,林婉婉直接豎起連衣帽扣在腦袋上,再用圍巾裹了一圈又一圈,只露出兩隻波光瀲灩的眼睛望著雪白的世界。

  她在圍巾底下低聲嘟噥了一句:「說好了雪停打雪仗的……」

  結果別說打雪仗了,連門都沒踏出過一步。

  蕭翀低頭看了一眼她裹起來的頭頂,微微一笑,腳步一轉,就拉著她往未名山的方向去了。

  林婉婉疑惑:「你幹嘛?走錯路了。」

  蕭翀轉頭看著她笑:「不是說打雪仗嗎?」

  「你聽見了呀?」林婉婉皺了皺鼻子,看看周邊冰雪嶙峋的世界,只考慮了一秒,便決定先去玩雪。

  校園裡到處都有玩雪的學子,基本都是南方人,尤以南方來的大一新生為多。

  大家堆雪人,丟雪球,跑著跳著唱著,快樂地像個孩子一樣。

  林婉婉和蕭翀加入其中,一點都不顯突兀。

  天空又飄飄蕩蕩下起雪來,林婉婉把帽子往下一拉,張開雙臂擁抱白雪。

  蕭翀過來拉她:「玩夠了嗎?回去吧,我看你手都跟冰塊一樣了。」

  林婉婉看著蕭翀頭頂還未來得及融化的白雪,笑得像個傻瓜:「今朝我們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蕭翀笑:「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我不要虛的白頭,要實實在在。」

  說完拉過林婉婉在她冰涼的額上親了一口,低聲道:「我給你的郵箱裡發了一篇論文,你回去看一下。」

  下一秒,他撐開摺疊傘,把林婉婉擁進懷裡,擋住了皚皚白雪:「走吧,我看你也玩夠了,凍感冒就得不償失了。」

  林婉婉也沒反對,被他擁著往寢室樓走:「今年我想學滑冰。」

  未名湖上的冰,已經結得很厚很厚。

  「好啊,你說了算。」蕭翀自然什麼都應她。

  又過了會兒,林婉婉才想起來問:「你發的什麼論文?」

  蕭翀道:「破解甲骨文的。」

  林婉婉震驚:「啊?是一字十萬的那個甲骨文?」

  「嗯,或許對你保研有用。」

  林婉婉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不要,那是你的論文。而且,其實我也不是很想讀研。」

  「……我知道。」蕭翀淡然一笑,「只是給你多一個選擇。」

  說話間,兩人走到了寢室樓下,蕭翀放開了林婉婉:「進去吧,泡杯薑茶驅驅寒。」

  林婉婉站在門邊看了他一會兒,才擺擺手:「你也快回去喝熱水。」

  關於研究生的話題,就這般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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