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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喜歡寡婦

2024-05-15 17:48:41 作者: 張九

  現在才想去串供,太晚了。

  沈修文往人群里走,林瑤扒開人群往沈修文跟前湊,用身子擋住了還在掙紮起身的張愛花。

  女人透亮的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裡面寫滿了崇拜。

  

  林瑤故意壓著嗓子,做出一副少女的嬌羞樣子,「沈老師,村裡有東西丟了,你給做個判決。」

  沈修文最煩這個。

  果然,林瑤話一出口,沈修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打了個冷戰,一張臉擰巴子在一起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沈修文最厭惡的膚淺之人,一看到林瑤,他就想乾脆把眼珠摳出來扔了得了。

  是以,他只想趕緊結束鬧劇算了。

  沈修文忍者厭惡,清了清嗓子挺直腰板做出一副為人師表的樣子,眼中依舊不耐,「麵粉是林瑤偷的。」

  只要罪名坐實,鬧劇就結束了。

  一想到以後再也看不到這個蠢貨,沈修文就覺得神清氣爽。

  可話一出口,人群驟然安靜。

  大傢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沈老師能未卜先知?

  對峙現場落針可聞,林瑤無奈的搖頭苦笑,看來沈修文的智商,也不行啊!

  前世怎麼就眼瞎看上他了?

  林瑤一言不發,眾人從沉默到竊竊私語滿是疑問,也就一分鐘,而此時,張愛花猛地一下從地上爬起來,一下衝到沈修文面前。

  「不是,不是林瑤偷的麵粉。」

  「不是?」沈修文正在推眼鏡的手一頓,看著張愛花莫名其妙。

  這次是沈修文不懂了,不是她說的要偷麵粉讓林瑤先身敗名裂,等著陸家覺得丟人了,不要林瑤了,好救林瑤出火坑追求自由人生嗎?

  難不成,計劃改變了?

  沈修文看著張愛花,「就是林瑤啊,不是她還能是誰?」

  「不是……」張愛花急得直跺腳,卻有口難辯。

  說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可是一句話又解釋不清楚。

  「我的耳釘……我爸爸送的,我十六歲的禮物。」

  林瑤一聲看哽咽委婉動人,泫然欲泣眉間帶著惆悵,她才十七歲,滿臉青澀天真,大眼睛更是蓄滿了水珠可憐至極。

  柔弱的小人眼中帶淚,細軟的話讓人聽了心頭就覺得委屈。

  「平時就覺得張嬸手腳不乾淨,沒想到一個孩子的東西也偷。」

  「還說自己買的,不要臉。」

  「丟人,敗類。」

  聲聲討伐,張嬸臉色煞白。

  這東西明明是張愛花送給她的,哪裡就不乾淨了。

  她一下拽下耳釘要解釋, 卻被張愛花一下挽住了手臂,可林瑤速度更快,趕在張愛花開口前就說話。

  「愛花,你是證人,我告張嬸你要作證,你說過能判二十年。」

  二十年?

  張嬸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半晌都還瞪著眼睛,一句話說不出來。

  張愛花也是這麼跟她說的。

  心裡驟然一驚,張嬸什麼都明白 ,也更知道自己居然被一個十幾歲的丫頭給算計了,便全身冷汗倏然濕了衣衫。

  一想到自己別人騙著做了二十年監獄,張嬸便瘋了一樣從地上起來,雙手舉著要掐死張愛花。

  「張愛花你個賤蹄子,你說這是給的買的,讓我指認林瑤偷東西勾搭沈老師,沒想到你連我都算計。」

  不打自招。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張愛花的身上,包括沈修文。

  張愛花,面紅耳赤。

  該死的。

  她看向林瑤,瘦小的少女一張臉好看至極,永遠都是唯唯諾諾的連個主心骨都沒有,光影里,張愛花一晃神,她似乎看到那雙眼睛裡深邃到恐怖。

  不是的。

  林瑤懦弱單純,腦子長了跟沒長一樣蠢。

  明明那個女人最好把控了,一句話就能哄得她團團轉。

  身邊咿咿呀呀罵聲一片,張愛花絕覺得腦子都要炸了,十幾年經營得好形象不能就這麼沒了,下一秒,她乾脆一咬牙眼一閉。

  暈過去了。

  人命大過天,張愛花都暈過去了,這件事情也就算過去了,而林瑤又對外稱不計較,還給張愛花收拾了個牛圈讓她休養到醒來。

  反而落個心善的名聲,博了大家的同情。

  張嬸第二早來道歉,說「麵粉肯定是張愛花偷的,不然她咋知道我麵粉少了。」

  麵粉是沈修文偷的。

  以林瑤對張愛花的了解,她不會做這種可能能危及到自己的事情來。

  「沒關係,您在學校辛苦,尤其是還要照顧沈老師的吃住,雖然大門鎖著,但是看錯也是常事。」林瑤說。

  這麼一說,張嬸面色又變了。

  對啊!

  白面金貴,平時都鎖著,只有沈老師有鑰匙。

  一想到這裡,張嬸便一刻也呆不下去了,隨便找了藉口急急出了門,一路向東,可張嬸家在西面。

  再後來。

  林瑤聽說,張嬸當晚在沈修文的房間裡看到了麵粉的痕跡,沈修文藉口是要捏麵人,曾抓過一把麵粉。

  原來是沈修文,村里人個個詫異。

  張愛花在外婆家「養病」半個月才回來,聽說身子還是弱。

  偶爾她還要去鎮上看病。

  林瑤去看過,卻被擋在門外,她也不生氣,反正都是做戲,當年張愛花怎麼「呵護」她的,林瑤現在就怎麼呵護張愛花。

  日子一天天繼續,而林瑤每天採藥,煎藥,也忙得很。

  而遠在城裡的一棟小洋樓里,一個男人拿著一張照片彎了嘴角。

  「生哥,不是磨坊村的,是蓮花村的。」

  照片上的女孩正在不經意的抬頭,輪廓稚嫩,透亮的眼睛映出一光芒,一點之間水光瀲灩。

  她彎著腰採藥,髮絲貼在臉上,背景是蒼翠的山。

  黑白照,男人卻似乎嗅到了清風的味道。

  清新的松樹味道。

  「生哥。」一個理著平頭,頗為幹練的青年猶豫著開口。

  男人回頭,一雙黑亮的眼睛裡淡然無波,「有事就說。」

  平頭青年聽到這裡,嘿嘿的笑了笑,一手撓著頭,臉頰有點發紅,「生哥是喜歡她嗎?不過我聽說她結婚了,是同村的。」

  村里人結婚早,十五歲訂婚,十六七歲就嫁過去。

  很正常。

  男人手裡捏著照片,視線重新落上去,對上一張清冷的側臉,抿唇不經意的嗯了一聲,小小年紀醫術不錯,遇到男人堵在一方天地卻沉穩如常,的確不簡單。

  認識古羅馬,卻叫王二丫。

  信口胡謅。

  良久之後,男人削薄的唇無意識的呢喃,「蓮花村。」

  「就是蓮花村。」

  青年興趣盎然,以為自己的老大終於開竅了,「生哥要是喜歡也不是沒機會,我問了,她嫁過去就當寡婦了,說是哪個叫陸雲山的男人已經十年不回家了,都說死外面了。」

  「誰?」男人陡然僵住,站在原地瞳仁里風起雲湧,驟然大變。

  「陸雲山啊!」

  青年重複,看著男人站著不動哈哈的笑,說,「你果然看上人家姑娘了?我就說你個大男人哪能不動心思,胡廣生你可以啊,喜歡寡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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