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零一章 清君側

  「回娘娘，今兒不是薛院判當值。」

  「等明兒他回來，你與他一道再來看看王婕妤的傷，盡力醫治。若需要什麼特殊的藥材，派人來宣政殿說一聲，我讓人找。」

  「是，臣遵娘娘懿旨。」

  「我看王婕妤疼得厲害，有沒有什麼法子？」櫻寧又問。

  「臣可以開一副止痛安神的方子，應該會有些用處。」

  「那就開吧。」

  「是。」

  等王止筠喝了藥，在痛苦和疲倦中昏睡過去，櫻寧才離開榮華軒。

  天氣寒冷，她仰頭看了看陰沉的天色，心情沉重。

  「娘娘，回宣政殿嗎？」慶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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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還在禮音閣嗎？」

  「出事之後，皇上就回了勤政殿呢。」

  「去勤政殿。」

  櫻寧也不要轎子和步輦，踩著雪，徑直走到勤政殿。

  李成在廊下候著，上前來施禮。

  「奴才給皇后娘娘請安。」李成弓著身體，「陛下這會兒正歇著，不如皇后娘娘換個時候來……」

  櫻寧抬手扇了他一耳光，冷冷說：「李成，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弄了兩頭畜生到宮裡？藍貴人和趙才人死了，羅嬪小產，王婕妤重傷。你竟然還能好端端站在這裡，擋著本宮的路？」

  李成連忙下跪：「奴才該死。」

  「你確實該死。」櫻寧朝外面喝道，「丁春芳！」

  丁春芳忙趕過來：「臣在。」

  「把這個狗東西拿下。」

  「是！」

  丁春芳立即眼露凶光，一把揪住李成。

  自從皇帝登基，他便被冷落了，連勤政殿的門也進不去，還時常受到李成這個狗奴才的欺辱，眼睜睜看著他在宮裡弄權，欺上瞞下，教唆著陛下做些荒唐事。

  他早就恨不得把李成給千刀萬剮了，出一口惡氣。

  李成掙扎叫道：「皇后娘娘饒命，皇后娘娘饒命啊！奴才以後再不敢了！」

  「住手。」

  唐卿走了出來。

  他背著手，著一身寬鬆的黑色長袍，長發披散在身後，朝丁春芳抬了下下巴，輕飄飄的說，「沒有朕發話，你也敢在這裡拿人嗎？」

  丁春芳朝皇后娘娘看看。

  櫻寧道：「皇上，臣妾以為，李成必須為今天的事情付出代價。」

  「這件事與李成也沒什麼關係，那兩隻豹子，是朕要他弄來的。」

  「皇上！您太過分了！」

  櫻寧看著他滿不在乎的模樣，想到慘死的妃子，重傷毀容的王止筠，心頭的怒火再也無法壓制。

  她指著李成說：「今天他必須死！丁春芳！你愣著做什麼！」

  丁春芳心內震動，大聲應道：「臣遵皇后娘娘懿旨，清君側！」

  他拔出佩劍，毫不猶豫一劍刺進了李成的胸口。

  李成不敢置信這一切。

  怎麼有人敢當著皇帝的面，違背皇帝的旨意而殺他？

  他眼睛看著皇帝：「陛下，陛下……救奴才……」

  然而，皇帝連眼皮也沒眨一下，似乎他只是殿外牆下一隻無關緊要的螞蟻。

  這一剎那，李成明白了。

  皇帝連妃嬪皇子的死活都不放在心上，何況他一個奴才呢。

  李成死了。

  丁春芳拔出劍，跪在地上，靜靜等待著屬於自己的死期。

  從他動手的那一刻，他便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

  從少年到青年，他跟了皇帝這麼多年。

  自從登基後，皇帝就變了。

  但他不會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