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帝師之死

  雲卿不知他問這個要幹什麼，但也並沒有要解釋的意思，望向雲天塵：「我去哪兒了，需要同你們解釋？」

  雲天塵雖然同他這個四弟並不親近，但畢竟是親兄弟，內心深處還是有親情的羈絆，自然也不想雲卿牽扯進眼下這樁麻煩事裡。可雲卿現在的表現卻讓他極為不滿，態度冷漠極不配合，這興許就是他並不那麼喜歡這個四弟的緣故。

  雲天塵沉著臉正要質問，烏野卻慌慌張張從另一邊竄了出來，跑到雲卿跟前似是要說什麼要緊事。待看見雲天塵正和雲卿在說話，趕忙斂了自己的急躁性子，沖他施了一禮：「烏野拜見二殿下。」

  雲天塵見他方才跑來時神色有異，且明顯很焦急，出聲問道：「出了何事？」

  烏野被他問的有些為難，也不知他要說的事適不適合當著他的面說，只能抬眼詢問似的看了看雲卿。

  雲卿見狀，淡道：「但說無妨。」他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不能讓雲天塵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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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野聞言點頭稱是，回道：「殿下，方才屬下察覺屋後有異便前去查看，卻在屋後不遠處的林中發現一具屍體。」

  「屍體？」雲天塵心中一驚，看了雲卿一眼，冷聲追問：「可知死的是誰？」

  烏野咽了咽口水，他之所謂覺得為難也就為難在這兒，怏怏道：「帝師。」

  「你說什麼？」雲卿驚訝道：「怎麼可能？」

  烏野在看到屍體時的驚訝不亞於雲卿，日落之前帝師都還曾在聚會上教導眾人，這怎麼才過了不過半個時辰人就沒了。

  他神色默哀：「屬下也覺得意外，所以仔細確認過……的確是帝師沒有錯。」

  雲卿目光一沉，冷聲道：「人在哪兒？」

  烏野恭敬垂首：「殿下隨屬下來。」隨即在前面給雲卿帶路。

  雲天塵一直沒有插話，他瞧著雲卿的神情似乎對帝師的死也很意外，顯然不是作假，心裡不禁有有些疑惑。帝師身邊的門童跑來通報時很肯定的指說帝師定是被雲卿帶走，這其中必定有緣由。可如今雲卿卻又對此事似是毫不知情，這可就怪了。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不論兇手是誰，也不該再有這麼多人湊在這裡，畢竟對案情並沒有任何好處。

  是以雲天塵讓雲之遠打發了眾人回去，而他們幾兄弟和那門童則同湊熱鬧的嚴華三人找去了院後的樹林。

  夜黑無月，院後不遠的樹林中清風和烏野正舉著火把站在兩側，以便雲卿勘探現場。

  帝師的屍體在距離院子大約五百米的位置，現場沒有打鬥痕跡，而死者身上也沒有掙扎或是搏鬥的痕跡，乾淨的除了地上的一攤血，幾乎沒有任何線索，若是帝師手上有把刀，甚至會讓人懷疑這是一起自殺。

  但云卿很清楚，這絕對不是一起自殺案件。

  雲卿再怎麼說也是大理寺卿，先不管他是不是掛名，但至少他也不是對案件毫無經驗，畢竟為了查清他母妃的死，他還是刻意學過一些查案的知識。

  眾人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雲卿正蹲在屍體身旁認真的觀察著。

  雲舒常年養尊處優當慣了公子哥，哪裡見過這種血腥場面，忍不住捂著鼻子縮到了雲之遠的身後，怯生生道：「死得這麼慘，殺他的人肯定和他有什麼深仇大恨。」

  嚴華看著地上躺的筆直的帝師，輕描淡寫道：「不過是一刀割喉慘而已，想來你是這類事見得太少了。」

  雲舒見她搭話，轉頭看向她，即驚訝又意外道：「聽白姑娘的語氣，似乎見過不少這種場面，白姑娘究竟是幹什麼的？」

  嚴華怔了怔，驚覺自己有些失言，忙道：「對這樣的事我並沒有實質上的經驗，只是喜歡看些民間的話本兒，那上面倒寫過不少離奇又驚悚的殺人案，我不過是感興趣而已。」

  她自然不能說這樣的事在她眼裡不過是小巫見大巫，想當初在現代的時候什麼碎屍案，變態連環殺人案，虐殺案比比皆是，那場面可比眼前的血腥多了。

  嚴華走上前去，同雲卿一樣蹲在屍體旁邊，伸手掀開死者的交領，一條深可見骨的傷痕更加清清楚楚的顯露在眾人眼前。

  雲舒抵不住好奇瞟了一眼，馬上就有些受不了的捂著嘴到一旁乾嘔。

  沈落秋和白果雖說是練武之人，打架殺人也不是沒有，但也不曾見過這麼可怖的傷口，亦是有些受驚的往後退出幾步。

  相較於這三人的反應，其餘幾人就顯得平靜許多。

  雲天塵和雲之遠畢竟是上過戰場的，見的斷肢殘骸還是有的，這樣的場面在他們眼裡自然是小場面。由此可見，雲之遠一個文人，經過上次荊門關之戰後蛻變的著實不小。要是當初，這謙謙君子怕是也會受不了，想來在戰場上他必定是經歷了一番不小的心理洗禮。

  至於雲朔，他的表現倒有些讓嚴華意外，平平常常就像是在看一齣戲，臉上放鬆的神情倒比其餘人都要明顯。能練就出這樣的雲淡風輕，也不知他的人生究竟經歷過什麼。

  最後，嚴華將目光落在最邊上的門童身上，瑟瑟發抖？反應還算正常。臉色發白？也在情理之中。

  一切看似都毫無破綻。但有一點嚴華有些想不透，這可是他的恩師，反應會不會太平淡了點。

  正想著，門童似是突然察覺到她的審視，目光稍有閃爍，似是突然醒過神來，作勢就要撲過來。好在嚴華讓清風及時制止，這才沒有破壞到現場。

  嚴華看向雲卿，想知道他此時作何想，問道：「殿下對此事怎麼看？」

  雲卿的目光依舊落在屍體身上，看的極為仔細，幽幽道：「除了咽喉的傷口其他地方無明顯外傷，皮膚和指甲都沒有變色，說明未曾中過毒，雙眼圓瞪可能是因為事發突然。」

  嚴華垂頭默了默，好奇道：「雙眼圓瞪你為何就覺得是因為事發突然，這會不會太武斷？」

  雲卿抬眼看她，神色如常：「傷口並非正中，而是稍有偏移，說明很有可能是帝師在轉身的時候被人割喉，這也能解釋身上沒有掙扎或打鬥的痕跡。而雙目圓瞪則說明行兇之人很有可能是帝師認識的人，因為事發突然，他轉身時看到對方的臉，由於傷口幾乎讓他當場斃命，所以他臉上的神情就是生前的反應。」

  「就是你，一定是你，今天中午你還揚言要殺了老師。」門童突然高聲喊道。

  雲卿和嚴華紛紛望去，但云卿只是淡淡瞟了一眼，卻並沒有解釋的意思。

  雲天塵見了，神色有些冷俊，沉聲道：「你不解釋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