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我不介意讓你斷子絕孫

  嚴華的言語中多少透出些威脅之意，但衛國公聞言沒有說話，只是雙手交握靠上了椅背，絲毫沒有被人捏住把柄的慌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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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華心道，果然是曾在戰場上叱吒風雲的人物，完全沒有那些常年在皇城中養尊處優的官員膽小怕事，她甚至還能感受到他無形的威壓。

  上過戰場的人就是於常人不一樣，氣勢上從來不會輕易輸於旁人。

  嚴華收了心裡的讚賞，微微一笑試圖緩和兩人之間的微妙氣氛，開口道：「我只是有些好奇，國公如此急著來皇城，究竟是所為何事？」

  「你是何人？為何要過問我的事？」衛國公不答反問，明顯不想讓此次談話的主導權落到嚴華手上。

  嚴華依舊微笑應對，回道：「我是何人不重要，國公只需要知道我對你或是蒼馳都沒有任何威脅，也從不想威脅。」頓了頓道：「但我不知道國公此行是不是會給蒼馳帶來什麼災禍，所以想要聽您說清楚。」

  衛國公眉頭微皺，盯著嚴華打量許久。眼前的女人身形單薄的似是一陣風便能將她吹倒，可言辭卻是在同他談論著所謂的國家大事。他不由有些好奇，她的身份究竟是什麼，又為何覺得他現在要做的事會危害蒼馳。

  他輕聲一笑，斂了一直端著的氣勢，問道：「你憑什麼覺得我會相信你一個連身份都不願透露的陌生人？」

  嚴華見他有鬆動，挑了挑眉對他的問題不置可否，指了指他對面的椅子，笑問道：「我身體不好，我想我們的談話或許會花些時間，不知可否有幸能與國公同坐而談？」

  衛國公聞言，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請自便。」

  嚴華因為在外面站了有些時候，手腳有些僵硬。見他一鬆口便直接坐上了火爐前的椅子，與衛國公相對而坐。

  衛國公見她衣著單薄，開口道：「在這大冷的深冬你卻穿的如此單薄便過來找我，看來你對此事確實很上心。」

  嚴華不顧形象的將腳伸到火爐前，搓著手道：「這並不重要，方才問國公的問題，不知國公可否解惑？」

  衛國公看著她默了少時，道：「既然是來尋求答案，是不是應該先讓我感受到你的善意？比方說……你所謂的重要東西究竟是何物？」

  嚴華捧著手湊到嘴邊哈了口氣，紅著鼻頭悠悠道：「一件興許能救國公的東西，當然或許也能要了國公一家的命。」

  衛國公眉頭一皺，問道：「你手裡究竟又何物？」

  嚴華沖他淡淡一下，擲地有聲道：「御賜之物。」

  衛國公聞言一愣，御賜之物？他垂眸想了想，片刻後猛地抬眼警覺的看向嚴華，沉聲道：「那東西怎麼會在姑娘手中？」他記得當初喬佘弄丟的時候，明明告訴他是落入了重王的手裡，這會兒怎麼會是個姑娘來找他？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嚴華見他已經聽懂了，重新將手揣回袖裡，端坐道：「這個國公無需知曉，您只要解了我的疑惑，我自當歸還，絕不做他說。」

  「你的問題我無法回答，你找錯人了。」王國公想也不想便拒絕道。她這個問題太過敏感，他怎麼會隨意將事情說出來。

  「哦？」嚴華也不急，笑道：「國公難道就不怕滿門抄斬嗎？」丟了御賜的免死金牌可是於謀逆同罪，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衛國公毫不怯懦，怒目看向嚴華：「本就是我有錯在先，陛下要定我的罪，我也無話可說，身為國公我萬不能因為他人威脅便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

  衛國公的大義凜然倒著實讓嚴華驚艷了一把，沒想到這個世界竟還真有不怕死的，甚至寧願賠上親人也要忠心耿耿的人，真是難得。

  因為尊敬他這份精神，嚴華語氣放軟，柔聲道：「我說了，我從無威脅之意。但既然國公都如此表明了自己的立場，我不得不說點什麼。」

  她躬身向前佝僂著腰目不斜視的盯著他，冷聲道：「若是國公此次來是想對重王不利，我不介意讓你整個喬家在你孫子這一代便斷了香火。」

  嚴華目光犀利，言辭更是冷的賽過屋外的寒風。

  衛國公都不免被她眼中的戾氣驚了一跳，但他並未表現出來，只是不解的蹙眉道：「你為何會覺得我來是要為難重王？」

  嚴華坐直身子，目光卻並未離開，道：「國公不說，我便只能這麼覺得。蒼南王死因不明，你又急於進宮，這不得不讓我懷疑其中有什麼陰謀。如今的重王正被百官指責，本就如履薄冰，若此時你再將蒼南王的死推說到他身上，豈不是雪上加霜。對於一些想要除掉重王的人來說，蒼南王的死會是一個極佳的導火索，若再加上負有盛名的國公你來當這個呈報之人，豈不事半功倍？」

  衛國公聞言忽然釋然，神情竟比先前還要放鬆，悠悠道：「原來你是在擔心這個。」瞭然道：「你大可放心，我對重王並無敵意。此次趕來皇城確實與他有關，但卻並不是想要害他。」

  他曾是戰場上殺敵的將軍，也曾是朝堂上聽政的官員，重王對於蒼馳來說是個什麼存在他再清楚不過。四國之所以十年來一直相安無事，沒人敢輕易挑起戰爭，那是因為各國中都有一個不可或缺的人物。蒼馳雲卿，樂殊玄守真，崑岡沈虛聽，絨國嚴姝。確切來說絨國的應該是太子蘇拾年，神將嚴姝不過是他放在檯面上的一個誤導罷了。

  這四人位屬各國，能力出眾學識更是世間少有，彼此互相牽制無法輕易冒犯，內心卻也並不甘心。其他三人是否不甘心衛國公不敢輕易斷言，但絨國太子蘇拾年的不甘心他卻是知道的。

  這些年雖然他一直遊歷各界，但國之大事卻也並未完全放下，蘇拾年在私底下的一些動作他也略有察覺。這樣的人心懷大志，但所用之法太過卑劣，並非君子所為，終有一天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有這樣的虎狼之輩立於蒼馳北面，若重王當真受到迫害，四國間的牽制失去平衡，他相信災難很快便會降臨在蒼馳的國土上。

  論公論私他都不會讓重王出事。

  嚴華見他出神良久，忍不住出聲打斷道：「既然國公不是想要危害重王，那可否告知您此次來究竟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