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轉危為安

2024-05-15 15:56:30 作者: 嚴華

  雲之遠再次淡淡一笑:「戌時,那就是宴席將要散場的那段時間,那時四嫂應是已經醉了。我曾看見四哥攙扶著她,腳步踉踉蹌蹌的不似作假。」

  皇后一急,想說的點什麼,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只能蔫蔫的縮了回去。

  

  梁穎昨日也在場,他也看到了。畢竟重王是個發光體,走到哪兒亮到哪兒,不想關注都不行。但也不能證明重王妃就清白。

  雲之遠又道:「再者,母妃為了防止四哥和四嫂提前走了,還特意遣了李嬤嬤一直看著。」看向安貴妃身後的李嬤嬤道:「嬤嬤,可有此事?」

  李嬤嬤恭恭敬敬的答道:「奴婢確實一直晚間開宴便時刻注意著,重王妃當真是海量,一杯接一杯都沒見停過。」

  雲之遠走向雲慕辰躬手道:「父皇,在座的都知道,那些人都是一刀斃命,根本沒有還擊。這麼說兇手戌時應該是在冷宮的,而四嫂當時卻從未離開過。」

  房裡一時變得安靜,雲之遠說完就自顧自坐回了原位,根本沒有搭理太子射來的厭惡目光。

  雲慕辰沉默良久,看向梁穎:「愛卿對此事怎麼看?」

  梁穎躬身俯禮:「微臣原本是對重王妃有所懷疑,但現在卻覺得兇手另有其人。」

  「哦?為何?」

  「死者的傷口乾淨利落,深淺一致,但角度卻有不同的變化。」看了眼嚴華:「那是因身高所致,有兩位妃子傷口稍稍向上傾斜,說明兇手身高高於兩人,但以剛才微臣目測重王妃並不滿足條件。」

  雲慕辰又問:「那為何剛才你不說?卻一直在質疑?」

  梁穎答得面不改色:「微臣說了,對重王妃有所懷疑,自然需要驗證一番。雖然她不能說明這匕首的原委,但她確實不符合兇手的特徵。」頓了頓,看向太子:「況且方才一直是太子殿下在審問。」

  「你。」

  太子剛要開口,卻被雲慕辰一個眼神堵了回去。梁穎的行事作風一向如此,雲慕辰早已習慣。

  少時,雲慕辰似是做了決定,沉聲道:「既然愛卿這麼說,朕當然相信你的專業性。再者,那些瘋婦動手傷了重王妃,也算罪有應得,此事就此揭過。」擺手道:「都散了吧。」

  皇帝下了結論眾人當然不敢違背,皇后和太子縱然不甘心,但也沒什麼更有力的證據去證明,反倒擔心一不小心牽出太子在冷宮中對嚴華做的事反而不好,便也作罷。

  眾人各自離開,獨獨嚴華和雲卿被雲慕辰留下。

  雲慕辰看了看一併留下的梁穎心生疑惑:「愛卿這是還有什麼事兒?」

  梁穎從袖中抽出一本冊子遞了上去,又退後幾步道:「陛下,這是微臣最近接手的幾宗案件。」

  「你給朕看這個幹什麼?」翻了翻卻眉頭緊鎖:「為何會有這麼多官員無故死亡?」

  「微臣也是詫異,一時不知如何是好,特來請示陛下。」看了看一旁泰然的雲卿:「微臣覺得這些案子或許交由現任大理寺卿重王殿下比較妥當。」他今天原本就是來上報此事的,沒想到被太子卷進這場是非中,也是運氣不好。

  雲慕辰突然淡笑:「朕還是第一次見愛卿把責任往外推,若能給朕一個合理的理由,朕便允了。」

  梁穎斟酌良久,才道:「微臣認為這些案子可能於皇子有關。」

  此話一出雲慕辰臉色微變,梁穎的意思是懷疑這些案子是皇子們在搞內鬥,他當然聽懂了,可被臣子當面說起,總覺臉上無光。

  每朝每代或多或少都會有皇子間的爭鬥,這也是他雖然不覺得太子是個好的繼承人,卻也沒有將他廢黜的原因。只要東宮杵在哪兒,這種情況自然會有所改善,但也不是杜絕。

  雲慕辰思索良久,將冊子扔在桌上:「你先退下吧,這事兒朕自會處理。」

  梁穎拜了一禮,走了出去。

  雲慕辰看著一旁的雲卿和嚴華,心中有了計較,沉聲道:「既然人都已經走了,你且告訴朕,人是不是你殺的?」

  嚴華難得乖巧,起身跪在堂內,態度堅定,目光清澄:「父皇,那匕首確實不是兒臣的,當初兒臣遠嫁時那絨國太子的確送了一把匕首,雖然有落款但卻並沒有嚴華字樣的刻字。如若不信,兒臣的匕首就在重王府內您可以派人去取。」

  嚴華在賭,賭雲慕辰原本就沒把她當兇手,那他自然不會去取。若他讓人去取了,那她也只能照實把事情抖出來,畢竟攸關自己性命。

  雲慕辰對此事原本就不是很在意,若不是太子風風火火的鬧得大,那些瘋婦死了也便死了,沒什麼好可惜的。

  他道:「既然朕說就此揭過便也不再提,只要你莫是欺君就好。」

  嚴華叩首:「兒臣不敢。」心也算放下大半。

  雲慕辰讓嚴華起了身,這件事也才有了真正的了解。

  雲慕辰將雲卿叫到案前,將先前梁穎呈上的冊子遞給他道:「正如梁穎所言,這件事有些蹊蹺。朕眼下信得過的便只有你,有能力給朕一個答案的也只有你,是以你莫要推辭。」看了看嚴華,又道:「算是戴罪立功。」

  嚴華汗顏,剛才不都說就此揭過了嗎?這皇帝還真是會翻臉。

  雲卿盯著冊子看了會兒,淡淡道:「事情我幫你辦,但事後你得給我一樣東西。」

  雲慕辰對這個兒子是真正的表示無奈,給自家老子辦事從來都是有所圖謀,除了戰場殺敵保家衛國,其他的他從來不會讓自己討到一分便宜。

  雲慕辰無奈道:「朕答應你,你要什麼都行。」反正他又不可能要他的皇位。說起來他也曾隱晦又不失明顯的暗示過想把皇位傳給他,可雲卿從來都是一副我不想要的表情,這簡直是讓他操碎了心。

  出了御書房後雲卿帶著嚴華拜別了安貴妃,便出宮去了。

  回去的路上,一向活潑到嚴華難得安靜的坐著,目光始終在雲卿沉靜的臉上。

  良久,嚴華似是有些忍不住,皺眉道:「你為何不問我那匕首的事兒?」

  雲卿正閉眼養神,淡淡道:「本王從不強人所難,你想說自會說,不想說本王也不強問。」

  嚴華心道,你這不就是想讓我自覺點告訴你嘛,我還就不說了。

  過了一會兒,嚴華又覺得自己也算寄人籬下,瞞東瞞西很容易心生隔閡。雖然也不見的雲卿和她沒有隔閡,但自己還是要努力爭取將它消除的嘛。

  躊躇半天馬車已是到了重王府,下車時嚴華見雲卿頭也不回就自個走了,趕忙追上去,低著頭道:「那匕首不是我的,是蘇拾年的。當初我們一人一把,他那把上刻著我的名字。」頓了頓,仰頭看他語氣變得沉冷:「我懷疑他來蒼馳國了。」

  雲卿看了她半晌,面上有些鬆動:「你原本不想說的,怎麼現在又說了?」

  嚴華抿著嘴半天沒出聲。

  兩人就那樣站著,搞得前來接人的清風烏野一頭霧水。心說,你倆兒倒是進不進啊?

  「我不想你誤會什麼,我和蘇拾年沒什麼關係。」嚴華說的極小聲,臉上還有些泛紅。

  雲卿聽了原本沉靜的眸中有了一絲翻騰。

  氣氛正好,雲卿卻忽然感到一陣殺氣,抬頭看向街道某處:「清風。」

  清風瞭然,下一秒已不見了蹤影,顯然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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