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收留小乞兒

  眼前的女孩兒扎著小辮，有些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一雙漂亮的眸子微微彎起，比容城所見過的任何寶石都要漂亮。

  容城抿了抿唇，墨黑的瞳一動不動地盯著眼前的人。

  他都這副樣子了竟然還有人想要收留他？

  也不知道這人打著什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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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昭昭看著容城一副警惕的樣子，心裡暗道果然是天命之子，似乎不大那麼好對付。

  她打算再勸一些利益相關的東西，畢竟天命之子人在這裡，以後還可以過得有多差？

  「留。」

  就在顧昭昭剛要開口的時候，一道聲音從一旁傳來，聲音清清的，像是珠子落在玉盤上般。

  聽見容城的聲音，顧昭昭的眉眼又彎了起來。

  容城垂下眸子，斂起眸中情緒。

  現在他到底也是無處可去，有個安身之所總比在外流浪好。

  至於眼前人要做什麼，若是威脅到他的行動，他不介意除之而後快。

  當次日的炊煙裊裊升起之時，容城一骨碌爬起了身子。

  他相信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所以要打算為這收留自己的一家子早起幹活。

  走出自己的小屋，容城發現顧母這個時候已經在做早飯了。

  她見容城從屋子裡走了出來，似乎有些驚奇容城起這麼早，然後目光中充滿了憐愛：「不多睡會兒麼，姨給你煮了雞蛋，快來拿！」

  容城的眸光閃了閃。

  還不等他拒絕，顧母就已經抓著過完水的雞蛋走來塞入他的懷裡。

  容城渾身僵住，待再次回過神來時，顧母已經去準備早飯了。

  這一家子對人……都這麼好的嗎？

  經歷過災害的他知道，雞蛋在像這樣的人家裡已經算是極好的食物了。

  好像有什麼東西滑過了心臟。

  中午很快要到了，顧父在外面做苦力活兒，為了省時間肯定是不會回來吃飯了，所以顧昭昭提著個小籃子就要邁出門去送飯。

  可眼前卻被人擋住了去路。

  「昭昭啊，你身體好了些嗎？聽說你前些日子不小心落水裡了呀，我也是道奇，一腳滑進水裡也只有妹妹你了吧！」一道尖尖酸酸的聲音從眼前的人嘴裡傳了出來，甚至帶著一些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

  顧昭昭抬眸，來人正是堂姐顧棉，她一身比顧昭昭不知道工整多少了的麻衣，看著顧昭昭多著幾分趾高氣揚。

  顧昭昭整個面容都冷了下來，她幾乎是毫無情緒地出聲：「是啊，我也是奇，我怎麼在水邊看見了姐姐呢？」

  顧棉的臉色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白了下來。

  不過很快，顧棉穩定了下心神，眼神已經是飄忽，開口道：「昭昭你說什麼呢？聽說有個小乞兒救你上來了，讓我瞧瞧唄！」

  顧棉說著就要往屋裡探頭，卻在下一秒被顧昭昭擋住了視線。

  看到這一幕，顧棉愈加肯定自個兒心中的猜想，直接嚷嚷了起來：「村子裡都在傳那乞兒碰了昭昭你的身子，昭昭要養那乞兒做童養夫呢！我本是不信的，沒想到大家傳的竟是真的！」

  顧棉的嗓門本來就大，在加上顧昭昭長得漂亮，聽說顧昭昭落水後無數村裡的未婚青年都在顧昭昭門口徘徊等著獻殷勤。

  現在這麼一喊，聽見的人不在少數。

  顧昭昭倒是覺得自個兒沒什麼，可要是扯上了自個兒的救命恩人那就另說了。

  她抿了下菱唇，突然彎下眉眼笑了起來，顧昭昭湊近顧棉道：「你知道為什麼你這麼大年紀還嫁不出去嗎？」

  顧棉下意識接：「什麼？」

  堂妹除了備受父母寵愛讓人嫉妒外，更重要的是她幾乎受到村里所有年齡相仿男子的追捧，眾人更是總將她拿出來和自己作比較。

  顧棉抓耳撓腮都想知道。

  自己並不比顧昭昭差，又憑什麼？

  顧昭昭笑眯眯地大聲道：「因為你的舌頭像老婆婆的裹腳布一樣長呀！你覺得哪家會喜歡一個像張大嫂一樣張揚跋扈和同李二娘一樣愛議人家長里短的長舌婦？」

  顧棉的臉色又青又白，她氣得跳腳，揚起手來就要扇向顧昭昭。

  顧昭昭卻是笑得更歡快了，她微微一閃便躲開了顧棉甩過來的手。

  反倒是顧棉，因為身體不平衡跌倒在地，一張白白淨淨的臉直接磕在了一堆尖銳的石子上，破了相。

  「顧！昭！昭！」顧棉幾乎要哭出聲來，聲音尖銳十分。

  可顧昭昭卻一點也不怕，她彎下腰笑盈盈地看著顧棉：「你知道什麼叫自作自受嗎？你猜如果我在這裡喊出是你推我下水，他們會信你還是信我？」

  顧棉幾乎是毛骨悚然，連哭泣都滯了。

  顧棉幾乎是連滾帶爬後，跌跌撞撞地往家裡跑，仿佛身後有什麼厲鬼在追她。

  顧昭昭怎麼就沒有死在那條河裡呢？！

  她明明用了自己最大的力去推了！

  她死在那裡就好了！

  顧棉的胸口翻湧著怨毒。

  顧父忙了一天傍晚回到家裡還未歇上一口氣，邊聽見門外鬧鬧哄哄一陣喧譁。

  「顧昭昭你給我出來！你看看把我家阿棉欺負成了什麼樣！」顧家伯母帶著一堆人提著傢伙扎著團在門外站著。

  人群里，一些人想到安慰幾句，可還沒說什麼顧家伯母便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鬼哭狼嚎了起來：「大家快來看看啊，顧昭昭劃了我」家阿棉的臉還想躲著！這該天殺的賤蹄子！」

  話一句要比一句粗鄙。

  顧父匆匆從門口裡出來，皺著眉頭厲聲道：「休要胡言亂語！我敬你喚一聲大嫂，豈容你冤枉我家昭昭！」

  姍姍來遲的顧昭昭也在顧父身後出現，她見眾人的視線望了過來，她眼皮一碰淚便從眶中出來。

  她聲音虛弱道：「明明是棉棉姐冤枉我，要毀我名聲！我一個清白人家的姑娘怎驚得住她這樣的污衊……」

  顧昭昭淚落得梨花帶雨，看熱鬧人心中的天平一點點偏移。

  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的容城：「……」

  如果剛剛他沒有看錯的話，是顧昭昭掐了一把自己吧？

  容城沉默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兒。

  一道寒光閃過他的眼底。

  是刀！

  容城定睛看去，在一片混亂中，顧棉袖中藏著刀子，她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刺向顧昭昭！

  小心！

  容城瞳孔一縮，下意識伸出手去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