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昏倒

  怎麼就沒有潑到姜蔓的臉上呢？呂美人有些可惜的想著，眼含怒氣的瞪向那個負責端湯的小宮女，「蠢東西，還不快向姜才人賠罪。」

  呵斥完小宮女，呂美人才轉向姜蔓，沒什麼誠意的道：「姜才人也消消氣，我宮中的這些人笨手笨腳慣了，做事難免有失妥當，為此姐姐我也不止一次的在皇上面前告過罪，但皇上素來待人寬和，讓我不要因為一些小事就責罰這些服侍的人，這才縱的她們不知道輕重。好在妹妹沒有受傷，不然我今天怎麼也不能放過這手拙眼瞎的東西。」

  姜蔓冷笑，「皇上雖然待人寬和，可也賞罰分明，姐姐既然知道縱的她們過了，就應該好好的管教她們才是，要是只知道一味的寬厚，下面的人犯了錯也不懲戒，下面服侍的人不光不會感激姐姐，還只當姐姐好糊弄，姐姐這落梅居怕是遲早要亂套的。」

  廳中一時寂靜無聲，大家看向姜蔓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呂美人氣極，她沒想到她把皇上都搬出來了，姜蔓還敢不依不饒的。

  姜蔓好似沒有看到呂美人的怒氣一樣，一臉好心的道：「姐姐要是實在不忍心這個犯了錯的小宮女，妹妹也可以代勞，畢竟她剛剛可差一點就燙傷了妹妹的臉，妹妹代姐姐處罰她也算不上僭越。」

  「你……」呂美人怒目圓瞪，胸脯隨著粗重的呼吸上下起伏。

  「姐姐？」姜蔓才不管呂美人是不是快被自己氣死了，開口催促呂美人，讓呂美人選擇是自己懲罰小宮女，還是把小宮女交給她處置。

  呂美人不想懲治小宮女，更不會把小宮女交給姜蔓。她倒不是多重情誼，要護著一個小宮女，而是這事涉及到面子問題，如果她今日被姜蔓逼著處置了這個小宮女，那她在宮裡就成笑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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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眼屋內看好戲似的眾人和低著腦袋幾乎要把自己縮成一團的苗寶林，呂美人一口氣上不來直接暈了過去。

  「啊……」

  「美人，美人，你沒事吧？」

  「快去傳太醫。」

  「還是先找幾個人把呂美人抬去內室的小榻上躺著吧。」

  「派人去請江貴妃和韋德妃了嗎？」

  看著亂成一團的花廳，姜蔓眨了眨眼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呂美人居然暈倒了？

  斂秋環視一圈周圍，有些慌亂的湊到姜蔓耳旁小聲道：「才人，要不我們先走吧？」

  斂秋總覺得呂美人突然暈倒是被自家才人給氣的，想著趕緊拉著自家才人跑路。

  姜蔓搖頭，「我們在這裡看看情況。」這個時候她們要是走了，不是她們的錯都會變成她們的錯了。

  太醫院的太醫來的很快，太醫進了內室不一會兒江貴妃和韋德妃也急匆匆趕了過來。

  江貴妃和韋德妃兩人是同一年進的宮，今年都是三十有一的年齡了，卻因為保養得當，看起來都比實際年齡年輕了很多，不過江貴妃穿著打扮華貴，一副貴氣逼人的樣子，相比之下韋德妃就素淡了許多，月白色裙裳，頭上也只簡單插了兩支金簪。

  江貴妃在首座款款坐下，一雙丹鳳眼凜利的掃向眾人，「誰來說說怎麼回事？」

  來赴宴的眾人視線若有若無的瞟向姜蔓，卻沒有人開口說話，呂美人跟前伺候的大宮女瓔珞看那些主子們沒有人願意站出來說句公道話，氣憤的上前跪在江貴妃面前道：「回貴妃娘娘，我們美人是被姜才人氣暈的。」

  瓔珞把宴上發生的事情大致交代了一遍，略過了小宮女差點把熱湯澆到姜蔓臉上的事實，重點突出了姜蔓的咄咄逼人。

  說完以後瓔珞又朝著江貴妃和韋德妃兩人磕了磕頭，「求貴妃娘娘和德妃娘娘替我們美人做主。」

  江貴妃淡淡的點了點頭，「姜才人是哪個？」

  姜蔓站出來行禮道：「妾身姜氏請貴妃娘娘安，德妃娘娘安。」

  姜蔓低著頭也能感覺到江貴妃和韋德妃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過了半晌江貴妃才道：「姜才人，你可有話要說？」

  姜蔓挺直了脊背，一字一頓道：「請貴妃娘娘、德妃娘娘明察，剛才這位姑娘說呂美人暈倒是被妾身氣的，可妾身愚鈍，實不知道妾身究竟哪裡氣到呂美人了，難道說僅僅因為妾身勸說呂美人不要對犯了錯的小宮女太過寬和嗎？如果這樣就將呂美人氣到暈倒的話，那呂美人的氣量也太……」

  姜蔓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可在場的人都明白，要是呂美人的暈倒真是姜蔓氣的，那呂美人的氣量就太小了。

  「哦？」江貴妃語調微揚，「這麼說你是不承認呂美人的暈倒和你有關了？」

  「妾身……」

  不等姜蔓再回話，江貴妃就揮了揮手，「既然這樣，我們就等太醫的診治結果出來了再說。」

  「是。」

  過了大概一盞茶的時間，來幫呂美人診治的太醫從內室走了出來，和他一同出來的是呂美人身邊伺候的另一個大宮女翡翠，翡翠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笑容。

  在場有那腦子轉的比較快的瞧見翡翠的表情，心裡就是咯噔一下，呂美人的運氣不會這麼好吧？呂美人本就受寵，要是真的……那她在這後宮的風頭可就真一時無兩了。

  「臣見過貴妃娘娘，德妃娘娘。」太醫先給江貴妃和德妃行了禮，然後低眉斂目的將呂美人的情況說了出來，「呂美人本來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再加上情緒過於激動才會突然暈倒，要不了一個時辰人就能醒過來了。」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間，等江貴妃笑著道：「這是好事啊，快派人告訴皇上去。」大家憋著的那口氣才吐了出來。

  呂美人居然真的有了身孕？在場的眾人心情十分複雜，說不出來是羨慕多還是嫉妒多。

  姜蔓卻是暗叫了一聲糟，她姐姐和她說過，後宮裡多的是讓人不知不覺中毒的手段，所以她之前一直以為呂美人昏倒是因為中了毒，可誰想到呂美人居然有了身孕，還因為情緒激動暈了過去，看樣子她的一頓責罰是免不了了，畢竟導致呂美人情緒過於激動的罪魁禍首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