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只是不懂而已

  「不過，你現在也是塊任人揉捏的破抹布。」她手中的裁紙刀在冉初臉上流連而過，最後落在了她的婚紗上。

  「瘋子！」冉初氣惱的用力掙了掙，卻只是被粗糲的麻繩將嬌嫩的皮膚勒得更紅。

  她整個人被屈辱的捆在椅子上絲毫動彈不得，在剛剛掙扎的過程中，原本盤好的頭髮亂了，連頭紗都掉了一半，渾身都透著極盡的狼狽。

  冉初就這麼看著金曉玲的裁紙刀「撕拉撕拉」的落下，將層層疊疊的婚紗裙擺割了個稀爛。

  金曉玲落刀時是帶著恨的。

  這件婚紗出自名家之手，沒想到今天卻穿在了冉初這樣的賤婢身上。

  金曉玲母女發泄夠了，便將裁紙刀丟在了一邊，冷笑著走了出去。

  冉初扯著嗓子喊了幾聲，發現根本沒人搭理自己，只好奮力掀翻椅子，打算把裁紙刀撿起來，自己割破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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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手指剛碰到裁紙刀，房門又再次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傭人見到狼狽的新娘發出一聲驚呼，趕緊解開了她身上的繩子。

  冉初剛鬆了口氣，傭人便催促她趕緊出去。

  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

  冉初趕緊對著鏡子將自己的頭紗扶正，「我得換件衣服吧，我這樣……」

  傭人只是接了命令要趕緊把新娘子帶出去，才不管她是否狼狽，「行了，換什麼換，二少爺正等著呢，你以為你真是柯家少奶奶嗎，嗤。」

  長長的冷嗤瞬間涼了冉初的心。

  她臉上有些燙，睫毛輕輕顫了顫，努力扯著嘴角讓自己笑出來，這才垂著眸子走了出去。

  儀式是在柯宅戶外的草坪上舉行的，底下不過寥寥坐了十來個人。

  但當冉初穿著破布一樣的婚紗出現時，依然引起了一番驚呼。

  柯亦宸的眉頭皺了皺，眉間努力隱忍著。

  冉初看見柯亦宸表情不對，便想開口解釋一句，「二少爺，是……」

  「行了，不重要了，能完成儀式就行。」

  柯亦宸冷冷打斷，冉初立即噤聲不再說話。

  儀式進行得飛快，步驟能省則省。

  在柯亦宸如刀的目光下，冉初顫著唇說出了「我願意」三個字。

  「最後，請新郎新娘交換對戒！」

  隨著司儀的高昂宣布，冉初先取了盒子裡的戒指就想為柯亦宸戴上。

  柯亦宸的手抗拒觸碰，冉初卻絲毫沒有理會，冷著一張臉，直接一把將他的手拽了過來，飛快的套上了戒指。

  無視男人臉上的寒冰和周身越來越低的氣壓，冉初倔強的伸出手，示意柯亦宸為她戴戒指。

  她知道，男人大概是不願意的。

  但冉初也不明白自己心裡到底是什麼想的，就是倔強的要他來戴。

  沒有祝福，沒有父母，甚至沒有一件體面的婚紗，難道連交換對戒這樣簡單的動作都沒有嗎？

  無論如何，她都是和柯亦宸的名字寫在一起的人，哪怕以後進了墳墓，他們也會同寢長眠！

  氣氛一時有些僵持，司儀小聲勸了兩句。

  最後的步驟沒完成，代表婚沒結成。

  為了避免日後落下什麼話柄，柯亦宸一忍再忍，最終還是說服自己捏起了女士戒指。

  但拿起戒指的一瞬間，他面上閃過一絲冷嘲。

  戒指的尺寸是按照無名指準備的，但柯亦宸捏著戒指的手在無名指虛晃一下，硬生生把戒指套進了冉初的中指。

  冉初瞬間覺得自己的中指被勒得緊緊的，垂下手後想去松一松，卻發現戒指一動不動，卡得死死的。

  司儀到底是沒敢說出新郎親吻新娘這種話，便大聲宣布禮成。

  「禮成」二字一落地，柯亦宸頭也不回的扭頭便離開了。

  冉初孤零零的一個人站在台上，看著男人的背影，莫名覺得心的位置有風穿過。

  -

  等將衣服換好，收拾完以後，冉初回到房間想摘戒指時，發現手指已經腫成了蘿蔔。

  她在洗手間塗了肥皂，洗潔精，用盡了各種辦法，戒指卻依舊摘不下來，手指倒是從小蘿蔔腫成了大蘿蔔。

  冉初走出門想求助，卻發現房門口守了兩名保鏢。

  她將情況和保鏢說明後，只得到了一個答覆。

  「二少爺交代，無論您提什麼要求，都無法滿足。」

  冉初氣急，這是在報復自己剛剛一定要讓他戴戒指是吧！

  「那你們給我個鉗子，我自己剪開。」

  保鏢又面無表情的把話重複了一遍。

  冉初鬱悶的捏緊了拳頭，又無力放下。

  她垂頭喪氣回到沙發上坐下。

  漸漸的，漸漸的，抱著自己的膝蓋蜷縮在了一起。

  從小因為父母的疼愛，冉初便長成了樂觀積極向上的心態。

  敢玩敢鬧，敢拼敢闖，她覺得自己就是個小太陽，能照耀身邊所有人。

  但此時此刻，她好像已經找不到理由來安慰自己了。

  如果爸爸媽媽在就好了。

  冉初無聲抹掉了自己的淚水，只覺得又餓又困，便慢慢在沙發上睡著了。

  她睡得並不熟，客廳的燈被人打開時，她便馬上醒了。

  開燈的是老管家，來叫冉初吃晚飯。

  見冉初蓋著毯子縮成一團坐在沙發上，老管家心裡閃過一絲不忍。

  「少夫人，怎麼這麼早睡了，是身體不舒服嗎？」

  冉初的目光愣了愣，倉皇的看了老管家一眼，又低下頭，趕緊搖了搖頭。

  她甚至不敢抬頭回答，因為淚水在低頭的那一剎那已經落滿了臉頰。

  老管家看冉初低著頭卻肩膀微微顫抖的樣子，便知道她是怎麼了。

  他是看著柯亦宸長大的，自然對他是很了解的。

  「少夫人……您別聽別人瞎說什麼，二少爺既然選擇了跟您結婚，自然是因為心裡喜歡你。哪怕他心裡不承認，他可能……只是不懂而已。」

  冉初只當老管家在安慰自己，低聲說了句謝謝，又飛快擦乾自己臉上的淚水。

  她從不在外人面前哭，哪怕哭了，也要當成沒哭一樣。

  「管家，想請您幫個忙，」冉初舉起自己已經紅腫發紫的手指，「能幫我找個工具，剪開它嗎？」

  老管家年紀大了眼神不太好，戴上老花鏡湊近一下，嚇了一跳。

  「您這……我馬上叫人來，這晚了手指頭都毀了！」

  他說完便急急的往外走，不一會兒便叫來了人。

  拿工具的是柯宅的安全員，消防員退役。

  他觀察了一下冉初手指的情況，又抬頭打量了她一眼，眉宇間有些凝重，「怎麼這麼晚才叫我。」

  他說完也不再說什麼，趕緊回頭準備起工具。

  柯亦宸剛回來，便看見他的房間站了好幾個人，瞬間有些不悅。

  「誰給你們膽子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