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英年早逝的天才

  第一次見到林諺銘三個字是在《嶺東晚報》的一則訃告上。

  生於79年死於04年，年僅25歲。

  一旁有深度採訪，說他小學就因為親戚家裡有電腦，喜歡上了編程，到中學各種設計比賽的大獎已經拿到手軟。

  大一時，因為隨手設計了一個主機的遊戲模擬器而聲名大噪。

  但可悲的是，林諺銘在04年時出國旅遊，救助一位遭遇搶劫的路人受傷，在國外輸血時感染了B肝病毒。病情短短几天內急轉直下，送回國內諸多名醫會診也都束手無策。

  一周後便英年早逝，成為當年網絡上最令人感慨的話題。

  「你是宏圖的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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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諺銘很吃驚，那天在水街的偶然相遇，讓他印象深刻。

  要不是陸長軍出面，少不得要挨一頓打，那兩人一看就是北方人嘴裡的彪子。

  「意外？」

  「有點，」林諺銘看向同樣很吃驚的郁博斌，爽快地說：「那就打個五折吧。」

  「我說老林，你跟陸總都認識，怎麼才打五折？」

  「再低我就得骨折了，」林諺銘撓頭說，「我實話跟陸總說吧，我急著用錢，我老家蓋房子，準備好的錢被人偷了……」

  「那麼巧？」陸長軍笑問道。

  郁博斌看他尷尬不說話，就沉聲說：「老林，你來句實話。」

  「哎呀，就是最近想換電腦，想接條專線上網，這都是錢啊。」

  陸長軍一聽就笑了。

  為什麼好些大學生都來網吧上網，就是因為宿舍上網不便宜，而且速度還慢。

  網吧兩塊錢一個小時，用的是ADSL寬帶，帶寬也不大，幾十兆上百兆，數十人上百人分享。

  可學校用的是電話線撥號上網，網速都不到1M，甚至還有512kb的存在。

  加上電話費、網費，即使用的是打八折九折後的鐵通卡，一小時換算下來也要一兩塊錢。

  什麼百兆千兆、LAN、光纖入戶那都是七八年十年後的事了。

  「你就接專線，也就一兩千吧？需要十萬嗎？」

  「老郁，我跟你說吧，專線不能光接一條，我得要接好幾條，跟網吧同款的專線，換的電腦也要最新最好的。」

  看郁博斌說不通，直接就問陸長軍。

  「陸總，十萬，活給你幹得漂漂亮亮的，你看怎麼樣？」

  陸長軍笑吟吟地說：「博斌給你看過我的要求了吧？你打算用什麼程序編寫？VB還是C++？」

  「陸總對於界面的要求比較高，VB順手一些。」

  「HTML，CSS，JavaScript會嗎？」

  林諺銘愣道：「會是會用不上吧？」

  「Dreamwaeaver、Flash、Fireworks、PS呢？」

  「陸總要做網站？」

  林諺銘聽出來了，陸長軍哪是什麼郁博斌嘴裡什麼都不懂的門外漢。

  「對，你先幫我把網吧管理軟體做出來，再做幾個網站，域名我已經註冊好了，回頭拿給你。」

  林諺銘還在猶豫，一個只有十個基礎頁面的普通網站外面的價格是5000，做是容易做，可這錢還要不要另收？

  還有可能，陸長軍要做的網站不簡單。

  「我要做的網站，有簡單的也有難的，UI和架構我會抽空跟你聊，錢上面，虧待不了你。」

  郁博斌也在一旁說：「陸總你還信不過？」

  「不是信不過，就是……」

  「博斌給他拿兩萬，讓諺銘先開工。」

  錢拿到手，林諺銘就咧開嘴笑：「我也知道陸總人不錯，要不那天怎麼會幫我？」

  「你就少來了，」陸長軍朝頭頂一指，「在樓上干？」

  「也行吧，我裝些軟體。」

  郁博斌把早買好的軟體光碟拿給他：「我陪你過去。」

  林諺銘的出現讓陸長軍極為欣喜，按他的布置規劃，也需要一個天才程式設計師。

  以林諺銘為核心，打造一個超強的技術團隊，大事可期。

  下個月就是秋招了，或許該回理工大看看，要有合適的人材，能招就招。

  郁博斌說：「秋招？下周就開始了，得先跟學校打聲招呼。」

  「你跟理工大、師大都說一聲，我們去支個攤，招些人進來。」

  郁博斌想想，就先答應下來了。

  雖然他也不知道，網吧就網管、清潔工，公司那邊也就需要個財務，HR什麼的都談不上，最多再招個行政，招個後勤吧。

  這也要去擺攤？

  在門口貼張招聘GG就夠了吧。

  「黃律師來了。」

  陸長軍看著走進來的黃詠勝，比記憶中要年輕了許多，頭上的毛髮也旺盛了許多。

  就是那幾步路走得，一點都沒有金牌大狀的氣勢，夾著腿跟個昨晚被丈夫折騰得夠嗆的小媳婦似的。

  還穿著一套從服裝批發市場買的廉價西服，手提著個磨損嚴重的公文包，笑起來像前幾天父母雙亡還沒過頭七。

  「坐下喝茶。」

  「是，陸總。」

  黃詠勝喝了口茶，就拿手帕出來擦汗。

  陸長軍越看越想笑，還得憋著。

  「咳，黃律師啊。」

  「啊，陸總，有什麼交代嗎？」

  「馬勇那案子你怎麼看？」

  馬勇人抓著了，想跑出城，被警察堵在高速路口收費站，直接拷回派出所。

  「縱火是刑事案，要由檢察那邊提起公訴。」

  「你就干看著？」陸長軍玩味地笑道。

  黃詠勝立馬渾身一抽。

  幫著宏圖打官司，前後也看了聽了些傳言，說這位陸總可不是好惹的。

  上次沒把人摁在裡面，弄得馬勇張貴出了拘留所還來了招回手掏。

  他也被帶他的大律師給訓得沒臉見人。

  一聽陸長軍的意思，光一個縱火罪不算完，就拿出張A4紙說：「民事上我也做了準備，他和張貴這些日子裡給宏圖造成的損失，我會和檢方溝通……」

  「經濟損失是小事，我要說的是，他縱火就為了燒網吧里的電腦？」

  黃詠勝猛然抬頭：「陸總的意思是故意殺人未遂？」

  「對嘛，他不就是想殺了我嗎？」

  黃詠勝腦中瞬間閃過許多念頭，又在心裡快速的整理閱讀過的資料。

  「恐怕很難判下來。」

  「判不判是法官的事，你把資料送到檢方手中就行了。」

  老黃還真是不給力啊，當初指著老美鼻子罵娘的氣場哪去了？

  「這個……」

  「別這個那個了，你們銀殼能量不是很大嗎？」

  黃詠勝又冒汗了，他就是容易出汗的體質，加上人一緊張，汗就是跟雷陣雨似的，出一陣停一陣。

  陸長軍繞過茶桌，低聲道：「從張貴下手，讓他指證馬勇企圖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