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找自己要本錢
2024-05-15 13:00:28
作者: 烈火人龍
姚安玲鬆開捂著姚黛兒雙眼的手,眼神冷冰地直視陸長軍。
「兩萬,一個月後你能還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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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辦法,你別操心了。」
陸長軍沒跟她對視,注意到她懷中的姚黛兒,臉色蒼白,驚魂未定。
想必是捂住了眼,耳朵卻能聽到。
陸長軍心裡一揪,姚黛兒驚嚇過度的模樣,無助得像極了前生做慈善時遇見的一些留守兒童。
「黛兒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我,我……」
姚黛兒掐著姚安玲的衣領,不敢看陸長軍。
「今天六月一號是兒童節吧,要不我帶你去遊樂園?」
陸長軍伸出雙手。
姚安玲厲聲道:「姓陸的把你的臭手收回去,我說過不許你單獨帶黛兒出去!你忘了嗎?」
陸長軍愣愣地僵了下,將手收回。
雖然重生在人渣表哥的身上,可原主的記憶卻沒傳承,跟姚安玲的生活細節,他也不明白。
更不知道姚安玲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只能在姚安玲的眼裡看出深深的警惕和悲涼。
表嫂早就心如死灰了吧?
「那,我出去走走。」
姚安玲譏笑道:「你又要去買酒喝嗎?」
「我去賺錢。」
陸長軍深知一時半會改變不了姚安玲的看法。
兩人就像是一團油和一團火,碰在一起就是火上澆油,燒得不可開焦。
也不知姚安玲當初是怎麼看上那人渣表哥的。
她年輕時可是真漂亮啊。
整個輪胎廠的子弟,少說也有一千來號人,女生還要占六成,就這六百多女生里,她也是最亮眼的。
一張臉生得跟電視裡的明星差不了多少,肌白勝雪,身高一六八,簡直就是男生眼中的女神。
至於陸長軍嗎?
長得倒也不差,由於常在外面混,還帶著一種頹廢的質感。
就純看臉嗎?
膚淺啊!
陸長軍摸著下巴,朝一樓的玻璃窗戶看去。
裡面沒人。
這個點,二老還在老年大學教書法吧。
陸長軍熟練的從窗戶縫裡摸出一把鑰匙打開了房門。
這是他前生的家。就跟陸長軍家同一棟宿舍樓,區別在於這邊是兩室一廳。
要是什麼都沒變的話,他應該在嶺東理工大讀大三,平時就住校也不回來。就是周末,也多半是在做家教,輔導一位高三的女學生。
可是……
陸長軍很快看見了客廳里擺著的一張黑白照片,上面正是前生的他。
一旁豎著的牌位寫著生辰和忌日,一個月前他就過世了。
一抹苦澀在嘴裡化開,陸長軍嘆了口氣。
原來的自己已經不在了啊。
二老應該很傷心吧?
老來喪子,白髮人送黑髮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了。
佇立在牌位前好半晌,自是感觸良多,傷心不已。
怎麼會弄成這樣?
自問沒有過大惡,建立的慈善基金也時常扶危濟困,接濟需要的人。
商場上不免有殺伐果決之時,可也從未殃及無辜,算是對得起良心。
左思右想都不明白,也不敢再找把槍找顆子彈去嘗試。
要是回不去前生,剩下一具屍體,留下姚安玲姐妹倆又算什麼?
眼前還是先把那賭債給還了吧。
重新整理情緒,陸長軍才走到應該是自己臥室的房間。
十餘平的空間,一張用木板架空而成的單人床,牆上貼著孫燕姿的海報。床頭是一排的CD,有阿杜、杰倫、學友等等。
陸長軍看了一會兒,蹲在床邊,伸手往床底摸去。
也不知二老整理遺物時,有沒有把東西扔掉。
手指觸碰到一個硬物,陸長軍一陣歡喜,往裡一扣,劃拉出一個裝月餅的鐵皮餅乾盒。
拖出來時,盒子就發出嘩嘩地聲響。
掀開蓋裡面全是各種錢幣硬幣,都是陸長軍從小收集的。
尤其是長城幣和嶺東省成立三十周年的紀念幣最多。
按市價紀念幣能賣60塊左右,盒子裡應該有五六十枚吧。
剩下的也能賣個幾千塊錢,加起來也有小一萬了。
想當初收集錢幣時,找到廠區幾間小賣部的老闆,讓他們幫著留意,再以兩塊錢的價格收購。
那時的人也沒那個意識,往往就拿來當普通的硬幣花。
但幾年下來,也就收集到幾十枚。
將鐵皮餅乾盒一揣,擔心會撞上回來的二老,陸長軍把門帶上,將鑰匙放回原處就直奔郵幣市場。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套路,討價還價後,一盒錢幣賣了八千。
陸長軍馬不停蹄又趕到菜市場,又是一番唇槍舌戰,買了幾十斤的雞胸肉,兩桶油,一口鐵鍋,一個五公斤的小煤氣罐。出來時又買了些熟食,這才趕回家裡。
此時天都黑了。
姚安玲和姚黛兒坐在桌前吃著昨天的剩飯,一盤拍黃瓜,一盤素茄子。
陸長軍將肉先放進冰箱裡,拿出一盒燒鵝放在桌上。
姚安玲目不斜視,依然不緊不慢地吃著飯,把他當成空氣。
姚黛兒卻被燒鵝的香味勾得口水直冒,偏又不敢去夾,不停地用眼神請示姚安玲,得到的卻是冰冷冷地回應。
「吃吧,專門買回來給你們的,我今天沒帶黛兒去遊樂園,覺得挺過意不去的。」
陸長軍也坐下來了,看姚黛兒不動,就夾起鵝腿遞給她。
姚黛兒可憐巴巴地看向姚安玲。
「不許吃!」
姚安玲把鵝腿掃到地上。
這把陸長軍都給弄得火大了。
但他很快就冷靜下來,商場上鍛鍊的一切,都讓他能從容應對姚安玲的冷臉。
對於夫妻間的關係,他也能猜到一些,聽說過一些。
不光是賭債,還有夫妻生活不和諧的問題。
終歸一句話,得要小火燉豆腐慢慢來。
「安玲,破個例,苦了誰也不能苦了孩子……」
「你先說,你哪來的錢?」
「撿的。」
撿的?能編得更離譜一點嗎?
他陸長軍除了喝就是賭,既然身上沒酒味,那定然是去賭了。買烤鵝的錢也必然是贏來的了?
可他哪來的本錢,昨天徐四上門,先就搜了他的身,家裡也翻了個遍,除了自己貼身藏著的二十塊錢,家裡連個銅板都沒有。
但除了賭,姚安玲想不到第二種可能性。
「你又跑去玩水果機了?」
六七年前宿舍區門口桌球室擺了幾台水果機,立刻成了陸長軍的窩,幾千幾萬的往裡輸,姚家那套房就是輸掉的。
「你就不想著怎麼還錢?誰借錢給你的賭的?徐四的錢還沒著落!」
姚安玲的話中充滿了厭惡。
她是看透陸長軍了,除了一張好臉蛋一副好身板什麼都沒有,最近這一年連身板都不行了。
如果人生能再選擇一次,她絕不會跟他在一起。
「你就放寬心,錢的事我有數,不就兩萬嗎?一個月二十萬我都能賺到。」
陸長軍越說越沒譜,姚安玲一拍桌子,飯也吃不下去了,轉身回了房。
「趁你姐不在,黛兒快吃。」
「姐?」
姚黛兒剛要說什麼,嘴裡就多了一根鵝腿。
陸長軍想讓她多吃點補補身子,特意讓燒臘店的老闆多賣了一根鵝腿。
香噴噴的鵝腿咬在嘴裡,姚黛兒吃得滿嘴流油。
看得陸長軍卻是心裡一陣抽搐。
這孩子也才三四歲吧,父母都沒了,跟著姚安玲吃苦,又遇到陸長軍這個混蛋姐夫,日子過得擔驚受怕。
本該是被人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的年紀啊。
陸長軍想起了前生自己的孩子,都是一樣的年紀吧。
既然重生一回,說什麼也要讓她們姐妹倆過上好日子。
「你慢慢吃別咽著,這一整盒都歸你了。」
「那……她呢?」
姚黛兒伸出小手朝臥室戳了戳。
「她吃飽了不餓。」
一屋室能有多大,客廳也就十來個平米,臥室的門又開了,姚安玲聽得牙痒痒。
這個人渣,明天出門最好讓車撞死,那她就解脫了。
到時帶著黛兒連夜出城,徐四他們也找不到。
走到廚房裡,陸長軍開始忙活起來。
白天買來的雞胸肉,先拿刀背把筋拍斷,再按配方醃製好。
全都放在冰箱的冷藏室里冰著,得要醃一夜才入味。
聽著叨叨叨的聲響,姚安玲也不出來看,心想反正不是什么正緊事,估計又是從哪裡攬的活拿回家來干。
八點多將姚黛兒抱到床上,重重的將門關上。
自然是不會讓陸長軍進房的了。
陸長軍也很有覺悟,隨便扯了張毯子就睡在了沙發上。
燈一關,腦中便想起以前的事。
前生跟姚安玲同歲,讀中學時還跟她坐一排,就隔著走道。
似乎還暗戀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