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征服女人胃

  「這麼香？你在做飯？」宋妮娜突然抽了抽鼻子，驚訝地問道

  差點忘了！」這句話來得太及時，李永總算鬆了口氣，飛速奔進廚房，揭開鍋蓋一看，裡面的魚湯已經呈牛奶樣的乳白色，上下翻滾，看著誘人無比。

  湯，還有基圍蝦，」宋妮娜也跟著跑了進來，驚訝地喚道：「看上去不錯啊，能不能嘗嘗你的手藝？」

  「嘿嘿，沒問題……」李永話一出口，剛想要說那不是基圍蝦，是河蝦，宋妮娜已經老實不客氣地洗了手，然後捏了一隻「基圍蝦」，剝了殼放進嘴裡。

  「哇塞，太好吃了！」宋妮娜眼前一亮，大嚼起來，手上又抓起第二隻大蝦：「小雪，你也來嘗嘗，真的很好吃。」

  「是嗎？這回的蝦子個頭挺大，」房東老太搶在寧小雪前面竄進了廚房，手都不洗，就抓了一隻蝦，也不剝殼，直接放進了嘴裡嚼了嚼。

  李永很清楚這盤蝦的魅力，確實好吃，而且讓人吃了還想吃，根本停不住，看她們兩個人的樣子，恨不得要將舌頭吞進肚子。

  

  廚房本來就不大，一下子進了三個人就有些擠，李永無奈地搖頭，將魚湯裝進白瓷湯盆里，抓了一點切好的蔥末灑在上面，乳白色的魚湯，漂了點翠綠色蔥末，看著煞是誘人。

  不用把做菜當成任務，而是閒暇之餘的愛好，有時候還挺享受的。

  李永裝好魚湯，就端著去廳里，擔心給那兩旁若無人，大吃特吃的「女人」給順手解決掉。

  看到寧小雪還站在門外，清亮的星眸盯著自己看，好像要扒開他身上偽善的外殼，李永只好硬著頭皮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房東老太已經給大蝦的美味征服，正專注地饕餮，李永就對寧小雪道：「這兒就我一個人，房東為了租房，故意瞎說，不信你看看我的房間，就一單人床。」

  李永將魚湯放到廳里的餐桌上，走過去推開自己的房間門，然後就是一愣，除了那張單人床，地上還鋪著蓆子，被褥。

  暈了，早上忘記收拾了，晚上回來又只顧著吃飯，李永回頭看了一眼走過來的寧小雪，撓頭道：「昨晚還有個朋友住這裡，我打的地鋪，都沒來得及收拾……」

  寧小雪陳見在前，怕是很難相信這個解釋，李永覺得頭更大了，沒想到寧小雪站在房間門口看了一眼，臉色就有些緩和，微微撇嘴道：「又不關我的事，我就覺得，要真是那樣，你這個人也太可惡了。」

  李永微微一愣，沒想到寧小雪這麼容易就相信了，這也太容易了點。

  「我或者不是好人，可也沒那麼可惡，」李永見寧小雪釋懷，雖然意外，也很慶幸，連忙雀躍地招呼她到廳里，李永走進廚房去拿調羹和瓷碗：「這次也算巧了，嘗嘗我的手藝吧。」

  廚房裡，房東老太和宋妮娜吃得很投入，十幾隻河蝦，一會兒功夫就給消滅了七八隻，還有可憐的三四隻，兩人還在一旁虎視眈眈，完全沒有放手的打算。

  李永也只好搖頭，放棄了那幾隻蝦，用水洗了兩隻小瓷碗拿到廳里，舀了半碗魚湯，對寧小雪道：「嘗嘗這個鯽魚湯，不比那河蝦差。」

  「你很會做菜嗎？」寧小雪看了一眼廚房，忍不住輕笑道，她似乎沒想到自個的同伴吃的忘記形象，還是在陌生人「家裡」。

  李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般一般，食材好，都是野魚野蝦來著，很難得的。」

  看廚房裡兩個人的樣子，確實很能勾起人的食慾，導致唾沫分泌，讓人深刻理解到什麼是條件反射。

  寧小雪也有些反射，之前對李永誤會，之後也就不好意思進去湊熱鬧，見李永舀了魚湯，那湯汁奶白奶白的，看著也確實誘人，就沒矯情客氣。

  微笑著道了聲「謝謝」，寧小雪伸手端起瓷碗，白膩的小手肉肉的，膚色跟魚湯一樣呈乳白色，還有著瓷碗一般的光滑、細膩，看她捏著湯勺，舀了魚湯送到紅潤的唇邊，畫面似乎一下子變得很慢，音樂悠然響起。

  魚湯喝到嘴裡，寧小雪彎彎的月牙眼一下子瞪大了，從新月變成了娥眉月，還是有些彎彎的，清亮的眸子愈發清亮。

  好吃！」寧小雪還不忘抬頭對李永笑了一下，又飛快地低頭喝湯。

  倒不是女孩害羞，而是這魚湯太好喝了，寧小雪忍不住就想多喝一點。

  「哎呀呀，小雪你倒好，一個人喝上魚湯了，」宋妮娜吮著手指走出廚房，看樣子還沒吃夠，看到桌上的魚湯，嫵媚的臉蛋又亮了起來。

  李永暗叫不好，連忙端起瓷碗給自己盛湯：「想要喝湯，自己動手拿碗拿調羹，也別跟我客氣。」

  後面這句話算是白說，兩人都將一盤子香辣河蝦吃光了，一隻都沒給他留，沒見過這種客氣法。

  要知道，大家見面才不過幾分鐘啊！

  一條鯽魚煮了半盆的魚湯，湯汁出乎意料的濃稠，差不多有七八碗的樣子，宋妮娜和房東老太太老實不客氣，動作迅猛，各搶了兩碗，李永和寧小雪憑著動手早，也才分了兩碗。

  寧小雪這小妮子起初還有些不太放得開，小口小口喝著魚湯，像在品味，後來在魚湯滋味的刺激，以及宋妮娜等人的影響下，也是大口大口喝起來。

  至於宋妮娜和房東老太，動作迅猛得簡直不像女人，同梁嘉亮有得一拼。

  一人兩碗魚湯，眨眼喝光，魚肉也分得乾乾淨淨，倒有大半進了房東老太那貌似懷孕六七個月的大肚子。

  末了，每個人都咂了咂嘴，舔了舔嘴唇，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房東老太太很有房子主人的自覺，一個勁的追問：「沒了？小李啊，真的就沒了啊？就這麼沒了啊！」

  「真沒了，下次吧！」李永只好笑著說道，心裡有些發苦，蝦也吃了、湯也喝了，飯還沒有吃，等會總不能吃白飯吧！

  幾個人又回味了一會，才想起正事，宋妮娜嘴角含笑看著李永，就好像看著彩票兌獎時一樣，閃閃發亮：永先生是吧，你是不是經常做飯啊，要是我們住這裡，能不能有這個榮幸再次品嘗你的手藝？」

  末了，又不甘地感慨道：「可惜呀，你都有女朋友了，要不然……」

  「你女朋友可真幸福！」宋妮娜誇張地嘆了口氣，大咧咧地調笑道：「咋我就沒能早點遇到你呢，可憐啊！」

  李永頭皮發麻，臉色怪異地看了看房東老太，又看了看稍稍露出羞意、低頭沉默不語的寧小雪，心裡想著贏得女人的胃，就能贏了女人心的話，那他的光棍日子，也該到頭了。

  當然，還要能贏了房子、汽車的誘惑。

  只不過，李永也覺得口腹之樂，其實遠比不上一個溫馨的家來得更加重要，至少讓他選擇，也會想要一座房子，搭個小窩，有自個兒的書房，在自家的陽台上看看夕陽，吃吃燒烤。

  更重要的是，自己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不用看房東臉色。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房東老太吃得最多，這會兒也不好意思數落李永的魚缸，反倒是不停誇讚他的廚藝，將這當成屋子的附加值：「你們要住這裡，還不得天天喝上這麼美味的魚湯？」

  宋妮娜聽了，果然心動，目光看向寧小雪：住這兒了？」

  寧小雪抬起俏臉，看了看宋妮娜，看了看房東，又看了看李永。

  李永看著寧小雪，感覺心尖有些抽緊，呼吸也不自覺地屏得微弱，竟然有些緊張。

  似乎過了很久，其實只有一瞬，寧小雪微微頷首，宋妮娜興奮地拍了李永一巴掌：哥，以後咱倆的胃腸可就交給你了！」

  李永剛剛吐出一口氣，猛然挨了宋妮娜這巴掌，差點背過氣去：暈了，敢情真將我看作廚師啊！

  卻又不禁想到，從今個兒開始，他就要與兩個活色生香的大美女共住一屋了，這算不算「同居」來著？

  寧小雪抿著嘴，羞澀地轉過頭去打量客廳的布置，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點頭，難道就因為那兩碗魚湯？

  寧小雪確實是那種挺講究、挺精細的上海本地女孩，也包括在吃東西上面，可她也挺傳統的，不太能接受與一個男生合租一套房子，抬頭不見低頭見。

  這倒沒什麼，現在都二十一世紀了，男女之間接觸得多一點，誰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除非是八卦記者想要挖新聞，他們這樣的小市民，倒不會有人關注。

  可在同一套房子裡，與外面「隔絕面就只有兩個人，這種感覺，似乎只有一家人才會有吧！

  再說她和李永也才見過兩次，誰也不知道對方到底秉性如何，這孤男寡女的，安全也是個問題。

  或許，李永給她盛魚湯的那個動作，曾經觸動她的心弦；又或者，她會覺得李永能將魚湯做得這麼好，人品也不會差才是。

  總而言之，那一刻就像鬼使神差一般，寧小雪點了頭，也選擇了在未來一段日子，與一個並不熟悉的男生，同住一套屋子的生活方式。

  這應該是一段全新生活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