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九十一章、真相

  「得了便宜又賣乖！」

  葉念青直翻白眼，在場的都是合體修士，誰沒有閉關幾十年的經歷？

  修行之路漫長無涯，許多修士終其一生，都在尋找突破的法門，戰鬥，閉關早已經是司空見慣的事情。

  「對了，你來這裡做什麼？」

  「當然是來找主人。」景洪回答得理所當然，「你們不也是嗎？」

  

  「主人？」

  三女一愣，心中浮現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你，你的主人是誰？」

  景洪狐疑地看著三人，眼神格外奇怪。

  「我的主人還能是誰，當然是林磊啊，葉姐姐，你不會忘了主人了吧？」

  「林磊？」

  這是一個十分普通的名字，整個宇宙裡面叫林磊的修士多的能塞滿一個星球，可這兩個字從景洪嘴裡面吐出來，卻帶著一種魔力，牽動三人靈魂深處的某些東西。

  「不是吧，你們真的忘了我的主人？」

  景洪氣鼓鼓地看著三人，生氣地說：「葉姐姐，你是主人的大弟子，主人傳授你神通，煉製靈丹為你淬鍊肉身，甚至在墮入空間風暴的時候，以靈力護住你的肉身，你，你怎麼能忘了他！」

  「什麼？」葉念青變了臉色，「我明明記得，我是在沈時道友的護持下才通過了空間風暴。」

  「哼，那沈時不過是個分神期的先天生靈，況且那時候它身受重創，昏迷不醒，怎麼能護得住你，」景洪的臉頰鼓鼓的，像生氣的小倉鼠，「還有千樂，要不是主人出手，你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你不會都忘了吧？」

  黑木千樂垂著頭沉默不語，腦海中浮現出一張陌生又熟悉的臉。

  景洪神情變得嚴肅起來，目光轉向林雲，艱難問道：「林姐姐，你也忘記了？

  林雲點點頭。

  「這不對勁。」

  景洪眉頭緊皺，這三人和林磊都有天大的因果，如果某一個失憶了，還能解釋為遇見了意外，可所有人都不記得林磊，那麼可能就不是他們的問題了。

  「再說些你主人的事情。」

  林雲的聲音變得極為冰冷，帶著機械特有的秩序和絕對理性。

  「我和主人第一次見面，是在青州的山上，那時的我，只是一隻沒有靈智的殭屍。」

  景洪的聲音傳入林雲耳中，他說的事情，和林雲記憶中的截然不同，卻無比符合邏輯，可讓林雲驚駭的是，這些信息傳入她腦海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消散。

  「庫洛，卡斯麗，幫我！」

  林雲低喝一聲，雙目霎時間變得雪白，無數的數據流在眼中攢動。

  兩顆圓球迅速伸出數據線連接到林雲身上，光潔的表面迅速被幽藍色的數據占據。

  低沉的嗡鳴聲激起道道漣漪，忽然，林雲臉色一白，張口吐出一大口鮮血，連接在她身上的庫洛和卡斯麗如遭雷擊，圓潤的軀體騰起一道青煙，蓬的一聲摔在地上。

  「林雲！」葉念青驚呼一聲。

  「我，我沒事。」林雲的氣息跌到了谷底，俏臉蒼白如紙，「我，我們的記憶被篡改了，不，不只是我們的記憶，是整個大宇宙的因果被篡改了！」

  她取出一顆丹藥服下，劇烈波動的氣息逐漸平緩。

  「你們應該知道，我們每個人都是一個巨大的信息集合體，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將關於那個人的信息從我們身上剝離下去，然後將相關聯的人物重新組合。這對於普通人來說很容易就忽略，可我們和那人的關聯太深，即便切斷了聯繫，也會產生無法規避的邏輯錯誤。」

  林雲深吸一口氣，兩隻瞳孔仿佛兩口深不見底的古井。

  「這種恐怖的力量，即便是仙尊也做不到，甚至真仙也不行。」

  仙尊，真仙都不行，那麼能做到這一點的誰就呼之欲出了。

  「天道！」

  葉念青低呼一聲。

  「他做了什麼，能讓天道把他從大宇宙的因果網絡裡面剝離出去？」

  「這我就不知道了。」林雲搖搖頭，「我更關心一個問題，為什麼天道沒有剝離景洪的記憶？」

  三個人六隻眼睛刷地落在景洪身上，嚇得他差點跳起來。

  「難道這小子和天道有什麼關聯？」葉念青摸著下巴，眼睛中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光澤。

  「姐，你別這樣看著我，我害怕！」景洪縮了縮脖子，仿佛又想起了被葉念青支配的恐懼。

  「我想，這或許和他的來歷有關係。」林雲緩緩開口。

  「哦？」

  「根據景洪的說法，他本是一具千年屍王。殭屍這種生物，本就是由死而生，超脫五行的存在，後來又被那個人用靈嬰果煉製，才有了現在的景洪，」林雲眉頭緊皺，疑惑道，「可就算這樣，也還在大宇宙的範疇之內。」

  「或許和我的經歷有關。」

  景洪想了想，劃破胳膊，鮮血沿著傷口流出來，懸在空中，閃爍著淡淡的清光，不像是人間應該存在的東西。

  他由殭屍開始，後來屢次渡過天劫，融入了林磊的混沌氣。

  後來再次由死而生，蛻變成現在的暗黑血族肉身。

  從這個角度來說，他是一個嶄新的生物，一個由林磊創造的生物。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他才能不受天道的影響。

  「所以說，確實不是我的錯覺，而是真有一隻無形的手，從我的生命中抹去了一個重要的人。」葉念青死死盯著天空，拳頭緊握，指甲深深嵌入手掌當中，神情因為國都驚駭而變得猙獰。

  這太可怕了，天道的意志就是宇宙的意志，祂可以輕易改寫你的世界，你的因果，你的記憶。

  葉念青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眼前的世界變得陌生且虛幻，現在看到的世界，是否是真實的？

  黑木千樂和林雲也想到了這個可能，二人齊齊打了個冷顫，這種生死予奪，皆在一念之間的能力，實在太恐怖了。

  「我們該怎麼辦？」葉念青艱難的吐出幾個字。

  既然明白了這一切的幕後黑手就是天道，繼續尋找林磊，無異於和天道作對。

  天道高高在上，不要說他們幾個合體修士，便是仙尊真仙，同樣是螻蟻般的存在。

  林雲沉默不語，本就慘白的臉色更加蒼白，雙目中各種顏色急速變換。

  景洪說：「我不管，就算前面是天道，我也要找到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