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八十七章、仙尊之道

  林磊心亂如麻，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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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白真人救了他的性命，傳授他神通秘術，有再造之恩，是亦師亦父的存在。

  「或許是巧合吧。」

  林磊安慰自己，可他心裏面很明白，元白真人這個境界的修士，一舉一動都暗合天道，即便一個念頭，都會影響到現實，不存在無心之舉這種事情。

  「如果真是師尊所為，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林磊想不明白。

  作為太初宗的掌教，地位崇高，修為強橫，是無可爭議的東域第一人，還有什麼東西值得他這樣花費心思。

  林磊忽然一頓，他似乎想到了什麼。

  真仙，只有真仙才能讓這樣一位位高權重的大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可這不合理，僅僅只是為了突破真仙，何必要污染整個控制中樞。控制中樞連接天道，中樞受到污染，天道的權柄大幅度削弱，到了那時，混亂之主來襲，大宇宙將毫無抵抗之力。

  就算成了真仙又如何，在宇宙毀滅的大勢面前，仍舊如同一隻螻蟻。

  除非元白真人的圖謀，比真仙更高。

  林磊捂住額頭，額角青筋本來，頭顱仿佛要裂開似的。

  「不管真相是什麼，你現在應該做的，就是鞏固自己的修為。」星靈說。

  林磊按下心頭思緒，心神重新落到命星上。

  命星表面泛起一層紅光，仿佛籠罩上了一抹輕紗，他心神沉入其中，大道清晰地展現在他面前。

  林磊大吃一驚，三千大道殘缺不全，許多大道從中間斷開，似乎是被人以暴力強行扯成兩段，還有的被斬成好幾段，零零散散分布在虛空之中。

  難怪許多修士終其一生也無法突破更高的境界，原來他們修行的大道早已經斷裂。

  林磊環視一周，還保持完好的大道，約莫只有十分之一，大多數道的盡頭，都屹立著高大威嚴的身影，其中不乏林磊熟悉的何叔遠，柏青仙尊，風狂等人的身影。

  道之盡頭，即為仙尊。

  擺在林磊面前的大道有十幾條，只要他願意，任何一條都能抵達仙尊境界。

  林磊的目光落在一條灰色的大道上，這條大道格外粗壯，表面紅芒灰氣交織，淡淡的幽芒明滅不定，離得近些，自有一股懾人的殺意撲面而來。

  殺戮大道，三千大道中以攻擊力強橫著稱的大道，也是前世林磊所掌握的大道。

  宇宙中修行殺戮大道的修士多如牛毛，可迄今為止，從來沒有人能登上殺戮大道的仙尊之位。

  有人認為，是因為殺戮不夠多的原因。

  為此，他屠戮數十個星系，掀起血雨腥風，最後引得太初宗出動三位仙尊聯手絞殺。

  只有林磊知道，殺戮大道之所以無法登臨巔峰，是因為這條路從一開始就是錯的，天道並不鼓勵殺戮，越是修行殺戮之道，越要學會克制，明悟本心，只殺該殺之人，這也是前世林磊能登臨仙尊的原因。

  這一世，只要林磊願意，能輕鬆掌握殺戮法則。

  可他移開目光，視線落在遠處一道燦爛的光柱上面。

  三千大道共同組成了天道，有的是邊角料，有的是頂樑柱，殺戮大道在三千大道中排名前列，比尋常的大道粗壯了數十倍。

  可和眼前的光柱相比，卻像一條小蚯蚓遇見了神龍。

  光柱是如此璀璨，如擎天之柱撐起了整片天空，三千大道中，僅有代表空間法則的純白色光柱能與之相提並論。

  這是時間法則，組成宇宙最本源的法則。

  林磊沒有猶豫，一頭扎進了時間法則的光柱裡面。

  「好狂妄的小子！」

  林磊身上冒起淡淡的白光，周身繚繞的雲霧忽然時快時慢，甚至有一部分像是中了定身術，停在原地一動不動。

  第三巡查長和媧皇三人都是從遠古時期就活下來的頂尖大能，眼前這副景象他們在熟悉不過了，這是在感悟時間法則。

  看林磊的樣子，似乎是直接將時間法則作為自己的本源法則來感悟。

  仙尊強者將自己修行的道走到極限，就會開始探究時間法則，追求跨越真仙的門檻。可一開始就把時間法則作為自己晉級仙尊的道，未免也太狂妄了。就連媧皇這樣的頂尖大能，也不敢說自己完全掌握了時間法則。

  林磊並不知道外界的情況，他置身於時間長河中，每前進一步，都要進行數十個輪迴，體悟人間百態。

  上一秒，他還是錦衣玉食的王公貴族，下一秒，他就變成了衣不蔽體的乞丐，再一轉眼，又變成了羊圈裡面等待宰殺的牛羊。

  「不愧是宇宙本源的法則，果然厲害。」

  林磊從輪迴中脫離出來，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回頭望去，此刻距離他最開始的位置，只前進了三步，朝前看，時間長河向著遠處延伸，一直到視線的盡頭。

  按照他現在的速度，再過千年，萬年，只怕也走不到時間長河的盡頭。

  更不要說越是往前走，經歷的輪迴越多，等他的意識在無盡的輪迴中泯滅，化作這條長河中的一粒水珠。

  或許下一個膽大妄為的傢伙踏入這條河的時候，會發現他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你繼續走下去會死的。」星靈說，「時間法則是最神秘的法則之一，即便玄界靈壺也沒有辦法完全模擬，所以這裡的時間法則，是連接著壺外面真實世界的時間法則。就算你走到盡頭，也只會遇見時間法則盡頭的道祖。」

  林磊不說話，只是悶著頭前進。

  河水從他身體上划過，晶瑩剔透的琉璃金身，在河水中逐漸變得暗淡，透明，仿佛一塊冰，下一秒鐘就要融化在河水裡面。

  「停下，快停下！」星靈急得大喊。

  「這小子快堅持不住了。」分身臉色微變，掌心勁力凝聚，就要強行將林磊從時間長河中拖出來。

  「等等！」本尊雙目泛起神光，攔住分身，「再等等。」

  「他快要死了！」分身急道。

  「死了便死了。」媧皇淡淡說道，「誰都會死，你會死，我也會死，他為什麼不能死？」

  接著，她話鋒一轉，「如果他活下來，或許這件事情還有迴轉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