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將她藏好

  「你不要再呆在殷府了！」

  梧桐蹭地起身：「大少爺，你要趕我走？」

  「不是我要趕你走，是……」

  「不行！我要回海雲院！」

  

  殷承遠很是無奈道：「梧桐，你就認了這次獒犬發瘋的罪吧，我會幫你脫身，遠遠地離開殷府，你再也不要回京城了，好麼？」

  「不是我做的，我為什麼要認？小姐呢？小姐不會不管我的！」

  「她……」

  殷承遠噎住了。

  梧桐突然害怕了，下跪乞求道：「大少爺，求求你，讓我見一見小姐，好不好？」

  剛剛殷承遠眼神閃避面露心虛的時候，她就隱隱猜到：殷浮月沒有採取措施救她！

  為什麼？不是說好會救她出來的麼？

  為什麼沒有人來管她？

  「夠了。她不會見你的。」思索再三，殷承遠決定揭露這一事實，「獒犬發瘋咬傷四小姐的罪名，必須有人來擔。可是為什麼你要突然出現在那裡被羅嬤嬤抓住呢？如果你沒被抓住，誰會懷疑到你頭上？」

  梧桐哭了起來：「可是我什麼也沒做，也不是我自己來的，是平兒跟我說小姐有危險，我就來了……」

  她這次闖了好大的禍，小姐是不是真的不要她了？繁星也不管她了？

  「現在你只能認下罪名，我說了我已經為你準備好了退路。我知道你信不過我，因為你只相信你家主子。可是，她已經放棄你了！」

  梧桐擦著眼淚傷心道：「主子都放棄我了，大少爺你為什麼要來救我？」

  殷承遠愣了愣，忽然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麼。那天受了打擊之後，他就一直躲在書房，下定決心再也不管這些事情。

  所有人都在逼著他放棄仁慈，那就放棄好了。比梧桐倒霉無辜的丫鬟多了去了，真要一個個地管，怎麼管得過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在繁星提著飯盒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殷承遠想起的是這兩個丫鬟朝夕相處的歡樂情景。

  提起梧桐的時候，看到繁星欲言又止欲說還休，殷承遠幾乎是一瞬間就下了決定。

  殷浮月要放棄的人，可不僅僅是一個奴婢，還是另一個女孩相依為命的陪伴啊！

  可憐的繁星，陷入了不敢與主子作對和不願看梧桐送死的兩難處境。

  所以他來了這裡。

  「難道你要放棄你自己嗎？」

  「我……」

  殷承遠冷冷道：「總之海雲院你是別想回去了，雪燕已經取代了你的位置。」

  「雪燕？」梧桐眯著眼想了想，「是她！三公子的丫鬟，她怎麼會……」

  「你自己考慮清楚！如果死不認罪，恐怕就是挨餓這麼簡單了。」

  想起陷在黑暗中的無助，梧桐猛地搖起了頭，「不行！」

  「快點做決定吧。」殷承遠無情地放出最後的通告。

  梧桐呆呆地盯著自己的手掌，眼淚吧嗒吧嗒地掉到了上面，濕濕的、熱熱的。

  小姐不是說只是演一齣戲嗎？為什麼雪燕會取代了自己的位置呢？

  ……

  良久，殷承遠從清閣里走了出來，在院門候著的羅嬤嬤微微福身行禮。

  「羅嬤嬤，此番辛苦你了。」

  羅嬤嬤笑容客氣：「大少爺說的什麼話，當奴才的應該做的。」

  「那就準備準備，明天送梧桐出府吧。」

  「不成。」

  殷承遠挑起了眉，不悅道：「關於梧桐的這件事情，你應該明白，我是真心不想看到府上還有人蒙受冤屈而死。」

  羅嬤嬤絲毫不慌，微笑道：「老夫人的壽辰就差幾天了，府上都忙了起來，不好安排這丫頭出府。」

  殷承遠一想，這倒是沒說錯。

  「況且，這丫頭人生地不熟，大少爺放了她出去，要她如何謀生呢？」

  此話引起了殷承遠深深的思考。

  「既然這樣，府上有沒有什麼清閒……呃，不能說清閒，我是指那種偏遠一些的職務，能不能安排梧桐去領了做幾天？」

  羅嬤嬤答：「府上所有事務一應打理妥善各司其職，大少爺說的這種職務，其實就是想梧桐離大家的視線遠一些。可是，洗恭桶的工作都排滿了人，老奴暫時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安排。」

  「……」難不成繼續關柴房？

  羅嬤嬤估計不會同意。聽說梧桐在柴房裡可勁鬧騰著，搞得幾個負責看守送飯的婆子老大不樂意了。

  殷承遠腦中忽然靈光一閃，偏遠的職務，全府上下誰不知道，偏院最偏遠！

  「羅嬤嬤，你看能否這樣……」

  ……

  雪燕回來的時候，沒有瞧見清風、流螢二人，在書房只找到了三小姐和繁星。

  繁星研著磨，心不在焉；殷浮月在練字，聚精會神。

  「小姐。」

  繁星猛地手一抖，墨汁差點濺到了桌面，她心虛地瞟了主子一眼，暗暗鬆了口氣，殷浮月只是擱下了筆。

  「繁星，你啊，要沉得住氣才行。晚上自己到窗邊數半個時辰星星。」

  「……是。」

  繁星嘆了口氣，最近主子施展的懲罰措施千奇百怪，又無一不是令人極其難受的。

  雪燕上前見禮，隨後稟報導：「奴婢從花蘿那裡得知，大少爺偷偷將梧桐送去了偏院，羅嬤嬤則宣布說『梧桐已經認了罪，罰關進地牢聽天由命』。」

  「花蘿？」

  「花蘿、花蕊、花香、花鼓，四人是同一批進府的，花蕊性情高傲，踩著其餘三人當上的一等丫鬟，同時花香花鼓被害的逐出了府。花蘿與花蕊極不對付，聽說是小姐一手趕走了花蕊，就主動幫奴婢打探到了這一消息。」

  繁星又驚又喜：「有她在，梧桐的日子肯定不會難過了。」

  雪燕面色訕訕道：「不知怎麼回事，花蘿好像不太喜歡梧桐。她是聽說我們不要梧桐了，就幸災樂禍地告訴了我這個事情。偏院，說到底也不是什麼好地方。」

  殷浮月表情淡淡：「只要梧桐沒有離開殷府也沒有回到海雲院就行。接下來的事，自然有人幫我們做。」

  繁星又換上了一臉失望，「真不知道梧桐在那裡會過上怎麼樣的日子。這個花蘿，也不知道會不會出賣我們……」

  「所以能不接觸就不接觸。雪燕，明天你和繁星代我去三房走一趟，記得給二小姐透露一個信息：梧桐是屈打成招的。」

  雪燕問道：「小姐，明天你不去看望四小姐嗎？」

  殷浮月看著自己練了那麼久都沒有糾正好的字跡，揉了揉手腕，無奈道：「蘇家那邊有點事情，我必須去看看，到時候帶上清風就行了。」

  她倒是很好奇，蘇元啟約她過去到底是有什麼事情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