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路上意外

  「哥，暫時不提五哥能捐助多少錢，就你所說的這些事情，這個月底前能夠做到全部完成嗎？」

  殷承遠笑笑：「不就是賣書麼！刻印書籍的問題解決了，還怕賣不出去？我和承明都有不少交好的世家子弟，叫上他們來捧個場，一本書能有多少錢。」

  「假使短時間內這些困難都解決了，之後呢？」

  

  「之後？之後還有什麼問題？」

  殷承遠像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般，經殷浮月這麼一提醒，殷玉媃及時想到了問題的關鍵處。

  「大哥，你的好意我能理解。只恐怕沒有什麼作者願意繼續來與書坊合作了，畢竟，他們所說的糊弄條約、預付定金，都是真的，著實敗壞了不少旁觀者的好感。」

  「這……」

  殷承遠能召來人捧錢場，卻沒辦法幫書坊收更多的稿子。

  京城書院以及幾大世家私塾都有固定往來的私刻書坊，如此一來，延陽書坊日後只能從殷府接活。

  可是殷家自從殷致行和殷承明去書院讀書後就撤掉了私塾，老夫人不太可能僅僅為了殷浮月和三房兩個小庶妹重開私塾啟蒙。

  更何況私塾都難以支撐偌大一個書坊運轉，所以，延陽書坊必須要抓取更多的作者資源。

  可惜，從今天的意外來看，這一條路怕是要被徹底堵死了，除非過個一年半載，負面影響漸漸淡去，京城來了新人。

  如今的書坊每日經營慘澹，入不敷出，他和殷承明又有多大本事去扶持他們熬到那時候呢？

  殷承遠不由得偷瞄了殷浮月一眼，難道書坊管事就是按照妹妹所說的「託管制」而惹出了今日的事端？

  幸好三房的人都不知道，他也得千萬守口如瓶不讓殷玉媃知道。

  暗暗嘆了口氣，當初真該阻止殷浮月的。他不知妹妹從哪裡學來的歪理論，竟直接導致了一家書坊的倒閉。

  殷玉媃愁道：「回去之後，我和母親再好好商量商量，五哥都站出來慷慨解囊了，我總不能讓離家在外的父親回來後連書坊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殷浮月別過頭去看窗外的風景，身後兩人唉聲嘆氣起來，車內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沉重了。

  行駛出鬧市到十字路口前，馬車忽然停住了。

  「公子，小姐，前面的路堵了。」

  「堵了？」殷承遠不由分說直接跳了出去。

  「大公子，你看這……前面好像是兩車人馬產生了磕碰，起了爭執。」

  「有什麼好爭的！回家的路必須要經過這條是嗎？」

  車夫的聲音沙啞而又蒼老：「是。不過也可以在這裡左轉，取城西那條道繞過去。」

  「要繞多遠？」

  「兩條路線倒是差不多，此處是城區主幹，人來人往，所以馬車行駛的要緩慢些；繞路那邊冷清一些，可以快些趕回府。」

  「繞路麼……」殷承遠聽上去好像有點不大樂意，抬頭看了看太陽。

  「反正現在又不晚，大不了再去逛逛，逛完回來這幫人也該吵完了。哦，對了，他們阻礙道路通行，小午！」殷承遠扭頭喊出了其中一名護衛，「快去上報金吾衛，總不能眼看著他們鬧事。」

  車夫低著頭，冷汗涔涔地淌下臉龐。

  殷浮月一手舉著帘子，把外面的畫面瞧的分明，不禁發出了一聲冷笑。

  安排好了小午，殷承遠又吩咐車夫右轉尋個停放馬車的地方，才低下身子進入馬車。

  注意到殷浮月一直幫他舉著帘子，當即一臉感動，「小月，你一直在等我呢！」

  殷浮月：「……」她想說自己其實只是想看看什麼人在前方製造擁堵。

  殷玉媃笑道：「大哥接下來帶我們去哪玩，可有打算了？」

  「唔，沒想好，等會下去後在附近隨便走走吧，順便過去看看戲唄？我瞧堵在大街上的那些人在罵架呢，我還從未見過罵人罵的那麼凶的。」

  「噗——」

  殷玉媃捂住嘴巴低頭笑了笑。

  殷浮月淡淡道：「大哥從小養尊處優，祖母必不可能讓這種有失形象的事情影響到你。」

  「唉——」談及祖母，府中地位超然的大少爺竟然緊鎖眉頭，又開始了唉聲嘆氣，「其實，早在之前，元啟就寫信邀我今天去他家練劍，我當時就挺高興地答應了。後來看到你們兩個挺想出來，我就推辭掉了他們的邀請。」

  殷浮月心念一動，「難怪五哥今天出門去赴約不喊上你，原來早就被你拒絕了。」

  「大哥，你早就跟別人約好了的麼？那你還答應我們……」殷玉媃有些意外。

  殷承遠看出她們的歉疚，擺擺手渾然不在意道：「這沒什麼。今天去祖母那裡告假的時候，我想著你們不會玩太久，就順便提出說送你們回府後我再去找元啟他們練劍，誰知祖母當時就發火了，說蘇家的小公子花拳繡腿，跟他們練劍就是拉低自己水平。唉，你看，就算不是因為你們，我照樣去不成。」

  「祖母這也……」

  光鮮亮麗的嫡長子身後，是無處不在的約束。

  「哥，你帶出來的這些人老實不？」

  殷浮月沖他眨了眨眼睛，他分不出她究竟是不是在笑，愣愣地回答：「那當然啊，不老實的人我能帶出來嗎？」

  「那我們現在不在老夫人眼皮子底下，你說她能管著你麼？」

  「啊？」

  殷承遠先是大吃一驚，隨後恍然大悟，旋即又狠狠地糾結了起來。

  「小月，你是想讓大哥現在偷偷過去？可是老夫人要是知道了，這……一定會生氣的……」

  殷玉媃所說的，正是殷承遠糾結的點。

  「大哥，你下一次休息是什麼時候？」

  殷承遠臉上直接垮了下去，「祖母壽宴……」

  「還有二十多天，天哪……」殷玉媃小聲嘀咕了這麼一句，殷承遠更覺得難過了，學習真的學的太累了。

  「元啟……」似乎是意識到如此稱呼有些不妥，殷浮月立即補了句：「元啟表哥叫你過去玩，就是想要你好好放鬆一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