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黑節草

  不管蜜雪兒怎麼形容，她還是把野櫻桃吃光了，收拾好垃圾，把它們裝在一個黑色塑膠袋裡，全裝進了李青雲的背包。

  

  李青雲不想污染這片沒人涉足的山野，所以就吃些虧，把垃圾往「背包」里放。其實他的手插進背包里的時候，就攝進了小空間，不占負重，等回到山下，再處理這些生活垃圾。

  走到半山坡時，李青雲發現小路邊有幾株長圓形葉子的花草有些眼熟，高度約二三十厘米，草的主杆像甘蔗般，圓柱形，生有枝節，整體顏色翠綠，非常水靈，葉子有厚實的肉感。草杆頸頂有黃綠色的花，花蕊有紫色條紋，花瓣纖細，非常靈秀、精神。

  「咦？好像在爺爺的藥店裡看到過照片，說是有外地的藥商收購，價格挺貴的。這藥草叫什麼來著？」李青雲半蹲在這幾株藥草旁邊，皺眉沉思。

  蜜雪兒走的稍慢，見李青雲蹲在那裡看東西，也把腦袋湊過去，看了一眼就驚喜的叫道：「這是鐵皮石斛啊，很少見的，國際市場上價格極高，堪比黃金，一克幾十元。當然，我說的是曬乾後的成藥，成藥好像叫什麼楓叫什麼斗。和人參並列，屬於中國幾大名藥之一。」

  鐵皮石斛的國際通用名是一串醫學專用名字，源於拉丁語，非常難懂。李青雲聽她說了幾遍，也沒聽懂什麼意思。不過大致的意思聽出來了，說這種藥草很貴，在國際市場上像黃金一樣，需要處理之後，才能變成成藥。

  這麼一說，李青雲總算想起來了，這是名列《道藏》九大仙草第一位的鐵皮石斛，又叫黑節草。炒制之後，色澤金黃，像披了一層金屬皮，又因炒制時扭曲成團，所以成品叫作鐵皮楓斗。人工種植的鐵皮石斛製成的鐵皮楓斗在市場上可以賣到3萬至5萬每千克，至於野生的鐵皮楓斗……呵呵，有錢也買不到，那價格更是高到不可思議的地步，早被國家列為三級保護植物，私采是違法的。

  最好的野生鐵皮石斛在雁盪山，川蜀地區只有極少量的野生鐵皮石斛，甚至比野生山參更少見。它的生長環境易和其它雜草混淆，不易分辨，如果不是李青雲眼尖，路過這片碎石斜坡也發現不了。

  這裡共有三株，長勢良好，每株都有一團草莖往外蓬鬆，看來有幾年歲齡了。李青雲可不管它是幾級保護植物，直接開挖，連同石斛根部的泥土，一同包在塑膠袋裡，然後把它的枝葉纏好，就那樣三株一起，放進了背包里。

  蜜雪兒看得眼睛都直了，大呼小叫的喊道：「你就這樣對待鐵皮石斛？就這樣一纏，放背包里一放？要是掉了葉子，碎了草杆，那還能吃嗎？還能賣嗎？」

  「你放心，我會很小心地保護它們的。這三棵看上去不小，其實製成鐵皮楓斗之後，最多幾十克，賣不了多少錢。你應該聽說了，我爺爺是青龍鎮的名醫，把這些藥草交給他處理，說不定能在家裡種植，以後能幫助更多的人。」李青雲編著莫名其妙的理由，其實他放進背包的時候，已經把它轉移到小空間。

  小空間裡的二禿子早被他收拾老實，除了吃魚，別的東西根本不敢碰。所以，有什麼新奇的東西放進去，絕對安全，沒東西可以毀壞。

  蜜雪兒卻不滿的說道：「野生是野生，人工種植是人工種植，兩者不能混淆。野生的鐵皮石斛已經適應野外的環境，移植到家裡，肯定種不活。而且我們還要在山裡呆幾天，等回到山下，它們早就死了，你還怎麼種植？要不，下午我們做飯的時候，把它們放進去煮湯喝吧！我早就聽說了，它有滋陰美顏、生津養胃的功效，我吃了，說不定可以變得更漂亮。」

  「呵呵，你想吃就明說，何必兜這麼大的圈子？放心好了，如果下午升火做飯，我在湯里給你加些鐵皮石斛的枝葉。」

  「不，你不要誤會。我才不是想吃，只是覺得是我們共同發現的，而我又沒吃過新鮮的鐵皮石斛，很想嘗嘗味道罷了。」

  「……」李青雲對這吃貨沒招了，連藥草都想嘗嘗味道。好吧，他必須承認，自己也想嘗嘗新鮮鐵皮石斛的味道，小時候發燒時喝過鐵皮楓斗煮的水，味道早就忘了，只記得退燒很神速。

  兩人一路拌嘴，很輕鬆的走到山腳下，路上還發現了其它草藥，只不過那些藥草很普通，李青雲懶得對它們出手。如果要是遇到人參或者何首烏，他絕對比剛才下手快！畢竟人參和首烏是中國神話傳說里的靈藥，而鐵皮石斛藥效雖強，卻沒有太多傳說，人們對它的了解不多。

  汪汪汪汪！剛到山腳下面的平坦地帶，就聽金幣和銅幣一陣狂吠，好像嗅到了什麼味道。李青雲和蜜雪兒對視一眼，都戒備起來，李青雲把鋸短的七連發獵槍交給蜜雪兒，他手持柴刀，一邊開路，一邊四處打量可疑之處。

  「你看前面……」李青雲突然指著前面小路旁的荊棘叢里，有幾片迷彩布條，像是科考隊員身上的衣服材料。

  蜜雪兒眼睛一亮，跑過去扯掉布條，叫道：「有點濕，好像是下雨前就掛在上面的。如果這名隊員的衣服破了，在這陰暗潮濕的叢林就很危險了，別的不說，單是山螞蝗就夠他受的。」

  李青雲聳聳肩，無置可否，進山本就是危險活動，在獵人開闢過的山路上還有危險呢，何況進入這片連獵戶都不來的原始山林呢。

  趁天色還早，兩人往前走了一段路，發現路兩邊的草藤有斷痕，應該是人體通過時，強行掙斷的，說明這人沒有帶開路的柴刀。路邊有青澀的小獼猴桃被棍子打碎的痕跡，說明這人手裡有根棍子，很餓，連剛長成的小獼猴桃都想吃。現在才四月底，離獼猴桃的成熟期還有四個月呢。

  這裡地勢窪，路兩邊經常有小溪流水的聲音，兩隻小狗還見到一頭水鹿從它們眼前跑過，想要追，卻被李青雲叫住了。這裡的林子太茂密了，李青雲感覺周圍很危險，有些地帶根本看不到天空，甚至連太陽落山都看不到。

  「不行，我們得找個地方紮營了，已經有些看不清路。」李青雲抬頭看了看天，有些擔憂的說道。

  「林子太茂密了，不適合紮營，再往前走走再說吧。噢，我得把探照頭燈拿出來了。」蜜雪兒取出探照頭燈，剛打開，卻慘叫一聲，尖叫道，「啊，有蛇啊！毒蛇……」

  她嚇得燈都扔掉了，往後一跳，一屁股坐在地上，指著剛才所站的位置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