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分什麼床?

2024-05-15 10:37:22 作者: 夏季北

  楮墨正憋著一肚子火。

  拳頭握的咔咔作響,聽到季星辰的聲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轉身就是一拳,這一拳角度之刁鑽。

  饒是季星辰反應再快,也沒來得及躲過去,下巴挨了個結實,瞬間青了一大塊。

  楮墨卻並不滿意。

  若不是他眼下還不夠高,那一拳,應該是揍在眼睛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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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不丁的挨了一拳,季星辰的火氣噌的一下就竄起來了,一蹦三尺高。

  「楮墨,你奶奶個錘子,敢打老子?老子今天一定要打爆你的頭。」

  薛緋煙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楮墨拉的往外跑。

  楮墨手裡的火把被大風吹滅,黑燈瞎火的,連今天夜裡的月亮,都格外黯淡。

  整個世界,好像只留下了他們的心跳聲。

  薛緋煙聽著自己心臟的跳動,情緒極度緊繃。

  打完就跑?

  這種作風,有些不像楮墨。

  薛緋煙看向楮墨的眼神,愈發疑惑。

  楮墨拉著薛緋煙,沿著山路左拐右拐,拐到最後,薛緋煙都開始懷疑,他們是不是迷了路?

  終於,楮墨停了下來。

  兩個人都累得夠嗆,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等到緩過神來,薛緋煙突然發現不對。

  「那個人你認識嗎?他好像會一點拳腳功夫,他一個人怎麼沒跑過我們兩個人?」

  真的是奇怪!

  楮墨笑著揉了揉薛緋煙毛茸茸的腦袋。

  「他就是個瘋子,阿姐你以後見著了,記得繞道走,至於現在......」

  楮墨看了一眼沒有一點光亮的山坳,「今天晚上,他大概會在山裡頭過夜,咱們不必管他。」

  他起身,將薛緋煙從地上拉起來。

  薛緋煙正抬手擺弄著被楮墨揉的亂七八糟的頭髮,「沒大沒小的,阿姐的腦袋也是能隨便亂揉的嗎?」

  楮墨笑道:「餓了沒?我把晚飯放在鍋里溫著呢。」

  一聽到吃的,薛緋煙也管不上自己亂糟糟的頭髮,連連點頭。

  「快快快,咱們趕快回去,我都要餓死了!」

  自從薛緋煙從老薛家搬出去之後,就發現自己多了一個毛病。

  那就是,到點兒了必須吃飯,一頓都餓不得。

  不然就會抓心撓肝的難受。

  餓的前胸貼後背的感覺,她這輩子都不想再忍受了!

  楮墨和薛緋煙到家的時候,已經到了後半夜。

  薛緋煙就著熱氣騰騰的狍子肉湯,吃著楮墨做的貼餅子,一口一口,吃的格外滿足。

  有東西下肚,薛緋煙鬱結了一晚上的心情,瞬間舒暢了不少。

  「以後,我要是再在路邊上撿人,我就是小狗。」

  吃飽喝足之後,她放下碗,氣呼呼的咬著牙。

  楮墨順勢接過碗,就著鍋里鎮著的熱水,隨手就將碗筷洗了。

  「那就不撿。」

  本來他也不是個有同情心的人。

  夜裡,兩個人睡在床上。

  薛緋煙睜著眼睛,有些睡不著。

  「眼下,戶籍文書已經在我們手裡了,我琢磨著,我們要不要去鎮上租一間房子住著,這樣我們日後上工上學,也能方便一些。」

  「好。」

  他靜靜地聽薛緋煙說著話,這種感覺,他很喜歡。

  話頭一下子打開。

  薛緋煙翻了個身,趴在他身邊,歪著腦袋說道:「眼下,咱們都大了,之前一直睡在一起,實在是因為條件有限,等去了鎮上,我找一間大點兒的房子,咱們一人一間臥房,你也能睡得舒坦一點。」

  覺得就這麼睡得挺舒服的楮墨:「......」

  見到沒聲音,薛緋煙也沒覺得奇怪。

  畢竟楮墨的話,本就不多。

  他們兩個在一起時候,大部分都是她說話,他聽著。

  「我明兒就去鎮上看看,哪兒有棉花賣,雖說找房子這事兒還沒有眉目,但我們眼下,手頭寬鬆了一些,那便先打兩床被子備著,等日後找到了房子,直接鋪上就能用。」

  「家裡頭這些物件,能搬過去的,儘量都搬過去,實在搬不了的,到時候我們再重新置辦。」

  「趁著空閒,我還得去買一匹布,給你做一身長衫才行。」

  等開了年,楮墨便要去西關書院念書。

  如今,他身上攏共只有這麼一身完全不合身的大襖子,縫了七八個大補丁,穿著這一身去書院,沒得人家笑話他。

  「還有啊......」

  薛緋煙一件一件的盤算著。

  可身邊的人,卻徹底沒了聲音。

  她說著說著,察覺到了不對,輕聲的問了一句:「小墨,你睡著了嗎?」

  沒有人回答。

  果真是睡著了。

  楮墨睡了,薛緋煙一個人說話也沒意思,閉著眼,沒一會兒便進入了夢鄉。

  薛緋煙剛一睡著,楮墨便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好端端的,分什麼床?

  不開心,生氣!╭(╯^╰)╮

  薛緋煙哪裡知道楮墨心裡頭的盤算?

  第二天一大早,她便起來做早飯。

  昨天的狍子肉湯還剩下一些,貼餅子也沒吃完。

  她隨便熱了一下,就當做是兩個人的早飯。

  吃過飯,薛緋煙便去了鎮上。

  楮墨同她一道。

  一條街,一個街頭,一個街尾。

  楮墨目送著薛緋煙進了酒樓裡頭,才轉身去了泰然書齋。

  書齋老闆已經等了他許久。

  「墨哥兒,你隨我來,裡頭有人等你。」

  楮墨點頭。

  隨書齋老闆進了裡頭。

  剛一進院子,一柄長槍便架上了他的脖子。

  楮墨看著眼前這個鼻青臉腫,又氣急敗壞的人。

  不是季星辰又是誰?

  「你個龜孫子,竟敢算計老子?老子今天非得給你點顏色瞧瞧不可。」

  *

  薛緋煙一進酒樓,便察覺到裡面的氣氛有些不同。

  今天上工的人,似乎都格外勤快。

  酒樓今日還沒開張營業,大廳裡頭的宮人,一個賽一個的勤快,將桌椅板凳擦得蹭亮,地面掃了又掃,愣是一點灰塵都看不見,這才作罷。

  去了後廚,更甚。

  原本請的兩個專門洗碗的嬸子,一大早便起來,燒了幾大鍋水,將廚房裡頭的鍋碗瓢盆重新用開水泡著洗的都能照得出人影兒。

  薛緋煙一來,芡實便過來,同她說道:「今兒咱們酒樓要迎接一位貴客,你趕緊的,按照我這張單子,把配菜切出來,一定得好好切,千萬不能馬虎,聽到了沒?」

  芡實從未對薛緋煙這般嚴肅過,薛緋煙下意識挺直了腰杆,應了一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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