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遺產爭奪戰
2024-05-15 10:36:28
作者: 夏季北
「村長大人,好端端的,怎麼說這麼嚴重的話?」
薛老頭小心翼翼的陪著笑臉,扭過頭,便對張翠花咬牙切齒。
「你又做了什麼好事?竟然還得罪了村長?你信不信我真的能讓我們家老大休了你?」
自從薛緋煙坑走了薛老頭二十五兩銀子之後,讓薛老大休了張翠花的這個念頭,就開始在薛老頭的心裡冒芽。
若不是顧念著薛楚還要考功名,他恨不能立即將張翠花從他們老薛家趕出去。
省得天天看到她,心煩的很。
「要不是這對喪門星突然回來衝撞了我,我至於要打死他們嗎?我腿都折了,愣是沒一個人問一聲,你一回來,跟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讓老大休了我?這話要是落進了楚哥兒的耳朵里,他該有多傷心啊!」
果然,一提起薛楚,薛老頭立即轉變了態度。
「趕緊的整整衣服和頭髮,亂糟糟的像什麼樣子?老大呢?家裡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他怎麼不出來?」
「他?」張翠花冷哼一聲,「晚飯的時候,多喝了幾泡尿,現在八成還在夢裡頭,和周公繼續喝著呢!家裡里里外外,大大小小的事兒,他管過哪一件?眼下這個時候,只怕是大火燒了房梁,都驚不醒他。」
「你要是能管得住他,他至於喝成這樣嗎?」
薛老頭白了張翠花一眼。
「也不知道我們老薛家前世造了什麼孽,這居然娶了你這麼一無是處的兒媳婦兒,你要是爭點氣,管得住他,他至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嗎?」
「我......」
「小墨,小墨你怎麼了?」
薛緋煙的驚呼聲,瞬間將眾人的視線,從張翠花那邊,轉移到了這邊。
只見楮墨捂著胸口,不停地咳嗽,像是要將五臟六腑都咳出來似的。
薛緋煙拍打著他的後背,想要為他順氣。
可楮墨的情況,半點都沒有好轉。
薛長貴連忙看向人群,「你們誰跑一趟,把村北的廖大夫請來,這孩子可遭了大罪了!」
「我馬上就去。」
人群中的二狗子自告奮勇的去幫楮墨請大夫。
薛長貴板著一張臉,極為失望的看著薛老頭。
「按輩分,我該叫你一聲老哥哥,可論年齡,你做我爹都綽綽有餘,今日這些話,我身為晚輩,本不好同你說,可除了晚輩這個身份之外,我還是遠山村的村長。」
薛長貴聲音一起,全場靜謐無聲。
「老二夫婦兩個,去了快三年了,三年來,煙姐兒和墨哥兒在你們老薛家,沒過過一天安生日子,你們一口一個喪門星的叫著,一口一個拖油瓶的喊著,兩個孩子飽一餐飢一餐的過著,天冷了,連一件禦寒的冬衣都沒有,睡在最幽冷的那間屋子裡,連個熱乎炕都沒有,你們還對他們動輒打罵,墨哥兒病的快死了,你們也沒有一個人關心他兩句,如此種種,你們每次想起老二夫婦的時候,就不會覺得心虛嗎?」
「是我不好,總想著老二夫婦走了之後,你們再不濟,也是兩個孩子的親人,是我把你們想的太好了,辜負了老二的信任。」
薛長貴的臉上浮現出悲傷。
在場的人,有心軟者,甚至已經開始揚起袖管嚶嚶的哭出聲來。
還有一部分看向薛老頭的眼神,充滿了指責。
薛老頭面紅耳赤,無地自容。
要是可以的話,他恨不能就地挖個坑,把自己埋進去,也好過這樣,接受著街坊四鄰們眼神的凌遲。
薛老太更是恨不能把頭埋進胸口。
薛曉燕悄悄的溜回房間,想要去把薛老大叫起來。
楮墨緊緊地握住薛緋煙的手,儘可能的,給她冰涼的手指傳遞溫度。
他知道,阿姐一向心軟,若不是這一回,被他的病情嚇到,逼急了,她斷不可能做到破釜沉舟這一步。
他在用掌心的溫度,告訴阿姐,她並不是一個人孤軍奮戰。
她的身邊,一直有他。
一直都有。
「老二臨走前,給我留了一張地契,村南邊那塊臨近後山的地,包括河邊那間沒人居住的房子,都在地契的範圍之內,從今天開始,地契歸薛楮墨所有,這是老二最重要的遺物,我今天,當著大傢伙兒的面,親手把地契交到薛楮墨的手中,煩請大傢伙替我做個見證。」
薛緋煙萬萬沒想到,薛長貴之前說有東西要給她,給的竟然是一份這麼厚重的大禮!
那可是房子啊!
是她和楮墨,他們兩個人的家啊!
薛緋煙咬著唇,努力抑制住哭聲。
楮墨乾脆抱著她,讓她埋在自己的肩膀上哭。
少年不過十歲,比薛緋煙的年紀還要小,開沒有開始抽苗長個兒,身高勉強到薛緋煙的胸口。
可在這一刻,他竟也像是個頂天立地的二郎,用自己削瘦的肩膀,為薛緋煙撐開了一片小小的天地。
「什麼房子?什麼地契?」
薛老頭憑藉著自己多年來對金錢方面敏銳度,成功的忘記了方才的窘迫,伸出手,就要從薛長貴的手裡把地契搶過去。
好在薛長貴早有防備,直接推開了他。
「怎麼?你還敢在我的手裡搶東西?」
薛老頭這才意識到,拿著這張地契的人,是薛長貴,他們遠山村的村長。
「哪裡哪裡?我就是想看看,看看而已。」
「什麼看看而已?這是我弟弟的遺物,自然是要充作我們薛家中公的財產,怎麼可能給楮墨這個來歷不明的野小子呢?」
薛老大剛剛被薛曉燕叫醒,一出來,就聽到薛長貴義正言辭的把房子和田地都交給楮墨。
這怎麼可能?
「爹,您是不是老糊塗了?那可是地契,我們老薛家的地契。」
薛老大走到薛老頭身邊,像是突然間給了薛老頭莫大的底氣。
「是啊,那是我兒子留給我的東西,怎麼能給一個來歷不明的野小子?長貴啊,雖然你是村長,可你也沒有隨意分配我兒子遺物的資格吧?」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薛長貴不慌不忙的從袖口又抽出一張契約。
「這是從官府調出來的公文,上面還有楊知縣的印章,這上面,白紙黑字的寫著,這張地契的受益人,是薛楮墨,你們要是敢亂來,明日,我便讓楊知縣來你們老薛家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