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喘不過氣來

  「李山，他們是因為你才對我們動手的。」

  不同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來，他們是曾經的那些村民們，以前都是活生生的，這一次，一切都不一樣呢。

  腳步沉重，像是灌了鉛一樣。

  突然，手機裡面的所有聲音都停下，耳邊有人輕生開口，「山娃子。」

  

  「三隻耳。」

  無比熟悉的聲音，我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了。

  耳邊有涼颼颼的風吹來，拍打在皮膚上汗毛瞬間立起。

  「山娃子，我們來接你了。」

  冰涼的手摸上我的脖子，我慢慢的回頭，滿臉是血的趙書齜牙咧嘴的看著我。

  「我好疼，好疼，血流了好多。」

  他的身後，慢慢的開始有更多的村民。

  「山娃子，你害死了我們。」

  「當時就不應該讓你爺爺住進來。」

  不用他們說，愧疚的情緒已經壓的我喘不過氣來。

  「對不起。」

  我嘴唇顫抖著說出這句話。

  「我們都死了，你輕飄飄說一句對不起有什麼用？」

  「我們的命，都是你害死的，都是你。」

  「對不起。」

  此時此刻，我也只能說對不起。

  「山娃子，你來陪我們，這件事就一筆勾銷。」

  趙叔滿臉笑容，把一把匕首塞到我的手中。

  冰冷的刀柄和他們給我的感覺差不多。

  看著他們一個個血淋淋的身體，我慢悠悠的拿過匕首，放在脖子的位置。

  我已經為家人報仇，已經沒有牽掛，我可以死了。

  我閉上眼睛，正準備動手，突然，陰耳敏銳的聽到一陣細小的聲音，是我的手機鈴聲。聲音越來越大，最後竟然宛如當頭棒喝一般，直接把我砸醒，睜開眼的瞬間，樓道裡面是昏黃的燈光。

  剛才看到的人影已經消失，只有空氣中殘留的淡淡陰氣。

  所有的一切，竟然都是幻覺。

  手機屏幕上的電顯示竟然是劍南春，按下接聽，聽筒中他的聲音清楚的傳來，「老李不好了，你們村里出事了。」

  我閉了閉眼睛，「我已經知道了。」

  劍南春的聲音還在耳邊繼續，「我現在就過去，到時候我們一起。」

  我聲音低沉，「嗯。」

  心中的最後一點希望被打碎，就在幾秒鐘前我還以為，所有的一切都是幻覺，可是悲劇還是發生了。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我。

  劍南春來的很快，司機在前面開車，他抿抿嘴唇開口了，「我聯繫李大師，準備讓他幫忙畫點護身符，但是沒有想到，那邊的動靜不對，所以我直接聯繫了你。」

  「我已經叫了救護車去村里看看什麼情況，那邊我們有分公司，我們也讓人儘快過去了。」

  「你安排的很對，確實應該這樣，不過我估計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他們的手段很殘忍，而且，他們都是衝著我來的。」

  我的眼睛看著劍南春，我也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情緒，「和你上次一樣，你們都是被我連累的，是我的原因，要是你們不認識我，就不會有這些飛來橫禍。」

  劍南春咧咧嘴，「你想啥呢，要是沒有你，我早就死了，還有呀，你是好的，壞的是他們，跟你做朋友我才不會後悔呢。」

  「你不要想那麼多，咱們到了地方看看情況要真是沒有辦法挽回，你要振作起來給他們報仇知道嗎？」

  車子突然一個急剎，我腦袋差點撞在座椅上。

  「怎麼了？」

  劍南春發問。

  司機回頭，「前面有人攔車。」

  我探頭一看，來人竟然是楚嬌嬌，她騎著一輛機車，這會正摘掉頭盔，「我跟你們一起去。」

  她直接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

  「行。」

  想了想，我還是答應下來。

  劍南春動用的是小型飛機，我們幾乎沒有怎麼耽誤，直接來到最近的機場，隨後等在那裡的工作人員直接送我們回到村子。

  隔的老遠，我心裡就慌張的厲害，等到天亮前，我們已經到了村子外面，沖天的血腥氣直接鑽進我的鼻腔。

  再看村子上空，縈繞著濃郁的陰氣。

  我們到底還是來遲了一步。

  不遠處，救護車忙成一團，白色的床單下，是一具具屍體。

  我慢慢的走到村里，幾乎每一處都有曾經和村人相處的痕跡。

  「李山，你別難過，我們想辦法找到兇手給他們報仇。」

  小楚嬌嬌低聲安慰。

  「是要報仇呀。」

  我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一家，他們家不久前小孫子出生，我忙著別的事情，只隨了禮，孩子的照片他還發在朋友圈，小丫頭胖乎乎的，身上紅彤彤，一看就可愛的不行，可是現在呢，已經長大一點的小姑娘正閉著眼睛，躺在她媽媽的懷裡，身上沒有半點生機。

  至於她的媽媽，肚子被拋開，血糊糊的內臟流出，誰能想到，她兩年前結婚的時候還是一個嬌滴滴的大姑娘。

  本來，不該是這樣的，他們會生活在這裡，過著和老一輩一樣，又不一樣的生活，可是那些人的到來，把這一切都悔了。

  「你好，我們是此次案件的負責人員，請你們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

  村內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出幾個穿著便服的男人。

  從他們身上的氣勢來看不是一般人，其中還有提著箱子的，應該是我在電視中看到的法醫。

  他們大概是跟救護車一起過來的，也是，這樣大的人命案件，確實是需要好好調查。

  我眨眨眼睛，「我是這個村的，我幫他們把屍體入殮了再配合可以嗎？」

  「抱歉，暫時不可以，我們要進行屍檢，還有你們現在是重大嫌疑人，很多事情需要你們配合調查。」

  他看向我的眼神根本看不清楚裡面的情緒。

  「好。不過，我能不能看看再看看這裡，這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

  「抱歉，不可以。」

  態度生硬，不給我半點機會，我苦笑，「我就看看，不做別的。」

  他的臉色更冷，「不行。」

  我們被帶到審訊室，問出基本信息之後他們開始了問題，「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

  「我說了那是我的家鄉，我長大的地方。」

  圓臉男人抬抬眼睛，「嗯，我知道，不過怎麼在我們的調查中，你是被拐賣來的，而且，你一直想回去對嗎？」

  「是，不過後來我才弄明白，我不是被拐的，帶我來這裡的是我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