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中毒宮女暴斃

  宮中，御書房前。

  華源昭干站在原地，目送得了宣召的顧長肅和鎮國公夫人雙雙進去，滿腦子都是問號。

  她正想著，御書房裡已經走出個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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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日不見，華丞相似乎蒼老了幾分。

  華丞相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壓低了聲音喝罵：「你這孽障！惹了這樣的禍事，竟還敢一走了之！」

  華源昭眨眨眼睛，錯愕的看著眼前這個人，心中浮起怪異的溫暖。

  ——是原身這個便宜爹幫她求來了殿前審理？

  可華穆不是一直想要她去死嗎？

  華丞相左右看了眼，壓低了聲音說：「你要是還有點良心，就趕緊將這事兒給圓過去。」

  華源昭難得對他有了好臉：「父親放心，此事我定能順利解決。」

  華丞相點點頭，冷聲冷氣地說：「你能這樣想，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華源昭正要請他幫忙聯繫那些女兒中毒的人家，就聽華丞相說：「在皇上面前發瘋暴斃，雖比在街頭效果差些，但也勉強可以。」

  華源昭宛若冬日被潑了盆涼水，從頭涼到了腳底。

  她錯愕地看向華丞相，心裡才冒出的那點溫暖蕩然無存。

  「您說什麼？」

  這是要她在這裡發瘋，然後去死嗎？

  「丞相府決不能染上污點！」華丞相說的乾脆。

  饒是早就看清了他的嘴臉，華源昭還是覺著心寒。

  這點情緒過後，她又覺著自己可笑極了，方才有那麼短暫的瞬間，她竟然以為這東西會維護她！

  說話間，宮人已經上前請華源昭進門。

  華源昭抿了抿唇，咬著牙走進了御書房，從頭到尾沒再看他一眼。

  「你——」華丞相欲言又止，黑著臉跟在她的身後。

  華源昭準備了一肚子說辭，可行禮之後端坐在桌後的那位九五之尊只問：「你當真能配出解藥？」

  「是。」華源昭毫不猶豫地應下。

  「既然如此，朕就給你一個時辰。」皇上平靜地說：「一個時辰內你若拿不出解藥，便是欺君之罪……」

  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問：「可明白了？」

  「臣女明白。」華源昭深吸一口氣，再度叩首：「只是臣女配藥時受不得打擾，還請皇上應允臣女獨自配藥。」

  顧長肅急切地說：「父皇，華源昭狡猾成性，若只是假借配藥逃走，那——」

  「那本王看著她可好？」顧辭側身看過來，一展摺扇笑的隨和。

  華源昭一直低著頭，突然聽見顧辭的聲音後詫異地看過去。

  他怎麼來了？

  顧辭對著她眨眨眼，又收起手中扇子對著皇上行禮。

  「皇兄，臣弟願為陪著華大小姐配藥，請皇兄允許。」

  皇上疲憊地看了顧辭一眼，頷首應允，並未理會顧長肅的抗議。

  御書房裡發生的一切都順利到不可思議，華源昭被宮人帶到空蕩的房間裡時，仍覺著奇怪。

  她偷偷看向顧辭，滿腹狐疑想問又不知該如何問起。

  「放心，本王不會偷看。」顧辭以為她是擔心藥方泄露，於是含笑道。

  他環顧房間，隨意尋了個軟凳坐下，又抽出帕子蒙在自己眼上。

  「這般，華大小姐可能放心？」

  華源昭尷尬地紅了臉：「倒也不用這樣……」

  她說著這話，點燃了從空間裡取出來的迷香。

  顧辭嗅見藥香，反倒覺著驚訝：「已經開始了嗎？這麼說你當真能配出解藥？」

  「能吧，基本上已經弄清楚了。」華源昭含糊地說，瞪著眼睛看著顧辭昏過去，才悄悄鬆了口氣。

  「就是需要有人幫忙試下藥。」華源昭在心裡嘀咕了句，順手將處在昏迷中的宮女從研究所中放了出來。

  她將宮女綁在椅子上，重新給她注射了藥劑。

  宮女才剛剛睜眼，她便將配好的藥給她餵了下去。

  足足折騰了大半個時辰，宮女才白著臉發問：「你、你是誰……」

  「這回對了。」華源昭滿意地點頭，低頭在小本本上寫下配方。

  「王、王爺……」宮女沒得到回答，低頭看見顧辭，失聲低呼。

  靠在椅子上的顧辭抽動著甦醒，下意識的伸手扯下眼上的巾帕，看見宮女後亦沉了臉。

  「這是……」顧辭在瞬息想通了關節，冷笑道：「華源昭，你好手段啊！」

  華源昭正在寫配方，突然被點名，驚得手上一抖，茫然地看了過去。

  這顧辭怎麼這麼早就醒了？

  她看看顧辭，又看看仍被綁在椅子上的宮女，心虛地站在原地。

  「那什麼……」

  華源昭啞聲，這段時間來，顧辭都喚她一聲華大小姐，突然間連名帶姓叫她，約莫是被氣狠了。

  她趕緊裝糊塗：「您可有哪裡不舒服的？配藥的時候出了點問題，您昏了過去。」

  顧辭差點被氣笑，這位當他是傻子不成？連這種拙劣的謊言都說得出來？

  他以為蒙上眼睛已經夠有誠意了，這位竟然給他下迷香。

  「罷了，這次就當你是不小心。」顧辭冷著臉說：「再有下次——」

  「絕對不會！」華源昭趕緊保證。

  她說著，趕忙伸手給宮女鬆綁：「你也別怕，你中了致幻藥，我迫不得已才綁著你的！」

  要了命了！顧辭醒了，她該這麼把這小姑娘送回研究所里？

  這屋子外面可有人在守著呢！這突然多出個人，她要怎麼解釋？

  難道要說是這宮女中了致幻藥後自己躲在這裡的？

  宮女才剛剛重獲自由，便跪倒在地瑟瑟發抖，低著頭不敢看顧辭。

  華源昭忙伸手扶她：「你身上帶著傷呢，快起來。」

  宮女白著臉直發抖，壓根不敢抬頭。

  華源昭將人護在懷裡，耐心地問：「你可見到是誰給你下了藥？」

  宮女身子一僵，閉著眼睛直搖頭，哽聲說：「奴婢、奴婢什麼都沒看見！求求您饒了奴婢吧！」

  華源昭眯了眯眼，這個反應可不像是什麼都沒看見啊！

  她摻著宮女起身，扶著她的身子往外走。

  「害怕嗎？」華源昭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說：「說起來，你也是從閻羅殿裡走出來的人了。」

  宮女抖了抖，餘光始終落在顧辭身上。

  「難道你不想讓害你的人也遭到報應？」華源昭循循善誘：「他都要你性命了，你難道還想幫著兇手不成？」

  「還是說，你覺著你不說他就不會殺你滅口？」

  宮女腳下發軟，整個人幾乎要掛在華源昭身上。

  華源昭扶著她一步步走向御書房，在臨近門前說了最後一句話。

  「馬上你要見的人，是唯一一個有可能幫你的人。」華源昭意味深長地說：「能不能獲救，就看你的了。」

  宮女跪在地上時，顫抖著咬著牙說：「稟皇上，奴婢看見了下藥之人，他是——」

  她的話還沒說完，雙目突然暴突，身子不由自主的前傾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