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艱難

  林月兒熱情的拉著她的手進了屋，一進屋就給母親介紹。

  「娘，這就是玟玟，這是周琿。」

  「給姨奶奶請安，嬸嬸安好，給二表嬸請安，表嬸安好……」

  玟玟和周琿有禮的拜見各位長輩。

  「快起來，好孩子，快坐，早就盼著見你們一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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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表嬸秦氏打量著兩個孩子，心中頗為讚賞，兩個孩子氣質獨特清雅，容貌也是頂好的，就是曬得有點黑了，也不要緊，姑娘大了就好了。

  尤其是周琿，周身的氣度渾然天成，一看就是官家子弟的做派和氣度。

  「嬸嬸大老遠從京城來，路上舟車勞頓辛苦了，表叔在京城可還安好？」

  「你表叔誇你呢，幾次給他解圍，幫了他不少，我這次來是替他祭祖，他可能要到年前才能回來。

  得益於你的香露那些東西，我娘家嫂子很是誇了我們夫妻兩回，也給我爭了不少臉面。

  嬸子心裡感激，特意從京城給你帶了些小玩意，你們姑娘家最合適。」

  「瞧嬸子說的，其實我最初是想著幫著族裡的姑娘們找點事干，能攢幾個嫁妝錢。村裡的姑娘比不上千金小姐路子多。

  多虧了姨奶奶等長輩關照我們王家，一起做生意，王家也得了濟了。

  爹娘在京城還是多虧表叔表嬸處處幫襯，我們心裡感激的很，我奶奶說讓我見了長輩，多磕幾個頭表表心意。」

  「咱們是親戚，同氣連枝麼，來來。」

  秦氏一聽越發喜歡玟玟了，這話肯定是家長常念叨，孩子才記住了，王家教養確實不錯，可圈可點，懂得感恩，把孩子也教得好，上得了台面。

  秦氏將早就準備好的禮物拿了出來，一個紅漆木的匣子，打開是一整套累絲金鑲紅寶石的梅花頭面首飾，有簪子篦梳，還有壓發的花鈿是利用纏枝的樣式纏繞腦後發頂的，特別精緻漂亮。

  「這是嬸子送給你的。」

  秦氏態度很鄭重的拉著她的手表態。

  玟玟剛想張口推辭，秦氏搶到前頭就說了，「好孩子，長者賜不可辭，這事我們的情分。」

  玟玟猶豫了一下欣然點頭行禮道謝，「謝謝嬸子疼我。」

  「這才對麼。輝哥你來。」

  周琿上前一步，和女眷保持三步左右的距離，彎腰作揖。

  「這兩本書是送你的，一本是拓印本的書籍，一本是孤本字帖，我琢磨著你用得上。

  我聽你叔叔說，你成績很不錯，可不要懈怠，再接再厲，你要知道江南自古出才子，頭三名以往多數都是江南才子霸占位置的。」

  秦氏是真心激勵周琿，江南的士子實力絕對是頂呱呱的，還真不虛。

  「多謝嬸子教導，晚輩記下了。」

  周琿深深作揖表示感謝。

  「嗯，我期待著能在殿試上聽到你的好消息，你叔父可是給王家爭光露臉了。」

  王毅的才名也是得到認可的，並不是名次，而是試卷中展現出來的實幹和務實的精神，其中包含了他豐富的人生閱歷，踏實言之有物，得到丞相等人認可，皇上也是非常喜歡才欽點為狀元的。

  論相貌王毅不比誰差，論年紀正年輕，且已經成親了，比較踏實，也有了閱歷，各個方面他都是值得培養的後生晚輩。

  林家只有老二去了翰林院，其他人都沒有進過翰林院。

  這個地方是清貴的代名詞，也是培養最有潛力人才的地方，能進內閣的官員，都在翰林院待過一年以上。

  王毅進翰林院，對整個王家都有莫大的進益，是整個宗族都抬高一截了，就是這麼現實。

  在京城，哪怕是八品的京官都比外面的七品縣令要值錢很多倍，這樣的一個八品京官的位置，多少人打破頭都擠不進去。

  王毅為啥要帶那麼多錢去京城，先置辦產業，別看做了京官，那點俸祿根本不夠養家餬口的，光靠俸祿的話，你絕對窮的穿不起好鞋子。

  京城的宅院貴，田地貴，店鋪貴，沒有不貴的東西。

  王毅現在還不能算在京城站穩腳跟了，只是腦袋進了京城而已，未來是不是要離開京城去外放積攢政績，這還需要看後續具體情況，一切都是未知數，所以無法帶著妻兒老小進京。

  玟玟聽表嬸仔細說了父母在京城的情況，父親在翰林院任職編修，屬於八品官，比七品縣令的等級還要低，但比它可值錢多了。

  族長和里正的兩個兒子都是進士，考上後很幸運沒等多久就直接派了七品縣令，分別去外放了。

  這真的是福運，一點不假，官位是固定這麼多位置，不會莫名其妙多幾個官位出來。

  每年有外地來京城後補的，三年一屆科考就會多很多人等位，想想吧，這要多出多少人來，能安排到你頭上，你就偷笑吧。

  這就需要人脈和資源，哪怕是個縣令的位置，都分好壞，分窮縣和富庶縣，像王家這一片屬於富庶縣，頂多分個高低檔次，但能來這都要有點人脈才行，一般人，不好意思，你真搶不上。

  富庶縣不出意外，政績是白撿的，你只要別作死，別蠢到冒煙，基本兩屆六年就能拿優等，有了這個政績，下次去別的地方還有拿得出手的政績和別人爭好位置。

  窮縣想要致富，也不容易，啥啥都缺，滿腔抱負未必有收穫，還有頂頭上司也會給你壓力等等諸多困難。

  有的會在縣令上做一輩子也不奇怪。

  林家二表叔的四品京官，對大多數官家來說，真的不低了，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屬於清流一脈了。

  王家只是耕讀人家，還靠不到清流兩個字裡面去。

  官場的複雜彎彎繞繞太多了，不是有錢就能開路的事。

  商人三代可以科舉為官，但就算你考中狀元，也未必融入得了文官之列，會遭到排斥。

  你經商的做派大家就不喜歡你，送禮人家都不要，害怕沾上你惹出麻煩來。

  別小看寒門，寒門是受皇帝提攜的一類，專門拿來和權貴制衡的，對官場和朝堂平衡起到了中堅作用，所以寒門也受到文人的接納和保護。

  內閣就有最少兩個位置是留給寒門的，這是默契。

  可商人三代當官卻要排在最末尾，想融入早著呢。

  武將世家想要轉換門庭，守著幾代人的朝堂人脈資源，都屢屢失敗，憑商人的錢財就像融入清流，你做什麼美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