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可以問一下嗎?為什麼不可以是他(求月票)
2024-05-15 08:20:09
作者: 唐阿謠
「門窗這事兒……」中年女人掃視了一眼,問:「你看你什麼時候搬過來?你搬過來之前,我讓我家那口子給你修好,價錢這方面也不多要,四分錢一天,一個月按三十天算,就是一塊二角錢,這、這你看行不行?」
好像怕司寧寧不滿意,她又著急的補了一句:
「你要是租得久,我再讓你點兒。」
中年女人說話很實誠,一個月一塊二,相當於每天四分錢,一天一個雞蛋的事。
租房這方面,司寧寧也沒了解別的,反正這個價格能拿下這麼大的院子,對她來說,實屬心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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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嬸子,我看行,不過你說的長租,多久算長租?」
中年婦女愣了一下,應該是真的對這方面不了解,想了好半天才說:
「三個月吧?三個月就是三塊六角錢,算三塊五角錢的,你看行不行?」
「行~」
司寧寧爽快應聲。
之後利落付錢拿到鑰匙,司寧寧原本還想著說立個字句憑證什麼的,結果中年婦女傻眼兒了,因為壓根就不認得字。
雖然覺得沒有字據證明很不保險,但看著中年女人惶然無措的臉,司寧寧沉默一瞬,沒有強求。
老一輩的人沒有普及必須讀書的概念,絕大多數人都不認得字,如果非要字據什麼的,其實也可以找其他人做公證,但是司寧寧出來已經有段時間了,而且一會兒還要去趟廢品站,時間比較緊,怕一會兒霍朗回來找不到人再牽扯出其他的麻煩事出來,她要抓緊時間才行。
「我就問問,能立字據咱們就立字據,立不了也沒關係,我先租著,要是住著合適,我回頭還會繼續租。」
司寧寧道,中年女人肩頭一垮,咧出樸實笑容明顯鬆了口氣,「行,我家就住在剛才你找我的那塊兒,要是家裡哪裡什麼東西壞了,你就去哪兒跟我說,我讓我男人過來給你修!」
說著話,女人語氣一緩,躊躇道:
「那個,鑰匙我剛才都給你了,要是修門的話,你得再給我一個。」
院裡大門上的鎖剛換不久,鑰匙總共有三把,中年女人用一根麻繩繫著,剛才一股腦的都給司寧寧了。
司寧寧也考慮到了這一點,就擺擺手道:
「不用了嬸兒,就這樣吧。」
又隨口扯了個謊,「過幾天我兩個兄弟就從鄉里過來了,到時候我讓他們修就成。」
「那也行。」中年女人點點頭,和司寧寧交接完,臨走之前還是好奇地問了一嘴司寧寧一家子是做什麼的。
「我家兩個兄弟在鎮裡橡膠廠工作,我不住這邊,就偶爾過來給他們做做飯。」司寧寧道。
不是把人往壞處想,只是以防萬一。
司寧寧怕說是自己住,讓人覺得小姑娘好欺負或者好糊弄,回頭什麼瑣碎事都往這邊找,到時候再給發現這院子裡根本沒住人就麻煩了。
不如說是租給家裡兩個兄弟住的。
血氣方剛的兩個大小伙子,人高馬大又有勁兒,一般人就算有什麼事兒也不敢貿然過來找麻煩。
中年女人聽後點點頭,艷羨了幾句後,囑咐司寧寧有事兒過去找她,承諾一般沒有大事不會過來,接著就走了。
司寧寧拴上院門,進屋草草打量一圈,大致熟絡格局擺設和現有的東西後,晃身進入空間,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妝面套上棉襖和男士外褂。
纖細手指撥動一下頭上凌亂短髮,司寧寧提著小簍子準備出空間,想到什麼她又停下腳步,一陣翻騰一張紅紙,將紙裁成長方形的形狀,找來鉛筆按照五星紅旗的模樣在上面畫星星。
畫好星星後,沿著線條又著重來了幾下,放下筆,手貼著紙輕輕一扣,紙上便呈現出幾個鏤空星星的形狀。
空間裡有膠條,先不說拿出去合不合適,在粗糙灰重的舊門板上也未必能沾上,司寧寧想了一下,想起冰箱裡有之前放進去的米飯,她就扣了一小坨出來。
拿著小簍和紅紙出空間,司寧寧抽出院門門栓,用力將米飯糊在木門中上方,依靠米飯的黏性把紅紙貼上去一陣輕撫按壓,不多會兒再鬆開手,輕薄的紅紙果然就沾了在上面。
一個另類的五星紅旗……
手上沒有適合畫圖的顏料,光貼一張紅紙又很怪異,司寧寧才想到的這個方法。
五星紅旗……
或許會有人駐足看,卻沒人敢撕毀。
看了兩眼五星紅旗,確定不會掉落後,司寧寧把自行車推進院子,藉助掩護收進空間,接著一甩手把背簍甩向後肩,鎖上院門朝廢品站晃去。
這回司寧寧是從前門進的廢品站,進去的時候正趕上猴頭往外走。
她輕咳一聲,啞著聲音喊了一聲「猴頭」。
「!」猴頭隨即向她看來,一張怨懟、不耐煩的臉上瞬間就瞪大了眼睛,「你怎麼才來?!」
猴頭兩步上前,想說些什麼又下意識回頭打量,見著廢品站里沒有旁人,這才招手喊司寧寧進隔間說話,「我都等你好幾天了,今天也是,看過了平時你固定來的點兒了,想著你應該不會來,正打算走呢!還好你來了!」
「過年家裡人難得團聚,這陣子就沒往外跑。」司寧寧隨口解釋。
猴頭能理解,關上隔間的門,立即急切地問:「有貨嗎?太可惜了,你是不知道,年邊這陣子辦喜事兒的多,好多老僱主都找我,想買布和糧,偏我手頭沒東西!」
猴頭急躁撓頭,半晌嘆道:「早知道年前就跟你打招呼,多囤點兒東西了,唉!」
「這次沒帶。」司寧寧攤手,安撫道:「這次沒想到這塊兒上,來年就有經驗了,到時候再準備。」
猴頭點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不過聽說司寧寧這次沒貨,他忍不住訝異,「一點都沒有嗎?」
司寧寧扯謊「嗯」了一聲,「這事兒是瞞著家裡乾的,不想他們擔心,這陣子就沒弄。」
說罷又話音一轉,「你看看你要什麼,這幾天我有空留一下。」
猴頭登時喜笑顏開,撓撓下巴琢磨了一下,還真報出一連串東西的名字來:
「我要布,花色好看點兒的,大米和麵條也要,這類東西不愁賣!」
司寧寧聽他絮絮叨叨地念叨,差不多等猴頭說完後,她沉聲問道:「有途徑能聯繫上顧陽嗎?我有事兒找他。」
「我知道他家在哪兒,你有什麼事?著急嗎?路有點遠,一時半會給你不了你準話。」
司寧寧點點頭,又搖搖頭,「不急這一會兒,大概明天晚上吧,但這事不是商量,是明天晚上他必須得過來給我辦好。」
司寧寧話語嚴肅果決,猴頭禁不住緊張起來,撓著腦袋一臉窘態地又問了一邊,「那到底是什麼事兒?危險不危險?」
司寧寧也不扭捏隱瞞,直接坦言相告:
「我們新得了一批小豬仔,價格比以往便宜一些,但都是公仔,我那邊沒人會嘎……沒人會扇豬,我記得顧陽回,所以這事想找他來干。」
猴頭懸起的心微微一松,問:「行,我一會兒跑一趟去,橡膠廠的事你幫了那麼大的忙,他指定回來,對了,還是上回那個地方嗎?」
「不是。」司寧寧搖頭,報了剛租下來那個院子的地址,「我在門上貼了一張紅旗,很顯眼,你們到時候到附近多晃兩眼就能看見。」
說著當場拆下一枚鑰匙,司寧寧把那枚鑰匙留給自己,繩子上另外兩枚則交給猴頭,「這鑰匙你和顧陽一人一把,我會提前把豬崽運進去,你記著我說的話,明晚一定要辦妥。」
「好。」猴頭小心翼翼捧著鑰匙收好,不多會兒急急憨憨的抬頭問司寧寧:「東東,這房子是你的不?你真有本事!都能買得起鎮裡房了,我之前問過,最小的一間院也要二三十塊呢!」
司寧寧斜眼睨他,「怎麼?不說以前,就這半年跟我幹了那麼久,三十塊錢拿不出來?」
「拿是拿得出來,但就是不捨得。」猴頭低嘆搖頭,笑得賊實誠。
「該花的花,該省的省,人這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死命節儉過的苦巴巴的,沒意義。」
拍拍猴頭肩膀,司寧寧調轉步子往外走,「下午還有別的事,我先走了,沒看見程老,回頭他來了,你替我問聲好吧。」
「唉行!」猴頭跟著出了隔間,一邊跟在司寧寧身後送司寧寧,一邊著急囑咐:「東東,我跟你說的東西你多想著點兒!」
司寧寧已經跨出廢品站門口,人擺擺手沒有回頭。
回到小院草草收拾打掃了一下,司寧寧換回來時裝扮。
一切打點妥當後,司寧寧推著自行車鎖上院門,先去供銷社應對買了點東西,事後又回到國營飯店點了一份菠菜蛋花湯坐在二樓窗戶邊,配著早上剩下的包子一邊吃,一邊等霍朗。
霍朗時間掐得很準,差不多就是走時估算的時間回來的,彼時司寧寧最後一口包子還沒來得及咽下,一抬頭就看見他從樓梯口過來,後面還跟著一個風塵僕僕臉和鼻子被風吹得通紅的人。
司寧寧下意識起身,想要說話卻被包子噎到,兩手捂著脖子咳了好一會兒,霍朗把箱子放在桌邊,一面讓宋書瀚先坐,一面幫司寧寧拍了拍,把湯遞過去讓她喝一口緩緩,同時會意解釋:
「拉磚回來的路上遇上宋知青了,順路捎了一腳。」
宋書瀚搓搓臉,又搓搓手,緩了好一會兒跟著笑道:「得虧遇見霍朗同志了,要不然回來這一段路我還不知道要走多久!」
霍朗彎弓眉揚起,笑了笑沒說什麼,目光轉向司寧寧,見司寧寧已經緩過勁兒來,他撐桌站起身:
「我還有事要處理,宋知青應該也要吃飯,你跟他在這等會兒吧,我很快就回來,到時候我們一起回去。」
司寧寧知道,霍朗說得辦事八成就是去找汪松他們,於是點點頭,「你去吧。等下……吃飯了沒?要不要吃點再去?」
「不用,在縣裡的時候吃過了,這會兒還不餓。」
兩人問答自如,宋書瀚默不作聲目的一切。
片刻後跟霍朗一起下樓,買完吃地再回來,宋書瀚坐在桌邊大口吃了兩口面,圓框眼鏡被熱氣熏出一層白霧,他摘下眼鏡用衣服蹭了蹭,忽然道:
「司知青,你已經下定決心了嗎?」
「啊?」司寧寧有點懵,「什麼?」
「我是說。」將眼鏡重新架回鼻樑,裊裊熱霧掩去宋書瀚眼底銳利鋒芒,他彎唇一笑,又恢復成平時靦腆和煦的模樣,「你已經確認要和霍朗同志在一起了嗎?」
宋書瀚很聰明也很通透,一直以來,許多事都是看破不說破,這還是他頭一次說話這麼直白。
司寧寧愣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點頭,也只是點頭而已,其他的什麼都沒說。
司寧寧知道宋書瀚聰明,所以對宋書瀚發現並確定這件事,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場面一度陷入安靜,只有宋書瀚低頭大口吸溜麵條的聲音在響起。
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下肚,勉強將空了十幾個鐘頭的肚子墊了個底,宋書瀚把碗推去一旁,繼續剛才的話題說道:「挺好的。」
司寧寧點了點頭,垂下眼瞼沒說話。
直覺告訴她,宋書瀚會說起這事,絕對不是為了跟她說「挺好的」的三個字。
果不其然,宋書瀚低「嗯」一聲,又開口了:
「霍朗同志很有實力,你漂亮,也很聰明,同時很有思想,我覺得你們很般配,但是同時,我覺得,其實你跟莫北也很般配。」
「所以能問一下嗎?」宋書瀚緩了一口氣,抬眼直直望向司寧寧,「為什麼是霍朗,而不是莫北?」
「或者說,為什麼不能是莫北呢?你很聰明,你應該知道他中意你的吧。」
中意就是喜歡的意思,屬於一種表達喜歡,又比較含蓄的用詞。
司寧寧也是經過霍朗大剌剌的指正,最近才意識到這一點,宋書瀚連續幾個問題跑過來,把她大腦震得一片空白,好半天找不到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