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奇怪的大巴

  車上壓抑的氛圍，讓我一上車就感覺有點胸悶氣喘。

  「這個大巴感覺好封閉啊。」張鈞突然回頭在我耳邊輕聲說道。

  我微微地像他點了點頭。

  司機是一個光頭油麵的中年男子，臉上戴著一副太陽鏡，全然看不出他的表情神色。

  「諾，我們的票。」

  張鈞走在第一個，把我們三個的票遞給司機看。

  司機並沒有理會他，而且也沒有想要把票接過去看的意思，戴著墨鏡的眼睛依舊盯著擋風屏。

  張鈞感覺自己吃了個閉門羹，泱泱道：「不看，我們就走了。」

  說著，收回手上的票，往車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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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該是等下有人上來檢票的吧，司機不看的，我們先去位置上坐著。」

  看著張鈞的尷尬表情，我給他找了個台階讓他下，免得等下他又覺得憋屈。

  張鈞聽著我的話，看了看車票。

  「李淼20過道，李小柔21，我跟李淼並坐。」

  我看著司機臉上的表情並無一絲變化，仿佛剛剛眼前張鈞說的話不是對他說似的。

  經過司機座位旁，我特意留意了他的位置。

  司機雙手直直的放在方向盤上，從我們上車開始就未改變過姿勢，臉上呆滯又嚴肅的表情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

  最主要的是……

  駕駛員的位置除了一些車的零件，並無其他東西，連司機的水杯之類的個人物品都未看見。

  照道理來說，開長途的司機，不應該都會在車上備點自己的私人用品，以防自己所需，就如水杯是每個司機必備，路上渴了就可以喝。

  「走啊，堵在這幹嘛，又不是沒你的位置。」

  後面的李曉柔看著我站在車內廊道半天沒動靜，堵著她也不能往前走，不耐煩地在我後邊催促道。

  我收回思緒，立即往張鈞身旁走。

  我們的位置在大巴的倒數第二排，張鈞與我並坐，李曉柔的位置在我過道的旁邊，車內的人不算多，但也坐了半個大巴的位置。

  最後排的位置和我們前面的兩三排位置都是空著沒人坐。

  「這大巴要在路上開多久。」

  張鈞靠著車窗，雙手在車窗上掰扯著。

  「草，這個窗戶怎麼是開不了的！」

  說著，拍了一下車窗，以表示他的不滿。

  「六個小時才能到魚川吧……」

  我看著車內的乘客，個個都正襟危坐，從我的位置看過去，只見一個個頭頂動都不動就這樣靠在椅背上。

  嘴上還是漫不經心地回答張鈞的問題。

  難道這個大巴上都是獨自一人的乘客，沒有結伴的嗎？

  但是就算是這樣，坐個大巴有必要搞得這麼嚴肅端正嗎，看著他們個個都很嚴肅的樣子，我忍不住戳了戳旁邊的張鈞。

  「欸，你看大巴上的這些人，有沒有覺得有點奇怪。」

  張鈞伸長脖子往前面探著看，眼睛轉了一圈。

  跌靠回椅背，邊整理衣服邊對著我說。

  「哪裡奇怪，不都好好坐著的嗎，坐個大巴不都這樣的嗎。」

  是我疑心太重了嗎，最近的事情把我搞得神經兮兮，碰到點東西就覺得有問題，我應該是太累了。

  轉頭看著李曉柔，人家依舊一副冰山美人的表情，插著雙手在胸前，已經眯上雙眼開始養精蓄銳了。

  轟轟轟。

  車子啟動了，車門緩緩地關上，在車站安全員的指揮下，我們的大巴已經駛出車站。

  張鈞扭動著身子，給自己尋找一個最舒服的姿勢，準備也開始閉目養神，他還不忘提醒我一句。

  「你也睡會吧，坐這麼久的長途大巴能夠你睡個美美的覺。」

  我拍了拍他的大腿，示意他抓緊睡吧，話別多。

  對於大巴里的氣氛，我還是覺得很詭異，儘管張鈞剛剛說這是正常，但是心裡總有一絲不安在撥動著我的神經。

  看著窗外飛梭的風景，我開始慢慢地放鬆了一點心情，大巴在一幢幢大廈中開過，我的腦海里已經開始浮現帶著爺爺來這些大廈遊玩的畫面。

  等這次去魚川見到爺爺，一定要把爺爺帶回來，好好的帶他遊玩一下。

  一下子，大巴從剛剛的市中心行駛到了小山村，看著窗外那些低矮的農房和重巒疊嶂的高山，時而還能見到一些農民的在干農活。

  「這……這好像不是高速吧。」

  我盯著外面的風景，嘴裡嘀咕著。

  顯然，這句話張鈞也聽到了。

  他半睜著雙眼，往窗外看了一下，淡淡地說道：「這是國道，路上車輛少，村莊也稀疏，可能走這條路會快點吧。」

  「長途一般都不是走高速才快嗎？怎麼走起國道了？」

  對於張鈞的這種回答，我沒有理解進去。

  張鈞好像沒理解出自己的話有毛病，繼續閉著雙目無視我了。

  我只好也作罷，只要能到魚川就行，管他走什麼道。

  坐上車上反正也是無事，拿出背包在裡面翻找自己的手機，打算聽會音樂。

  摸索了半天也沒摸到自己的耳機，抽出手的時候卻順到了。

  啪嗒。

  順著車速，耳機直直地往前滑走，卡在了前幾座地一個阿姨腳底下。

  我連忙放下背包，扶著座椅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動。

  極快的車速讓我行走的很是艱難，就這麼幾步路都感覺有點搖搖晃晃。

  我走到阿姨座位後，想悄悄地拿上耳機就往自己座位上走。

  哪知道……

  耳機線被座位上的阿姨死死的踩在腳底。

  我蹲著往前走，抬頭看了一眼座位上的人。

  木訥的表情呆呆地看著前面的座椅背，雙手就放在大腿上，宛如一個木偶般。

  我輕輕地喚了一聲：「阿姨，麻煩抬下腳……」

  然而，座位上的人並無反應，我看了看周圍的人，每個人的表情和坐著的姿勢都是雷同，要不是臉長的不一樣我都懷疑這群人是不是克隆的。

  一個個端坐的姿勢如受過訓練般，此刻的大巴內鴉雀無聲，只能聽到車在路上行駛的聲音。

  我不禁冷汗直冒，這些人都是怎麼回事！

  我站起身子打算往回座位上走，耳機也不拿了。

  突然，車子一個剎車，讓我踉蹌地往前排位置的方向一屁股跌坐。

  我吃痛地揉著屁股，準備站起身。

  卻感覺整個人像是被在釘在架子上烤似的不自在。

  抬起頭……

  只見一雙雙呆滯的眼睛全都望著我，他們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轉著頭直直地盯著我看。

  我連忙起身往回走。

  突然手被抓住。

  轉頭看見是剛剛踩著我耳機線的阿姨，她抬著頭眼睛無神地盯著我看，我驚恐地望著她。

  「你的……耳機」

  聲音如同錄音機里放出來的磁帶般戲曲噪音。

  阿姨突然露出詭異的笑容，機械的表情讓她的面部更加的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