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路秋懷孕了
2024-04-29 00:58:35
作者: 喜笑顏眉
氣沖沖而來,敗興而回。
楊春花越想越憋屈,走到榕樹頭下,看到指指點點的路長村村民,頓時氣不打一處。心想著這些人是怎麼了,養了十五年有啥了不起的,若不是他們木家,路秋就是一輩子紮根於黃土堆里的鄉下丫頭,終日為一日三餐,每日溫飽憂愁。
「看什麼看,你們路長村也太欺負人了!」看到一個老漢咧著一口黃牙,偷偷地睨著她的臉,楊春花尖著嗓子罵道。
那個漢子是村裡的老光棍路長貴,平日裡總稀罕有個女人暖被窩,不過看楊春花是外村的多瞧了兩眼,就被罵成這樣子。瞧著楊春花身邊的羅柱高大威猛,青腫著臉凶煞的樣子,頓時沒了賊心,垂下眼睛,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羅柱知道楊春花煩心,自己也窩著一肚子的氣,白挨了路豪的一頓揍,要是撈不到那筆錢,不是虧大了。假意勸道:「阿姨,我們先回去從長計議,小秋是木家的女兒,這一層關係是如何也抹不掉的。」
木小玲摟著楊春花的胳膊,聲音挾帶著一絲惡毒道:「媽,我們老木家得不到的東西,路家也別想得到。狗被逼急了還會跳牆呢。」
楊春花本來是急著向前走去,猛地剎住腳步,回過頭,望向淹沒在村舍里的路家房子,目光陰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這一幕,剛好被後面趕上來的牛艷芬看到了。她心裡抖了個哆嗦,想到自己的陰謀,死皮賴臉地湊上來,親切道:「木家嬸子,這就回家了?」
牛艷芬是個牆頭草的,最愛湊熱鬧,說事非。這種人說白了就是愛占便宜,又自私自利,見不得別人好。
楊春花緊了緊女兒的手,不理會牛艷芬,繼續向前走去。
牛艷芬快步追上來,神經兮兮道:「木家嬸子,我是站在你這邊的。那個陳玉不識好歹,我們兩家向來不對頭。這不,她家的小兔崽子才從我家老兵手裡詐得一筆錢。她倒霉了,我高興。」
要說牛艷芬也是個聰明的,一味說自己支持楊春花,對方未必相信,乾脆將路豪帶小混混來自家菜檔收保護費的事情一說。
楊春花眼睛一亮,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哼,陳玉那個女人,最是表里不一的,以為扮可憐就能騙得了所有人。不是她在背後挑撥事非,我家小秋也不會被她騙走了。可憐我的小秋,她才考上大學,就被搞大了肚子。我作為親生母親,哪有不心疼孩子的,想著帶她去江城醫院打掉孩子,男方那邊也願意做出賠償。本來說得好好的,誰知,陳玉跑來攪亂,淨唆擺小秋生下孩子。你說,她不是挾帶私心,又是什麼。孩子單純,最是容易輕信別人的話。」
楊春花拿手捂著眼睛,裝作可憐的樣子。
木小玲在旁驚詫得說不出話來。
俗話說家醜不外揚,自家媽卻是恨不得將醜事傳得街頭巷知。
只有羅柱的眼睛閃著瘋狂的報復。
路秋懷孕了?牛艷芬驚得瞪大眼睛,久久說不出話來。
等回過神,她的眼神灼熱,隱隱流露出報復的痛快。
路秋這個混帳丫頭,終於挨報應了。什麼劉家鎮的第一才女,未來的女狀元,呸,還不是個蛆心爛肺的下流婊子。
這是她腦子裡閃過的第一念頭。
楊春花後面說了些什麼話,她一句也沒聽進去,滿心滿腦都是想著怎麼去對路秋說教,報復陳玉一家。
楊春花透過手指縫看到牛艷芬的臉上寫滿的報復。
哼,就算攆走他們木家的人,陳玉也別想得意了去。
牛艷芬小聲問道:「小秋與人好上了,懷上了?」小丫頭長得一副狐狸媚眼,哪個愣頭青不上當。
楊春花歇了口氣,氣憤道:「有人借酒鬧事,不過,那邊已經作出賠償了,就看小秋肯不肯配合了。看陳玉的情況,只怕不會放小秋回木家。這位嫂子,我一看你就是個知情達理的,要麼,你幫我勸勸小秋?」楊春花不敢多提那男方的事情。
說著,楊春花從口袋裡掏出一百塊,悄悄地塞進牛艷芬的口袋裡。
這可是一百元,老兵去鎮上擺菜檔好幾天才能賺到。牛艷芬心思活絡,一下子就想到楊春花與對方達成了什麼協議,不然也不會出手闊綽了。一百塊不過是九牛一毫。
牛艷芬不動聲色地將口袋裡的錢掏出來,作出為難的樣子,推諉道:「使不得,木家嫂子,你快把錢拿回去吧,我哪敢勸啊,鄉里鄉親的,到時村裡的人還不說我胳膊肘往外拐,口水也要噴死人了。」
話雖是拒絕的,捏著一百元的手卻沒閒著,生怕楊春花較真把錢收回去。
楊春花臉色一癱,本想著發作,不經意地睨到牛艷芬的手,心裡冷冷一笑,也不戳穿她,又從口袋裡掏出最後一張百元鈔票,聲音卻是疏冷了許多:「兩百塊,再多也沒有。」
牛艷芬暗驚她的大方,看來,搞大路秋肚子的男人來路很大啊,不然,非親非故的,楊春花捨得花大本事來催路秋去打掉孩子。
早知道就再搗鼓二下,至少還能多拿一百塊。
楊春花哪裡不知道她的心思,冷笑道:「兩百塊可不是白便宜你的,陳玉要是帶路秋去打掉孩子,我就把錢要回來。路秋只能回到木家,你記住了。」
意思就是,只能是楊春花帶路秋去醫院,換了是陳玉也不作得算。
牛艷芬將兩百塊藏到的確良褲子的內袋裡,拍拍胸口道:「行,你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不過,醜話說在先,我把路秋懷孕的事散播出來,你可別怪我。不然,鄉親們都以為那丫頭真是回木家盡孝來的。別說是我,就算是神仙來了,也幫不了你。」
楊春花想都不想就應了下來:「成,木家村的人早知道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的,遲早也會傳到路長村。」
幾個人暗中商量了一番,牛艷芬眉開眼笑地走回榕樹頭。
村民們正說著路秋不枉為女狀元,還知道孝順母親,還是有人說不枉費木家白疼她一場。
牛艷芬給身邊的人掏了一把自家曬的南瓜子,一邊吐著瓜子皮,一邊吃吃笑道:「告訴你們一個消息,路秋那丫頭是迴路家避難的。」
那個老漢路長貴斜睨了一眼她,語有不平道:「牛家嫂子,別胡亂噴人,那孩子長得眉眼順目,哪裡來的災難?」
這老頭子平日只管著想女人,誰也想不到會為路秋說話。
牛艷芬瞪著他,目光裡帶著一絲不懷好意:「路長貴,你這個老不死的,在你眼裡,全天下的女人一個樣,哪有好壞的,你知道路秋幹了什麼事,還敢為她說話?」
路長貴氣得站起來,皺巴巴的臉上,擰成風乾的老橘子,面目可怖道:「我就為那小丫頭說話怎麼了,我老漢是喜歡瞧女人,可沒幹過缺心眼的事!」
牛艷芬不甘示弱,磴地站起來,挺著胸,朝老漢呸道:「我告訴你路長貴,那丫頭被人搞大肚子,來方來路不明,她迴路長村就是來躲災的。」
這話剛落,榕樹頭下的村民都炸開了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