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挑明

  聽完陸則知的計劃，宋溪溪有些高興：「以後陸大哥混跡於官場，我倒是不必擔心你會吃虧了。」

  陸則知卻是聽岔了，急忙解釋道：「溪溪妹妹，武安侯府勢大，以我的能力無法為自己討回公道，故而才想到這個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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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溪溪沒想到他會如此，不解道：「多長個心眼總沒錯，不為算計別人，只為保護自己，像陸大哥這樣就很好啊。」

  陸則知意識到自己誤會了，臉上一熱微微發紅：「溪溪妹妹不覺得我工於心計就好。」

  宋溪溪笑道：「有心計又不是壞事，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太笨了，解決問題的法子過於莽撞，哪天遇到硬茬子是要吃大虧的。」

  陸則知認真道：「溪溪妹妹武藝高強，定不會出現你所說的硬茬子，再不濟……」

  他總會想辦法為溪溪妹妹分憂。

  這話陸則知不敢說出來，害怕聽到不想聽的話。

  宋溪溪不知他的惶恐，說回了武安侯府的事：「秦業文不成武不就，整日遊手好閒惹是生非，哪怕你和他被調包的事沒有揭開，他也很難成為世子，繼承武安侯的爵位。」

  陸則知皺了皺眉：「溪溪妹妹的意思是，武安侯不會放棄讓我認祖歸宗？」

  宋溪溪頷首：「沒錯，你能抗住武安侯的壓力，不一定能夠扛過聖人。若是聖人越過武安侯府上下，直接下旨冊封你為世子，你不可能抗命不遵。」

  之前杜巍就同她八卦過，像有爵位的人家，有嫡長子繼承爵位的就由嫡長子繼承，嫡長子死了就降一等由嫡次子繼承。

  若是沒有沒有嫡子，爵位會由庶長子降等繼承。

  只要繼承人不是爛泥扶不上牆，一國之君都會允下請求冊封的摺子。

  像秦業這種遲遲未能被冊封的，立朝百年來也沒有五例，實在是與武安侯相比，他沒有一點可取之處，怨不得景德帝壓下秦懷瑜請封的摺子。

  秦立在真相未明的情況下，就派人對陸則知痛下殺手，便是知道陸則知這個探花郎的存在，是他繼承爵位的絆腳石。

  因此他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

  宋溪溪的猜測，讓陸則知變了臉色：「我無意侯府的世子之位，難道聖人不過問我的意願就下旨嗎？」

  宋溪溪搖了搖頭：「一國之君，豈會在意個人意願？」

  倒是抗旨不遵，是藐視皇權的大罪，九成九會被拉去殺一儆百，震懾不把聖命放在眼裡的人。

  陸則知的臉色愈發難看，原本對秦懷瑜五感的他，突然添了許多怨氣。

  宋溪溪見狀，安慰道：「真到了這一步也不是壞事，至少你走在官場上，不必擔心有人給你穿小鞋，而且你是新科探花，是有真才實學的，沒人會無視你的努力。」

  陸則知勉強笑了下：「如此一說，卻是我占便宜了。」

  宋溪溪糾正道：「這本就是你應得的。」

  若是沒有被惡意調換一事，他早就成了高高在上的侯府世子，還真不是占了誰的便宜。

  陸則知聽罷，心裡生出濃濃的慶幸：沒有調換一事，他是不是就與溪溪妹妹錯過了？

  只是溪溪妹妹生性淡泊，自由散漫，是個怕麻煩的人，一旦如她所想的那樣，他成為侯府世子，在她眼裡他就成了麻煩，還會給他靠近的機會嗎？

  想到這裡，陸則知目光黯淡，對秦懷瑜的怨氣更重了。

  在淮安府落腳的秦懷瑜冷不丁的打了個噴嚏，引得心腹緊張道：「爺，可否讓屬下去請大夫？」

  秦懷瑜擺擺手，喝下一口熱茶：「不過打個噴嚏，無須大驚小怪。」

  說罷，他掏出懷裡的翡翠牌，眼裡閃過一絲寒意：「你先行回京，給本侯盯著三爺父子，查查他們有沒有買通殺手追殺那小子。」

  心腹領命：「是。」

  秦懷瑜起身來回走了兩圈，眉頭越皺越緊，最後嘭的一拳砸向桌子：「忤逆的混帳，你不想做世子，不想認祖歸宗，老子偏要讓你做，偏要讓你認！」

  罵完了，他快步來到書桌前，動手磨好墨，就提筆寫了一封密折，然後交給了另一個心腹：「快馬加鞭送去京城。」

  「是！」心腹接過密折謹慎的藏在胸前，然後立即下樓來到後院，騎馬和剛走出客棧的同伴一起往京城的方向趕去。

  做完這一切，秦懷瑜的心情總算好了幾分。

  傍晚，宋溪溪剛回到家，就被張小妹拉到房間裡，還關上了房門。

  「奶奶，怎麼了？」看著自家奶奶神神秘秘的樣子，宋溪溪以為老太太要給她看藏的私房錢。

  「也沒啥，你回來好幾天了，奶奶一直沒有跟你說體己的話。」

  張小妹踮起腳尖摸了摸小孫女的額發，臉上的皺紋更深了：「奶奶老了，乖寶也長大了……」

  宋溪溪哄道：「奶奶一頓能吃兩碗飯，吃肉喝酒樣樣不落，比那些年輕人還要厲害，哪裡就老了！」

  張小妹咯咯直笑：「這小嘴甜的，莫不是剛才大熊又掏蜂蜜給你吃了？」

  宋溪溪一本正經道：「我說的都是實話，奶奶能吃能喝，干起活來比我還利索，一點看不出您已經五十多了……」

  張小妹快被哄暈了，老半天才想起正事，趕緊盯著宋溪溪問道：「你和陸家兄弟到京城後，一直跟他們待一塊兒吧？」

  宋溪溪點點頭：「大半時間待一塊兒，不過陸大哥整日待在屋子裡看書，我和二虎就把京城逛了一遍。京城挺好玩的，有機會我帶奶奶去看一看。」

  張小妹隨口應下，隨即露出幾分傷感：「大虎算是奶奶看著長大的，以後他去京城做官了，再見面就難了。」

  說到這裡，老太太想起了另一茬：要是乖寶和大虎成了，日後不就得長居京城，那她半夜裡想乖寶想濕了枕頭，也見不到乖寶的人了？

  思及此，張小妹驀地覺得這樁親事不完美了。

  宋溪溪不知老太太所想，以為她真捨不得陸則知：「奶奶，陸叔陸嬸還在這兒呢，陸大哥不會不回來，或者您給陸大哥捎信兒，我來幫您寫。」

  張小妹一聽，顧不得細想其他，火急火燎的問道：「你和大虎也是青梅竹馬了，就沒想過跟他一塊兒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