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施粥

  001倒是對宋溪溪異常的作為很詫異，問道：【宿主，你喜歡上這個幼崽了嗎？】

  宋溪溪沉默了一瞬，最終搖了搖頭：「沒有。」

  腦海中，妞妞翹首以盼的身影，卻與另一個滿懷希望的小身影漸漸重合了。

  001鼓勵道：【宿主不喜歡人類幼崽，可以試試飼養毛絨絨的動物幼崽。】

  宋溪溪瞬間想到了寵物農場的兩隻雞仔，心生警惕：「你又在忽悠我！」

  001委屈巴巴：【沒有，本系統只是想讓你開心點。】

  綁定了這麼多天，哪怕接連完成了好幾個任務，它都沒看到過宿主發自內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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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溪溪抿了抿嘴：「只要你別惦記我的積分，我就很開心了。」

  不想繼續與001歪纏，她隨手點開了【寵物農場】，意外發現毛絨絨、黃燦燦的小雞仔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公一母兩隻半大的雞。

  這、這是兩隻小雞仔蛻去絨毛後的樣子？

  001立馬跑出來邀功：【宿主，過幾天你就能吃上母雞下得蛋啦，那99個積分花得不虧吧？】

  【寵物農場】的時間流速是外面的十倍，加上兩隻雞又被其科學餵養，長到一百天就能下蛋了，如此外面也僅僅過了十天。

  宋溪溪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意外之喜，問道：「這隻母雞能在裡面孵小雞嗎？」

  001肯定道：【能，只要是在寵物農場下的蛋，就能在裡面孵出小雞來。】

  宋溪溪眼睛一亮：如此一來，她豈不是很快就能擁有一個養雞場？

  001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殘忍的打擊道：【99積分是飼養兩隻雞的價錢哦，你要在寵物農場開養雞場，得加錢！】

  宋溪溪嘴角一抽，沒忘記自己只攢了501個積分，立馬打消了開養雞場的念頭。

  挖到草根的楊翠蓮一回來，妞妞就一臉回味的說了溪溪姐姐給她好東西吃的事。

  楊翠蓮沒有多想，以為女兒嘴饞了跟人家要吃的，宋溪溪才給了從自己嘴裡省下來的乾糧，很不好意思地向宋溪溪道謝。

  這年頭食物太珍貴了，連草根樹皮都有人搶破頭。人家給了自家閨女一口吃的，她想還回去都沒有辦法。

  宋溪溪不會把一顆奶糖放在眼裡，讓楊翠蓮不必放在心上。

  不知是妞妞太過可愛，還是宋溪溪喜歡投喂，只要楊翠蓮去找食物和水，她就會塞妞妞一顆奶糖，或是一小角點心。

  這些吃食對於小姑娘而言是陌生的，每次同楊翠蓮說起時，一個勁兒的說好吃，連「甜」這類字眼都描述不了。

  因此楊翠蓮只知道宋溪溪給了女兒吃的，不知道具體給了什麼，也就不曾窺探到宋家人不能示人的秘密。

  臨近傍晚，一行人沒能找到落腳的村子，原以為要在荒野里過夜，外出找水源的楊翠蓮跑回來激動地說道：「宋叔，前面有座城，城門口有不少人走動！」

  宋五福猛地站起來，急聲道：「你沒有看錯？」

  楊翠蓮連連點頭：「是真的，我看得清清楚楚。」

  宋財喜道：「爹，我們過去看看吧，也許娘他們就在那裡等咱們！」

  按照之前的計算，這兩天應該追上逃荒的隊伍了。如今前面出現了城池，還允許進出，娘他們不大可能錯過，至少會想辦法混進城裡討點水和吃食。

  宋五福也怕與老妻長子他們錯過，果斷道：「收拾東西，咱們過去看看。」

  不知想到了什麼，宋五福嚴肅的提醒道：「城裡人都很排斥災民，要是城衛不讓進，你們千萬別硬闖，否則城衛動起手來，吃虧的還是自己。」

  宋財和牛花兒聽罷，不禁想起之前路過幾座城池時目睹的種種血腥，一時間臉色變得格外難看。

  楊翠蓮逃荒不久，還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殘酷，忍不住說道：「城裡不收容災民嗎？往年我們城裡的大戶人家還會在城門口給乞丐們施粥呢。」

  牛花兒悶悶道：「災民餓起來，什麼事都幹得出來，城裡人自然不待見。」

  老家剛鬧災那會兒，就有餓急的災民闖進城裡，搶了糧食鋪子不說，還打死了掌柜一家……

  逃荒這麼多天，不是沒有遇到城鎮，只是官府怕災民進城鬧事，城門都死死地關著。

  之前他們還遇到有一大群災民想強闖進城，最後被城門上的官兵拿弓箭射成了篩子。

  那鮮紅的血跟水似的流了滿地，蒼蠅黑壓壓的飛來飛去，沒幾天屍體上就長滿了蛆蟲，熏天的臭味隔了老遠都能聞到。

  後來再看到城鎮，只要城門緊閉，沒人會想不開硬往裡面闖。

  打定主意要去看看情況，眾人當即收拾東西，快步朝著城門口行去。

  這是一座隸屬於永州府、名叫鹿城的小城。

  鹿城同樣受到了旱災的影響，相比比起那些旱情嚴重的城鎮，鹿城因其地緣優勢，有一條穿城而過的河流和豐富的地下水，勉強供給了城裡的百姓。

  至於外來的逃荒者，官府就沒有餘力管他們了。

  倒是幾個富戶在城門口搭了幾個粥棚，每日熬上幾鍋稀粥賑濟堵在城門口的逃荒者。

  此時，城門口擁擠著大幾百上千的災民，這點粥根本不夠他們分食。

  每天都有人為爭一口粥打架鬥毆，相互被打得頭破血流，斷手斷腳。

  在天氣酷熱、沒醫沒藥的情況下，不少受傷的人傷情惡化，在飢餓和親人的哭嚎中絕望地死去。

  眼下又要到施粥的時辰了，災民們飛快的拿出碗，擠擠攘攘地衝到粥棚前，都想搶到靠前的位置：

  「讓開，快給老子讓開，是老子先來的！」

  「你先來的咋地，現在站在這裡的是你爺爺，有本事你來搶啊！」

  「草——來啊，你以為老子怕你啊！」

  「……」

  這樣的場景隨處可見，大打出手的更是不少。

  不一會兒，城門開了，幾輛推車推著熬好的稀粥出現在災民們的視野中。

  嗅著空氣里飄散的食物的香味，人群變得愈發嘈雜，骨瘦如柴的災民們拼命的往前擠，到處都是叫罵怒吼的聲音。

  有一個粥棚前卻很安靜，餓得兩腿打擺子的男女老幼捧著各自的碗，規規矩矩的排隊，竟也沒有人不長眼湊上去搗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