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你們不配

  京都許家。

  作為醫者四大家之一，這個培養出過許多頂級名醫的家族，可謂真正的名門望族。

  許家的山莊仿佛一座園林，占據著京郊一座小山，極其廣闊奢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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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硯被帶進門之後，望著熟悉的格局和布置，心神激盪！

  原來，這真的是他當初待過的家，原來一切殘忍都是真的！

  山莊裡的每個許家人，甚至連那些傭人，都彬彬有禮貴氣逼人。

  可以想像，在這裡長大的生活的孩子，自幼該死怎樣的錦衣玉食，怎樣的幸福無憂！

  可他呢？他卻逃亡淪落到平州，幾乎被燒死，又在無數次艱難困苦中卑微求生，一步步，才到了如今。

  不可同日而語，無法比較……許硯內心刺痛，直到進了內院，見識到了許家那些醫者和武者，才終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事情依然如此，他們歡聲笑語喜笑顏開，每個人都在享受著名門望族的身份。

  有誰會去在意當初離開的許南山夫婦？又有誰會在意那個孩子呢？沒有！

  許硯目光逐漸冷冽。

  帶著假笑跟許家這些人認識，跟他們交流醫術，幫他們進行所謂的調理。

  許家人熱情洋溢驚呼連連，各種親近誇讚。

  很快，這動靜驚動了許家真正重要的人物，許家如今的家族許南海！

  許南海緩步出現，自帶威嚴氣勢，卻也不乏名醫的恬淡。

  可一瞧見許硯，他頓時愣住了，滿臉錯愕。

  「大伯，您怎麼了？」許家一幫年輕人茫然詢問。

  呆滯的許南海猛然回過神來，笑道：「沒什麼，只是覺得這位許小友，頗為眼熟！」

  「咦？原來大伯也覺得眼熟？我們幾個剛才也在說這事呢！」

  「許大夫跟咱們同姓，會不會原本就是同族之人？」

  「對對，往上數幾代肯定是一家啊！」

  許南海卻仿佛聽不到他們說什麼，只是有些失神地喃喃道：「像，太像了！」

  他神情複雜至極，驚疑不定地問道：「小許大夫是哪裡人氏？今年多大了？」

  許硯笑了，看來真正的當事人，還是認出了他，懷疑到了他！

  「許家主，小子是土生土長的東山平州市磨盤村人！」

  許南海目光晃了晃，喃喃道：「哦哦，原來是這樣……」

  「許家族！方才跟幾位討論了醫術，受益頗多，小子能不能再跟您請教請教？」

  「可以啊！可以！」許南海還是有些回不過神來，心不在焉地回答。

  「你……隨我到後院吧，咱們有緣，可以好好聊聊！」

  許硯笑著點頭，隨他去後院。

  許南海支開了旁人，獨自帶著許硯前行，卻一路上沉默。

  他數次回頭面色糾結，卻又突然說道：「哦對了小許大夫，你先在這兒稍等，我有些事去叮囑他們幾個小子！」

  「許家主請便！」許硯目光瞧著周圍環境，模糊的記憶洶湧而來。

  等許南海離開，他不由自主地，便穿過一條花徑，來到一處有些破敗，許久沒修葺卻保持原樣的小院前。

  推開門，許硯再也忍不住，記憶決堤淚水滑落。

  這裡，就是他曾經生活過的家啊，一切都熟悉無比！

  他甚至記得在院中哪個位置摔倒過，記起了在院中跟父母相處……

  許硯沉浸在記憶中，淚流滿面。

  「真的是你！」一道身影突然響起，許南海不知何時來到院門口，整個人驚疑不定！

  「原來，大伯在試探我？」許硯笑了，抹去眼淚，笑著轉身。

  「連人手都找來了啊！不著急，咱們是不是應該先聊聊？」

  院外潛藏著武者，人數不少，可也只是尋常實力。

  許硯輕描淡寫，自顧自坐在院中石桌前。

  許南海糾結一番，緩緩掩上了院門，緊盯著許硯開口。

  「你，竟然真活了下來！你父母呢？」

  「這個是不是該我來問？」許硯漠然笑著，「我父母呢？他們當初經歷了什麼，家族的出賣嗎？如今，他們又身在何處？」

  「許硯，你叫許硯對吧？」許南海咬著牙道：「家族沒出賣他們，是他們背叛了許家的利益，愧對整個許家！」

  「好，我在聽著！聽大伯指教！」許硯也不惱，淡淡開口。

  他這份氣度和鎮定，讓許南海很是驚訝。

  不過身為許家家主，他很快便冷靜下來，冷冷開口。

  「你父親曾是醫武兩道的天才，是他幫著許家在武盟站穩了腳跟！」

  「可後來他奉武盟之名，追殺毀壞秘境的奇門林家，卻跟你母親林鳳梧相識相戀！你能如此淡定找來，想必後來的事也知道些？」

  「我能告訴你的是，後來他們不顧許家的安危和利益，私藏秘寶對抗武盟，險些把整個許家一百多口人拉下水！」

  「一百多口人啊，背後牽扯的更是整個武盟的秩序以及天下的安定，這種大是大非面前，許家能怎麼做？只能……大義滅親！」

  「大義滅親？！」許硯輕笑，「我聽到的版本是，許家和武盟勾結一起，在謀劃一場血腥殘忍的大局，目的，自然是提升太高許家的實力和地位！」

  「只是，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你們卻連親情都不要了，連底線都不要了，甘心為虎作倀跟武盟一起做事！」

  許硯微微搖頭，「我知道的事，不需要你來糾正辯駁，我只問一句，武盟的血靈計劃，許家是否參與了？」

  「你……你竟然知道血靈？！」許南海大為震驚。

  「看來是參與了啊！」許硯笑，「我很好奇！許家如此不遺餘力地為武盟做事，怎麼兩個像樣的後輩都沒有？」

  「有沒有一種可能，因為我父母的緣故，儘管你們當初所謂的大義滅親了，可武盟還是依然責怪許家，以至於，一直都不肯重用許家？」

  「你……一派胡言！」許南海陡然激動，低吼道：「那是因為我許家沒忘本，以醫道為主，並沒有著力培養武者！」

  「武盟的秘藥相關，可大部分都出自許家，許家如今也早已經是醫者四大家之首！」

  「哦！」許硯緩緩點頭，「所以，許家是用背叛自己的親人，換來了這些嗎？」

  「閉嘴！」許南海憤怒低吼，「我再說一遍，叛徒是許南山！是他不聽勸阻跟林鳳梧成婚生下你，是他後來仍舊執迷不悟，進了太初秘境再次背叛許家和武盟！」

  沒必要說下去了，事情已經很明顯。

  父親認為堅持了自己的本心，許家卻認為他背叛了許家的利益。

  最終，才造就了十幾年前的親人反目。

  這，其實一點都不意外。

  「你們若被武盟矇騙，還算情有可原。」許硯吐口氣道：「可你們知道武盟的計劃，知道血靈的存在，那就是同流合污啊！」

  「身為醫者世家，卻枉顧無辜之人性命，為了一己私利為虎作倀！你們不配稱醫者，不配再行醫！」

  「許南海，我很好奇，你和許家所有的知情人，可曾後悔過嗎？可曾在深夜輾轉難眠，為許南山一家三口心痛過嗎？」

  「沒有的對吧？你見到我很驚訝，因為你覺得我早就死了才對！所以當初追殺我們一家三口，搶奪那一部分遁甲靈寶的事，你也是知情的！」

  「如此一來，你們……還真是不配為人！跟武盟一樣，都該殺！」

  「你放肆！」許南海面色青紅交加，驚怒道：「你僥倖存活下來，在外面長野了是吧？連起碼的規矩禮數都不懂了是吧？」

  許硯笑，「規矩禮數，那是給值得的人，你和許家……不配！」

  「許硯！」許南海暴吼，「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忘掉過去那些事，回歸許家！」

  「聽說你學到了特別的醫術，能幫人梳理氣機治療暗傷？有這樣的手段，你一定能得到武盟重用！未來等武盟計劃成功，你一定前途無量！」

  「謝謝，不過不需要！」許硯笑，「因為，我恥於同你們為伍！」

  「一隻血靈，起碼便需要十數人的血氣培育，你們這些傢伙，也配打著正道的旗號醫者的旗號？」

  「所以，我放棄了機會，你想怎麼做？把當年的事再做一次嗎？外面那些武者不就是做這些的嗎？」

  許南海心痛又狠戾。

  他顯然也沒料到，當初的事竟然要再做一遍！

  最終，他痛苦地閉上眼，「許硯，別怪我！」

  「跟著武盟的計劃，才能讓許家超凡脫俗，去一窺天道！身為家主，我必須像當年你爺爺一樣，為許家整體利益考慮！」

  「必要情況下，可以犧牲任何人！」

  啪啪啪！許硯笑著鼓掌，「說的真偉大！歸根結底，不還是為了私利拋棄底線？」

  「我還是那句話，你們……不配稱為醫者之家！你們，只不過是站在高處的劊子手，在用無辜之人的性命和鮮血，鋪一條野心之路而已！」

  許南海，目光徹底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