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老李的單口相聲沒了

  一營打掃完戰場要撤了，張大彪一瞧，哎，袁顧問哪兒去了？

  有戰士看見了，說：「袁顧問在驢肉館子吃驢肉呢！」

  張大彪扶著額頭，真是一點兒也不省心。

  果然，他們在驢肉館子找到了，喝酒吃肉的袁朗和魏大勇。

  張大彪都無奈了：「這邊槍聲剛響完，您就跟個大爺似的，坐在這兒悠哉悠哉的吃飯喝酒，不怕小鬼都打過來啊？」

  「這不還有你嗎，你張大彪還在，鬼子想來萬家鎮也難。」

  瞧瞧這說的是人話嗎？

  張大彪端起桌上的酒盅，一口就幹了。許你敗家，不許我敗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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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了帳，臨走時，袁朗不忘打包兩瓶好酒，整上十來斤醬驢肉。

  看著白花花的大洋花出去，張大彪都為袁朗感到心疼：「哎，酒帶上，肉就沒必要了。

  死馬身上割下來的肉就有一萬多斤。上交大半部分，剩下的也夠咱們團吃好幾天馬肉了。」

  子彈不長眼睛，戰鬥中戰馬被傷及，斃命的有一些。

  沒有搶救價值，就直接割了肉填飽肚子了。一匹馬差不多出500斤肉，差不多有20匹戰馬沒了。

  老李聽了還不得心疼死，含淚吃上兩大碗肉。

  帶著繳獲的戰馬物資及俘虜，戰士們浩浩蕩蕩的踏上了歸途。

  萬家鎮被放棄了，打得下守不住。

  不過，遲早有一天，他們會回來的。

  ……

  新二團團部。

  李雲龍抽著一根高檔的美國香菸，在院子裡來回踱步。

  光從他的臉上是看不出什麼來，但他心中確實是很焦急。

  戰場上瞬息萬變，沒有什麼是百分百肯定的。

  制定作戰計劃的時候，一個步兵營奔襲50里，突然發動襲擊，兩個小時解決戰鬥。

  紙上談兵，動動嘴皮子就能做到。

  可現實總不會跟你所想的一模一樣，萬一鬼子昨天突然進駐了萬家鎮，或者歸來的途中遇上鬼子的掃蕩部隊……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誰也不可能預料到所有的情況。

  李雲龍沒有上報總部擅自調兵，打勝了沒事兒，可要是出點什麼意外……

  李大團長吐出一口煙霧，只能以菸草來舒緩緊張的神經了。

  「團長，我有事兒找你。」趙剛步履匆匆的趕來。

  李雲龍掃了一眼，不咸不淡的說：「趙政委，有何指示？」

  那天趙剛固然讓他刮目相看，但並不意味著兩個人的關係就有多親密。

  只是正常的工作往來。

  趙剛發現了一些蹊蹺，來就是興師問罪的，不客氣的質問：「我想問問團長，有作戰任務嗎？」

  「作戰任務，沒有啊！有我能不告訴你嗎！」

  老李直接裝瘋賣傻，轉過身去不想跟趙剛多說。

  心中卻在想，白面秀才鼻子夠靈的，這都發現了？

  「那一營去哪兒了？我想問問團長，團里究竟怎麼了，為什麼要瞞著我？」

  趙剛才不兜圈子，直接給他挑明了。你李雲龍必須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是政委，不是你的下級。

  李雲龍抽了口煙，跟換臉似的，嘿嘿的笑了：「你瞧我這記性，我把這事兒給忘了。對不住了，大政委。

  是這樣，我讓張大彪帶著一營，去搞一點副業，天黑之前准回來。」

  「副業，什麼副業？請你說清楚。」趙剛繼續追問。

  李雲龍跟趙剛在院中踱步，邊走邊抽菸，不到一秒鐘謊言就編好了。

  「萬家鎮來了一批軍馬，我讓一營把馬牽回來，就這麼簡單。」

  趙剛根本不是個好糊弄的主，來了新二團才幾天，便把周圍的敵我態勢全記在了心裡。

  「萬家鎮，偽軍第八混成旅的騎兵營。」

  「你也知道萬家鎮？」李雲龍一聽趙剛說，就知道自己扯的謊被戳破了。

  趙剛說：「萬家鎮挨著正太路，我上個星期路過，當時一個縣大隊的兵力掩護我。那兒的敵情很複雜，你怎麼能夠……」

  話還沒說完，李雲龍嘿嘿一笑打斷了他：「你放心吧，我的大政委，那些偽軍不過是擺設。

  那些馬簡直就是白送的。多好的馬啊，放在他們手裡糟蹋了。」

  狡辯，真是狡辯！

  趙剛語氣凝重，這根本不是搞副業，是作戰行動。

  「你有什麼權利擅自調動部隊？你這是嚴重的違反紀律！」

  李雲龍也是個翻臉不認人的主。

  「趙剛，你少沖我瞪眼睛！老子在鄂豫皖打仗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我告訴你，老子幹了。怎麼著吧？

  你去向師長旅長打小報告吧！要殺要剮我李雲龍頂著！」

  鄂豫皖警告！

  老資格警告！

  趙剛被一記蒙錘砸在腦門上，這這這……

  李雲龍，你不講武德。

  「團長，我們都要冷靜一點兒。不要吵，吵解決不了問題。

  你是老同志了，無論是政治經驗，還是軍事戰鬥經驗，都要比我豐富，我理應向你學習。

  可是，這件事上，你做的確實不妥。」

  勸說冷靜，戴高帽子，最後再講道理。

  一般人，三板斧下去，話語的主動權就到趙剛手裡了。

  李雲龍是一般人嗎？

  聽沒聽說過新一團？

  趙剛當然聽說過，李雲龍指揮著新一團，擊潰坂田聯隊，擊斃坂田聯隊長，整個晉察冀的部隊誰不知道。

  李雲龍正要給趙剛表演一段單口相聲：沒有髮膠的新一團，是怎麼擁有了髮膠髮蠟，和坂田比髮型的。

  外面有戰士跑回來說：「團長政委，一營回來了，袁顧問回來了。」

  看來打勝仗了。

  李雲龍一臉喜色往外走，都顧不上跟趙剛講講自己的豐功偉績。

  「老李，瞧瞧我給你帶什麼來了，有酒有肉。」

  人未到，聲音就傳來了。

  在門口，袁朗和李雲龍撞了個面，同時也看到了趙剛：「政委也在啊！」

  「張大彪呢？」李雲龍問。

  袁朗把酒肉遞給旁邊的戰士：「他們在後面，我騎馬快，不尋思著給你報個信兒嘛。

  打了個大勝仗，一個騎兵營的裝備妥了。

  一營傷亡不大，偽軍的戰鬥力真就三流，一頓飯的功夫就投降了。」

  李雲龍大聲叫「好」，幹得漂亮，這麼順利他就放心了。

  正要出去迎一營，袁朗手指捅了捅李雲龍：「團長，政委的臉色有點難看。」

  可不是嘛，他來的真不是時候，李雲龍正要忽悠，就被他打斷了。

  還沒忽悠成，趙剛自然不會理解他。

  「對，還不是一營出兵的事兒，這事拜託你了。」

  李雲龍腦子活，新一團是怎麼發展起來的，你袁朗也知道。

  你跟政委說說，讓他知道咱老李的良苦用心。

  三言兩語的交代完，李雲龍走了。

  袁朗跟趙剛大眼瞪小眼，說哪個版本的，兩個人分不到一桿槍，還是一瓶髮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