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秦雋的過去

  「霄哥，我快當爸爸了，快當爸爸了，霄哥，你替不替我高興啊，你也高興對吧，讓你當孩子的乾爸要不，不過到時候你得準備好紅包和禮物，兩份啊。」

  「還有幾個月，我就要當爸爸了，真好。」

  「……」

  霄哥就這麼聽著秦雋在電話那頭激動地念叨他要當爸爸了，喋喋不休，像個話癆一般。

  霄哥最開始好幾次想開口說話，卻發現，根本插不進去半句話，最後只能擺爛，聽秦雋一個人足足在電話那頭念叨了好幾分鐘。

  而他這邊，獨自一個人寂靜，大晚上的還吃了一碗齁甜齁甜的狗糧。

  不過霄哥的心裡還是有些震驚的。

  

  他沒想到，上次謝寧居然就懷孕了，而且還是兩個孩子。

  按照謝寧的意思，起初是瞞著的，不告訴秦雋，也沒打算和秦雋發展關係。

  可偏偏秦雋窮追不捨，這次還借著談合作簽合同的由頭，不聲不響就殺到了清水村，還直接就撞上了大肚子的謝寧，這不就藏不住了。

  也是秦雋這傢伙，傻人有傻福，聽他這意思，謝寧是答應和他在一起了。

  也是，遇到這麼戀愛腦的男人，這麼傻乎乎的男人，又是孩子的爸爸，是得好好把握住的。

  這兩個他原本不看好的人，居然還真的在一起了。

  神奇，真是神奇！

  難道這就是緣分？！

  這一刻，霄哥也不再有任何阻止秦雋和謝寧在一起的念頭了，畢竟兩人連孩子都有了。

  希望以後這兩人能經得起時間和距離的考驗，希望能好好在一起吧。

  霄哥隱約知道，謝家是有愛的家庭，謝寧打小是在家中的愛中長大的。

  秦雋能遇到謝寧，能遇上謝家人，也是他的緣分。

  希望這個傻小子，以後能得到更多的愛吧，來自愛人，家人，朋友的愛！

  霄哥感慨中，電話那頭的秦雋還在持續話癆炫耀當中。

  最後霄哥忍無可忍，只能將電話給主動掐斷了。

  並暗暗後悔，就不該接這個電話，這肚子啊，被隔空強行塞過來的狗糧，塞得太飽了，明明還沒吃完晚飯的他，卻吃不下任何東西了。

  「霄哥也真是的，怎麼不聽我把話說完。」看著被掛點的電話，秦雋喃喃著，心底卻輕輕哼著歌。

  洗漱完回到床上，秦雋雙手枕在腦後，想東想西的，直到良久，才沉沉睡去。

  這麼一睡，他就開始做夢了。

  相似的夢，他已經有一年多沒有夢見了。

  夢境裡，小秦雋只有四五歲的年紀，穿得破破爛爛的，臉上也髒兮兮的，旁邊是垃圾桶，手上還拿著剛從垃圾桶里翻出來的爛蘋果和被吃了一半的包子。

  伴隨著小秦雋的走動，周圍人的竊竊私語也進入了他的耳朵，講述了一個故事。

  那是一個22年前，一個人18歲女孩的故事。

  22年前，小鎮一個18歲高三女孩晚上兼職回家時，被幾個醉漢拖進了巷子裡。

  也就是那一夜，那個叫秦雪涵的女孩幾乎崩潰，快要走到絕望。

  後來，秦雪涵勇敢地選擇了報警，最後那幾個人確實被抓了，也被判刑了。

  可周圍異樣的目光還有謾罵卻都落在了她身上，甚至連父母都嫌棄她。

  原本經歷過那件可怕事情的秦雪涵精神更加不好。

  只是幾個月，伴隨著肚子越來越大，沒有接受過性教育的她，才後知後覺她懷孕了。

  她想將孩子打掉的，可醫生說她的身體不允許。

  可能孩子打了，她人也沒了。

  最後秦雪涵只能回家。

  只是孩子留下了，秦雪涵也因為這個孩子和周圍人異樣的目光而瘋了。

  秦爸爸，秦媽媽還有她的弟弟也覺得這件事情很羞恥，每次出去也要忍受別樣異樣的目光和看似感慨，悲嘆實則嘲諷的語言，也在埋怨秦雪涵怎麼當初就選擇報警，將事情弄得人盡皆知，當初已經隱瞞下來的。

  後來，秦家人因為受不了這些，搬走了。

  留下秦雪涵住在這個奶奶去世前留下來的小房子裡，一個人，大著肚子，時而清醒，時而瘋癲。

  再後來，秦雪涵生下了孩子，那個孩子就是秦雋，那時候的秦雋還不叫秦雋，只是一個沒有名字，甚至沒有戶口的孩子。

  明明這是一個悲傷的，甚至是悲慘絕望的事，可在別人那裡，卻是可以肆意談論和嘲諷的談資。

  小秦雋被母親瘋瘋癲癲帶到五歲，打小也承受著別人異樣的目光，甚至吃不飽穿不暖，需要到外面翻垃圾桶，撿東西回來給自己和母親吃。

  三歲時，他就知道自己的出生是怎樣的，是不帶任何祝福而出生的，甚至是母親屈辱的證明，是厭惡卻不得不留下的存在。

  雖然母親有時清醒時，看著他的目光很冷漠，面無表情，甚至也帶著一絲厭惡。

  但母親從沒打過他，也沒罵過他。

  最開始渴望靠近母親的秦雋很難過，覺得母親既然不喜歡他，為什麼要將他生下。

  後來從別人的口中得知自己的來歷後，小小的他，就釋然了。

  他不再糾結母親喜不喜歡他，而是對母親抱著感激，感激他仍然能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可惜，就在他五歲的時候，母親死了。

  小秦雋從外面回來，推開門，看到的就是上吊，身體已經不會動，放下來也徹底沒有呼吸的母親。

  那時候才秦雋的五歲，呆呆愣愣看著，甚至很冷靜地央求著其他人，幫忙操持母親的後事。

  他沒有哭，當時冷漠得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般。

  這句話，似乎是他的外公外婆看著他時當著他的面說的，看著他的眼神就像是沒有感情的怪物般。

  那時的秦雋又在想什麼呢？

  母親去世，徹底離開，他難過嗎？

  難過的。

  但他隱約能理解母親這麼做的原因。

  母親無數個瘋瘋癲癲的時候，那無數個睡夢中哭泣，崩潰，咆哮的時候，小小的秦雋是親眼目睹的。

  或許，死亡，對那麼痛苦的母親來說，是一種解脫。

  他，不怪她的。

  只是以後他就只會是一個人獨自在這個世界上生活了。

  事實上也是。

  因為法律和道德的原因，小秦雋的外公外婆和舅舅不得不將他帶回去一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