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陸雪和溫黎的親子鑑定（身世之謎）

  原本的安排是讓溫黎當著所有人的面給雷教授道個歉，這件事情也就過去了，可是校領導和慕家人千算萬算都沒料到溫黎能將已經銷毀的視頻修復。

  而且能夠攻入校園網，將視頻放給了所有人觀看，這期間她都沒有告訴人她的打算。

  溫黎的這一系列操作也在學校論壇上被稱為巨大反轉，加上雷元教授這邊也都給出了態度，校領導也不能再找溫黎的任何麻煩。

  李萌洛好不容易在操場邊上找到溫黎，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了。

  「慕溫黎！」李萌洛一大聲吼出來，吸引了操場邊上三三兩兩人員的注意力。

  靠在樹下小憩的溫黎眼睛睜開一條縫，就看到了氣沖沖跑到自己面前的李萌洛。

  「你現在馬上跟我回家！」

  樹下的人翻了個身，沒有搭理她的意思。

  李萌洛見狀，伸手就要拉她的手，腳下卻踢到了一個厚重的物體，穿著高跟涼鞋的腳尖狠狠的撞在了上面。

  「哎呀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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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甲裂開的疼痛讓她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李萌洛額頭上流出冷汗，她低頭查看的時候看到了眼前的黑色球形物體。

  看清楚了是什麼東西之後，她臉色更加慘白。

  「我的腳！「李萌洛碰都不敢碰自己的腳。

  因為剛才腳尖踢到了的緣故，指甲和皮肉分開，破裂翻出的皮肉帶著血跡。

  都說十指連心，可是腳趾真的被碰到了，也是疼的死去活來的呀。

  「這東西你應該很熟悉。」溫黎說著動動腳，輕輕將鐵球踢出去。

  李萌洛叫喊的動作停了停，眼神躲閃，「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很聰明，選了沒有監控攝像的樹叢里將機器安置好了，藉由機器的力量將鐵球投射出去，上面沒有留下你的指紋，想追查也查不到你身上。」

  鐵球的重量有一公斤，藉由機器投擲破壞力極強。

  「你在編什麼故事呢，怎麼就成我弄壞的了，你別以為你復原了視頻你就能冤枉好人啊。」李萌洛矢口否認。

  反正證據也被銷毀了，怎麼可能能有人查的出來，這個死女人一定是在詐她。

  想讓她承認，門兒都沒有。

  溫黎看了她一眼，沒有和她爭辯的意思。

  「你要是沒有證據就別亂說！」李萌洛頗有幾分有恃無恐的意思。

  反正投擲機她已經毀掉了，也沒有人看到是她做的，她就不相信了還能查到她這兒來。

  「科技館附近的攝像頭沒有捕捉到你，不代表其他地方的攝像沒有捕捉到你，有這個時間盯著我，不如去看看，你是不是已經被盯上了。」溫黎說著翻了個身。

  果然，聽到這句話，李萌洛臉色變了變，顧不上腳趾的疼痛一瘸一拐的跑開了。

  雷元已經給出了回應，哪怕學校再如何沒辦法找到兇手也一定會想盡方法，她已經給提了醒，要如何給雷元交代，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了。

  整個科大一共有五個足球場，鋪就了紅綠相間的塑膠，球場邊緣種了楓樹和銀杏樹，這個季節枝繁葉茂，將操場周圍圍成了蔭涼的地方。

  三三兩兩的大學生抱著書籍往來穿梭於操場和圖書館之間，球場上能夠看得到正在揮灑汗水朝氣蓬勃的男生。

  這個年齡段有著與尋常人不盡相似的煩惱，也有著屬於自己的魅力和青春的記憶。

  對於科大的學生來說，考入這裡是他們驕傲的開始，那麼能夠順利的從這裡畢業並且找到好工作，又是另外一份開端。

  可是對於其中的有些人來說，這卻不過是能夠應付家裡的好去處罷了，可也不乏努力上進的孩子，有懷揣著夢想進入這個地方，渴望能夠大展宏圖有志少年。

  溫黎被人瘋狂翻找的時候，人還在樹幹上睡著。

  足球場上球員踢球吶喊的聲音都沒能將她從夢境裡喚醒，這地方睡覺是最合適的。

  按照所有目擊者的指路，東拼西湊的到了一號足球場，四個少年少女在入口處就分散開往球場上尋找。

  「這剛才那個人不是說看到慕溫黎過來了嗎？這人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

  「鬼知道呢，學校這麼大，她估計是去其他地方了。」

  兩個穿著黑色條紋短袖的男孩子走到了樹下，個子都差不多高，看上去一七八左右，穿著很樸素簡單，和普通尋常的大學生一樣，相貌也沒什麼出彩的，不過兩人皮膚都挺白，看上去也清秀乾淨。

  不過是一個戴著眼鏡一個沒戴眼眼鏡的區別而已。

  兩個男孩子找的很認真，還是時不時的低頭在地上查看，總當這鬼鬼祟祟的動作，不像是在找人，倒像是在找掉在地上的錢。

  「要不咱們別找了，我有點餓了，我們先去食堂吃飯吧，今天三食堂做紅燒獅子頭和醬牛肉呢。」左邊高瘦的男孩子停下動作開口。

  一旁努力瞪大眼睛遠眺的戴著黑框眼鏡的男生回頭瞪了他一眼，「你就知道吃，會長剛剛都說了，一定得找到慕溫黎。」

  叫囂著要吃紅燒獅子頭的男孩子聞言耷拉著腦袋，跟霜打的茄子一樣，從一旁撿了根樹枝，蹲在地上開始畫圈圈。

  「就算我們找到慕溫黎，以他們那些有錢人的性格，應該也不會答應加入我們的。」

  說實話，他們協會的實力一般，這兩年參加各類比賽最好的成績也就是拿到了三等獎，其餘的一點水花都沒有。

  比起那些在學生時代就出神入化的IT大神，他們真的是一點優勢都沒有。

  如果不是會長家裡給的錢支撐著，這個協會恐怕早就已經解散了，怎麼說服人家加入他們啊。

  「別灰心啊，我們好好說說，也許真的能夠勸服她呢。」

  「可是我聽說慕溫黎的性格不太好，也許她並不好相處呢，有錢人不都是用鼻孔看人的嗎，她能答應我們嗎。」瘦小伙說著抬頭看向同伴。

  被他這麼一說，眼鏡男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了，他們誰也沒接觸過慕溫黎啊。

  「再有，慕辰星也有屬於自己的團隊，慕溫黎最好的選擇就是慕辰星吧。」

  慕辰星可是慕溫黎的親弟弟，肯定是選擇自己弟弟的隊伍進去更加好吧。

  總而言之，他們小隊能夠拉到慕溫黎入伙的可能性，基本為零。

  「我聽說慕辰星不是很喜歡慕溫黎，也許是因為從小沒有一起長大的緣故吧，要是真的和論壇上說的一樣，慕辰星和慕溫黎不親近，我們就有機會能夠離間他們，成功的讓慕溫黎加入我們的陣營！」眼鏡男說著眼中冒出熊熊烈火，大有即將燃燒之勢。

  「沙沙……」

  兩人頭頂傳來樹葉碰撞搖晃的聲音，緊跟著一個身影從身上直接跳了下來，落在了兩人中間。

  看到忽然落下的人影，兩個男孩子不約而同的往後退了一步。

  溫黎輕輕拍拍身上的塵土，視線掃過兩人。

  她倒是挺好奇，這兩人打算怎麼離間她和慕辰星之間的關係。

  「你你你……」差點被砸到的瘦子哥抬手指著她，面色驚恐，「你為什麼會在樹上？」

  這人忽然從樹上跳下了，老天爺啊，這是要嚇死個人啊。

  眼鏡男用力的眯眼確認，沒錯了，這好像就是慕溫黎。

  「你是慕溫黎。」

  瘦子小哥哥眨眨眼，扒著他的手，「你確認嗎？」

  「論壇上有照片啊。」

  而且論壇上見過慕溫黎的人都說慕溫黎長得可美了，氣質清疏，一舉一動勾人心魄啊，眼前的少女符合他們口中的所有人設。

  更重要的是，整個科大找遍了，也找不到一張這樣的臉出來啊，肯定是慕溫黎沒錯了。

  「你好，我是夢想協會的方卿。」戴眼鏡的小哥哥伸出手。

  「我是童霖安。」

  兩人看著眼前的少女，臉上不約而同的飛來一抹緋紅，那雙眼睛，讓人不敢直視。

  溫黎掃過兩人伸出來的手，沒有回應。

  「你們打擾到我睡覺了。」

  聽到眼前人的控訴，方卿抬頭看著眼前已經生長了數十年的銀杏樹。

  「你……在上面睡覺？」他有些不可置信的抬手指了指。

  這不是在開玩笑吧，哪兒有人敢在樹上睡覺的，這是從哪個朝代穿越過來的武林高手，能在樹上睡覺的。

  「找我有事？」她看著眼前人。

  她剛才閉著眼睛的時候聽到了兩人的話，這兩人是想來勸她加入什麼協會的。

  「是這樣的，我們希望你能夠加入我們協會……」方卿站的筆直，一板一眼的說出訴求。

  「沒興趣。」溫黎一句話拒絕。

  方卿湊上去努力遊說，童霖安急急忙忙的過去那邊找會長了，他們會長肯定是能夠說服溫黎的。

  「慕同學，你聽我給你說一下我們協會啊，我們協會創立於兩年前，一共四個人，都是計算機學院的學生，專攻網際網路安全領域，這兩年也參加了大大小小的比賽，我們一共三個大三學生，一個大二學生，如果加上你的話，就是五個人，我們有足夠的資金來源，平時也會積極的開展活動，是你豐富課間生活的好去處，而且還能夠加三個學分呢。」

  方卿努力的開始營銷，一一列舉參加協會的好處，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大堆，大有將溫黎拉入伙的架勢。

  溫黎睡的這棵樹下正好有三個椅子，她挑了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坐下，剛落座腳就踩到了一根樹枝。

  她低頭，看到了裸露的草坪土地上用樹枝勾勒出來的圖案。

  一個小型的電腦圖樣，旁邊還用字母寫了ISC。

  全球網絡安全協會。

  「我們的情況就是這樣的，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方卿一口氣說完之後暗搓搓的搓手看著她。

  「沒興趣。」

  還是三個字，拒絕的絲毫不拖泥帶水。

  方卿當然也知道慕溫黎不是那麼容易打動的，但也都沒辦法了啊。

  很快童霖安帶著一男一女去而復返，對比起跟著他過來的男生，童霖安的個子要矮一些。

  來的男孩子個子很高，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身上穿了和他們兩個一樣的條紋短袖，面容俊逸，是陽光帥氣的類型。

  「會長，你總算來了。」方卿往後撲進童霖安懷裡。

  這人太難相處了，有種生人勿近的感覺，明明是和他們年齡一樣的小姑娘，怎麼說話這麼困難呢。

  童霖安在旁邊輕輕拍他的後背以示鼓勵。

  「你好，我是唐驍，dream協會的會長。」

  伸出來的手骨節分明，十指修長，腕上還戴了黑色的手錶，短髮幹練，很乾淨，沒有絲毫的雜質。

  總之少年人該有的樣子，他都有了。

  「慕溫黎。」溫黎報出名字，算是給了回應。

  唐驍收回手，面上沒有一絲的尷尬，反倒是沉穩大方。

  「我們想邀請你加入我們協會。」

  相比起方卿的長篇大論，唐驍就顯得直接多了，點明來意，沒有絲毫的避諱，簡潔明了。

  「理由。」溫黎看著幾人開口。

  方卿鼓起腮幫子，他剛才說了那麼多，得到的就是兩個不感興趣，怎麼隊長來了，倒是給了不一樣的詞彙。

  「我們小隊每一年參加各類比賽，今天看到了你在科技館的表現，你是我們需要的人才。」

  其實童霖安是有異議的，學校論壇上有關慕溫黎攻克校園網的事情半信半疑，持反對態度說她是吹牛的大有人在。

  也有少部分是相信的，比如他們就是那少部分。

  就像他們會長，覺得慕溫黎哪怕沒有五秒鐘進入校園網，起碼也是正兒八經的的高手。

  這樣的人才能夠加入他們的團隊，便是如虎添翼啊。

  「招攬我，你們有什麼樣的條件？」溫黎坐在石椅上杵著下巴，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們。

  眾人皆是一愣，他們也都知道慕溫黎是慕家的人，慕家在高新科技領域有著無可撼動的地位。

  財力雄厚是一點，慕辰星也有個社團。

  「我就說我們沒辦法的，還是走吧。」跟在唐驍身邊的小姑娘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口。

  她齊耳的短髮，臉型下方有些圓潤，但是身材很嬌小，看上去就是可愛活潑的女孩子。

  「你可以開出你的條件。」唐驍不為所動。

  「我們的確不能像學校的其他社團一樣帶來很好的資源，能夠讓你每個月的月收入到達多少程度，但是我們能夠給你最大的資源，加入我們不會讓你受到束縛。」一旁的方卿開口道。

  這是來的時候就商量好了的。

  科大鼓勵學生進行自主創新，光是整個計算機系大大小小的網絡社團就有四五十個，每一年在校內參加比賽，決出勝負之後代表科大參加全國比賽。

  多少團隊捧回了一座又一座的獎盃，而這些社員，也隨著這些榮譽的傍身，身價水漲船高，在還沒有畢業的時候就已經拿到各大公司的offer。

  也因此，很多新入學的有些本事的學生會被社團用高價給挖走了，一些富家子弟舉辦的團隊，自然是不缺錢的。

  比如慕辰星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注意到唐驍的面色，方卿抬手拽著兩人離開，他們是沒辦法勸服慕溫黎的。

  但如果是唐驍和她談的話，可能性就會變得很大。

  「我看過有關你的報導，你是慕家走丟的女兒，整個慕家好像也沒有多麼在乎你，甚至慕辰星都沒有叫過你一聲姐姐。」唐驍說話的時候注意觀察眼前的女孩子的臉色。

  可她好像並不是很在意，如果換做是其他人聽到這樣的話，起碼會黯然傷神，可是她滿不在乎一樣。

  「慕家的孩子個個優秀，回到那樣的家庭里，如果你不想辦法讓你自己拔尖，是很容易讓人忽略的，況且，你就不像讓慕辰星看看，你有多厲害嗎？」

  唐驍的話循循善誘，一步一步的往人心窩裡戳。

  溫黎似乎聽懂他話一樣的點頭，抬眸看向了眼前的少年，目光平視，哪怕她現在是坐在椅子上的，和眼前人不在一個高度。

  可是對視之間，卻絲毫沒有低人一等的感覺，甚至那雙淺色的眸子裡，唐驍看出了她的不屑一顧。

  「你和慕辰星有仇吧。」

  很肯定的一句話。

  眼前少年眸中閃過一絲慌亂，溫黎笑出聲來，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和這麼單純的人打交道了。

  這學校里的人但也並不都是拜高踩低的，起碼她這一路走來碰到的人眼中，對她沒有尖酸刻薄的，也就是這幾個人了。

  「是，我的確和慕辰星有過節，但那並不能成為我邀請你的理由，我是個很理智的人，懂得孰輕孰重，馬上校內網絡安全大賽就要開始了，我們社團，還缺一個人。」

  原本已經在學校里物色了很長時間，想來的沒能力，有能力的都被幾個大社團給招攬走了。

  目前來說慕溫黎是最合適的，她在慕家，不缺錢也許不會提出很苛刻的條件，另外，這人看上去應該不是難相處的，更重要的是，她的專業水平過硬。

  也許比慕辰星和慕暖希更加厲害呢。

  「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想好了，就給我打電話，隨時恭候。」唐驍給了她思考的足夠時間。

  說完這句話，唐驍走向了遠處在等他的三人，少年聽了他的講述，面上帶著激動的紅暈，小姑娘也跳起來同他擊掌，很朝氣蓬勃的樣子。

  溫黎低頭看了眼手上的名片，她這還沒答應呢，怎麼就那麼激動了。

  她腳下踩著的，是剛才童霖安畫的電腦簡筆畫。

  ……

  紅樓那邊很快傳來消息，原本外出遊歷的老布回來了，樓清在老布回來的第一時間就給她來了電話。

  這一趟是斐然親自過來接她去南家的，從她拒絕了鹿閔之後，傅禹修也聽話的將保護她的人給撤了。

  按照溫黎的要求，斐然依舊是到了古玩市場就停下車讓人下去。

  這地方龍蛇混雜，距離尋璜記很近，但兩個地方卻是天壤之別。

  斐然坐在車上安靜的等著，他側目看了眼古玩市場的牌子，慕小姐一個年齡不大的女孩子，為什麼偏偏喜歡往古玩市場裡泡著。

  不過也不得不承認，她的眼光是真的好。

  依舊是白天還在營業的酒吧，也依舊門可羅雀，溫黎推開門進去就看到了吧檯里調酒的樓清和吧檯邊上坐著等酒的老布。

  老布今年四十歲，個子中等微胖，最有特色的是一臉的絡腮鬍子，兩隻眼睛有點小，放在臉盤子上就跟兩個老鼠豆一樣。

  可老布也的確是個人才，藥學博士，在溫黎手底下做事，負責處理她實驗失敗的殘缺藥品，時不時的也給溫黎打打下手什麼的。

  從溫黎關閉了研究所之後，老布閒著沒什麼事情做，這兩年也一直在外遊歷，平時沒什麼大事是不會返回的。

  看到進門的女孩子，老布放下了手裡的杯子，上前恭敬的行了個禮。

  「小姐。「

  溫黎到他身邊的位置上坐下，老布往後，動作標準的坐在了椅子上。

  「不用這麼拘謹，我就是有點事情想問問你。」溫黎兩手放在琉璃檯面上，扯了個果盤裡的葡萄。

  樓清將調好的雞尾酒放在兩人面前，「我剛剛問過老布，他處理的過程中沒有任何殘留。」

  「是的小姐，每一份藥品我都按照嚴格的準則進行了銷毀。」老布緊跟著解釋了一句。

  溫黎一些實驗失敗的殘次品都是有毒的，所以銷毀的手段也都不一樣。

  「你確定檢查乾淨了，沒有任何的紕漏？」溫黎咬下叉子上的草莓。

  樓清看看溫黎，再看看一旁的老布。

  「我確定……」

  溫黎手上的擦子咻的飛了出去，正好扎在了老布兩腿中間的椅子上。

  「好好想想，別漏了。」

  樓清肉眼可見的看到了老布額頭上冒出來的汗水，和他一下子變得慘白的臉色。

  「我錯了……」兩秒鐘的時間，老布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當時小姐說那批毒素要處理，我就想著反正您也不用了，我就賣了兩瓶出去。」

  樓清扶額閉眼，有些恨鐵不成鋼，「老布，你怎麼能做這種事情呢，溫黎也沒少給你錢啊，你到底是怎麼了。」

  「小姐對我很好，是我，我自己染上了賭癮，把所有的錢都給輸光了，當時對方開出的價格很誘人，我就答應了，我也是一時糊塗啊。」老布說著抬手扯著溫黎的褲腿。

  「小姐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小姐！！！」

  被扯著褲腿的女孩子絲毫不為所動，抿了口藍色的雞尾酒。

  「老布，你到底賣給誰了？」

  賣出去兩瓶，那要是再掛著實驗室的名號，要是真的惹出了大亂子，恐怕後患無窮。

  「一個藥學研究中心，兩瓶五千萬美金。」

  老布說著已經感覺到了周身的寒意，橫跨黑白兩道，恐怕沒有人不知道代號為「岐」的藥學研究實驗室。

  研究的藥物從不在市面上販售，只服務於專門的機構和人員。

  藥師「漓」有藥神的美譽，聲明顯赫，震懾黑白兩道。

  「哪個醫學中心！」樓清繼續發問。

  老布低頭想了想，老老實實的回答，「ASI。」

  一個典型的醫藥研究中心，名聲不如藥師「漓」，但也算是挺出名的。

  「我馬上安排人過去交涉，確認一下後續毒素的流向。」

  「不用了，你安排人去和他們購買最新型的毒劑，兩天之後送過來。」溫黎開口，打斷了樓清聯絡的動作。

  現在已經能確定傅禹修中的毒就是從她這兒流出去的毒素。

  ASI在她毒素的基礎上做出了最新的毒藥，通過這些毒藥謀取利潤。

  其中更重要的一點是，ASI的生意百分之八十都在D洲，現在那裡戰亂不休，如果一旦這毒藥被哪方的統領利用了，用於戰火，恐怕事情就不是那麼好收場的了。

  「放心吧，他們也知道這毒素是你的，膽子不會那麼大，敢為所欲為。」

  雖然整個道上都沒有人見過藥師「漓」，可也都知道這個實驗室背後是個龐大的組織。

  ASI不膽子那麼大，敢用整個機構來賭。

  樓清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老布，和溫黎相處了這麼多年，沒人比他更加了解溫黎的性子。

  同樣的老布也是如此，在她手底下做事，必須絕對的服從命令，不得違背規則。

  尤其是背叛主人這樣的事情，怕是溫黎是容不下的。

  「小姐，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老布跪在地上，顫抖著身軀懺悔。

  溫黎看著杯子裡的藍色雞尾酒，目光悠遠，「老布，我們是怎麼認識的？」

  地上跪著的男人一愣，他紅了眼眶。

  「在S洲，我誤入戰區中了流彈，快要被野狼拖走的時候，是您救了我……」

  他曾經想過做一個無國界的醫生，救死扶傷，所以不惜越過安全區到了當時戰火紛飛的S洲，一路上他的確救了很多人，也見到了被轟炸的平民，看到了被摧毀踐踏的城市。

  可如果不是溫黎救了他的命，他早就死在了異國他鄉的戰場上。

  「你跟了我這麼長時間，知道我的規矩是什麼，你要自己動手，還是他們幫你？」

  老布低著頭，他想到了從前，那時候救下他的溫黎也是這樣說話沒有感情。

  可是那個十五歲的小姑娘，救了他的命，收了他在身邊，年復一年，讓他漂泊的心，第一次有了歸屬感。

  隱藏在暗處的人已經蠢蠢欲動，堂內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處理過反叛者了，似乎是嗅到了鮮血的味道，讓他們格外的興奮。

  「是我壞了規矩，我願意接受任何懲罰。」老布跪在地上，兩手垂落身側，筆直僵硬。

  樓清閉了眼，藏在暗處的人一涌而出，一道銀光而過，他切實的聞到了空氣中瀰漫開的腥甜的味道。

  老布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已經被切下來的左手，巨大的疼痛讓慘叫出聲。

  「從今天開始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實驗室的一切，都會被從你頭腦里洗乾淨了。」溫黎看著地上的人。

  老布顫抖著身體強撐著跪起來，牙齒已經咬出了血，磕磕盼盼的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謝小姐不殺之恩，也謝謝您當年的救命之恩，以後您要多保重……」

  老布很快被帶出了室內，負責打掃的人動作很快，瞬間地面光潔如新，仿佛剛才那一幕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老布跟在你身邊幾年，也是一時糊塗犯下了這個錯，他本質不壞。」樓清嘆息道。

  「所以我才留了他的一條命。」

  知道她在想什麼，樓清也明白溫黎當年定的規矩任何人都不能違背，老布沒有壞心，也沒有想過要傷害溫黎，所以結果是好的。

  「這不是你的錯，現在知道也不晚，和ASI那邊交涉，讓他們停止販售。」

  溫黎當年定下的規矩清楚，整個世界戰火紛飛，實驗室所有的毒素不允許販售，怕的就是被用作戰爭，傷害無辜人的性命。

  老布這麼做，怕是後患無窮。

  「識人不清用人不明，就是我的錯。」

  樓清也知道她的性子執拗，沒再多勸。

  「對了，上次你說的親子鑑定結果出來了。」樓清將封好的文件袋遞給她。

  溫黎將文件接過來拆開，最下方的鑑定結果那一欄，赫然顯示了她和陸雪，是親生母女關係。

  「這是第二封，速度一次比一次快，但你真的是陸雪的親生女兒嗎？」樓清都帶著懷疑。

  溫黎和陸雪沒有半分相似的地方，可是DNA的鑑定結果卻證明了這個結果。

  「那我的夢，是怎麼回事…….」溫黎低喃。

  那個滿是猩紅鮮血的夢境，不像是假的，像是她真的經歷過的一般。

  「那只是個夢。」樓清重申一遍。

  和陸雪的DNA鑑定做了兩次，結果都是這個，樓清雖然有懷疑，卻也無計可施。

  「我能確定，她不是我母親，也能夠確定慕家人和我沒有關係。」溫黎給出十分肯定的答案。

  「那你怎麼解釋這個，這DNA鑑定總不會有假的吧。」

  溫黎腦子裡像是閃現過什麼一樣，「重開實驗室，再給我做兩次實驗。」

  無論如何，她都要弄懂困擾了她十五年的問題，一定要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