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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父子的較量

2024-05-15 01:53:33 作者: 筆生花花

  「好,朕現在就隨你去,即刻出發。」

  「啊,現在?」蘇止渝有些詫異,抬頭看了看天色,「陛下,現在時辰太晚了,不如明日……」

  「不,就現在。」魏崇顯起身,「朕去更衣,你在此候著。」

  蘇止渝拱手遵旨,嘴角偷偷翹起。

  不多時,魏崇顯換了一身常服錦衣,看上去宛如一個慈祥的老父親,多了幾分暖色。

  丁丑陪著,蘇止渝帶著魏崇顯來到了小院兒。

  天色已晚,周圍沒什麼人,靜悄悄的格外讓人心安。

  小院的門沒有鎖,留了一道窄窄的縫隙,這是他們居住的習慣。

  因為職業的關係,三人幾乎都是夜間出門較多,索性家中也並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小院兒的門便常年虛掩著,誰回來了直接推門而入,還不會打擾到其他人休息。

  

  「陛下請進,這裡是臣朋友們的住處,他們晚間基本都不在家,所以,陛下不用擔心會有人打擾。」

  小院內果然幽靜得很,偶爾有微風吹動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

  進了小院走幾步,便能看到一條橫著的長廊,後面是一間敞開式的廳堂,桌椅字畫,陳設簡單。

  旁邊有一個大的工作檯,一人正背對著外面躬身忙碌著什麼。

  「王……」蘇止渝剛想叫他,便被魏崇顯止住了。

  但是,魏景山還是聽到了身後的動靜,挺闊的後背一僵,繼而轉過身來,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一時間竟忘記了行禮。

  「王爺。」蘇止渝拱手,微微抬眸沖他眨了眨,遞了個眼神。

  「父……兒臣見過父皇。」魏景山慌忙行禮。

  「免禮吧。」魏崇顯走過去,環視著這間小院,丁丑搬來了椅子,魏崇顯坐在他的工作檯旁。

  「朕就是來看看你。」魏崇顯的眼神停留在他工作檯上,「深夜前來,沒有打擾到你吧。」

  「哦,沒有。」魏景山恢復了如常面色,回到工作位上,坐下。

  「這是在做什麼?」魏崇顯拿起了案桌上的東西。

  「兒臣這是在學習縫補屍體。」魏景山笑笑,「父皇手裡拿的便是人皮。」

  懸在空中的手一滯,魏崇顯的臉僵了一下,「為何學這些?」

  「索性近日閒來無事,做點手工,以後回到戰場上,還能教教弟兄們為犧牲的戰友縫補屍體,也好留個全屍下葬。」

  燭光下,魏景山的眼中帶著溫暖的光,是那樣的篤定堅毅。

  嘆了口氣,魏崇顯看著自己的兒子,「你還在責怪父皇?」

  「兒臣不敢。」

  「你還是想回去?不願意留下來陪著朕嗎?」

  「兒臣屬於沙場,兒臣不屬於廟堂。」

  「朕知道,你在怪朕奪了你的兵權,你怪朕不相信你的定贏軍。」

  嘴角微微向上,無聲地嘆氣,魏景山抬眸看向自己的父親,「父皇是不相信兒臣。」

  「山兒……」

  「兒臣知道父皇想說什麼,父皇也有很多無奈,很多迫不得已。」

  「你就不能理解朕嗎?」

  「不能。」魏景山面色清冷,「拿命換來陛下如今高枕無憂的那些將士,他們不該遭受這樣的待遇,這不公平。」

  「難道你是想要回兵權嗎?」魏崇顯冷色道,「沒了兵權,你堂堂兗王難道就要這樣賭氣,躲起來,做這些不入流的事情嗎?」

  「這些雖不入流,可是這是踏踏實實用手藝換來的日子。」魏景山提高了聲調,「比蠅營狗苟背後算計,要來得踏實得多。」

  「放肆。」魏崇顯的臉上帶著怒氣,「你當真以為朕拿你無可奈何不成?難道,定贏軍沒了你這個統帥就不成了嗎?」

  「父皇,父皇沒了兒臣不要緊。」魏景山正視著面前的人,「但是,如今的南錦朝廷中,除了兒臣沒人會真心對待定贏軍,如今的局面,定贏軍沒了兒臣,就是不行。」

  「魏景山,你不要太驕傲了。」一陣劇烈的咳嗽,魏崇顯冷眼看著自己的兒子,「山兒,你變了。」

  「父皇,又何嘗沒變呢?」

  「丁丑,擺架,回宮。」

  魏崇顯拂袖而去。

  「恭送父皇。」

  「恭送陛下。」

  魏景山和蘇止渝垂頭拱手作揖。

  待門外沒了動靜,方才收了禮節。

  「王爺這又是何必呢?陛下今日剛知道王爺是被冤枉的,本想來講和。」蘇止渝坐在椅子上。

  「本王知道。」魏景山也坐下,笑了笑,「但是本王不接受講和,本王要的是道歉。」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魏景山兩手抱在頭後,慵懶地向後仰去,「咱們的陛下,很快就會知道,今日本王說的是對的,定贏軍只有本王才能帶,南錦,只有定贏軍才能守護。」

  瞪大了眼睛,「所以,王爺這是……要奪回兵權?」

  「你說得對,如今的南錦交到那些酒囊飯袋手上便是白白浪費了本王打下來的安穩江山和百姓和樂。與其讓他們這樣糟蹋,不如自己來。」

  看著他篤定的神情,蘇止渝琢磨著他這一番話,心中在隱隱擔憂著什麼。

  定贏軍人數眾多,被劃分成不同的批次小隊交到了不同人的手上。

  魏崇顯查明了真相,罷免了王從安的官職,還了定贏軍的清白,卻依然改變不了已然成風的趨勢。

  定贏軍的將士官兵,在別人的管轄下,每日免去了操練行軍,變成了給人家打雜的奴婢,打掃豬圈,清理垃圾,伙房裡打下手,清理茅廁等。

  被編制到哪裡,都成了最不被待見,整日被欺負被瞧不起的存在。

  曾經浴血奮戰的英雄,如今成了別人嘴裡的笑柄。

  曾經沙場拼命的將士,如今成了別人欺辱的對象。

  他們的功勳被深埋,他們的殘疾成了別人調笑的對象,他們過著豬狗不如的黑暗生活。

  當暗衛將這一切告訴魏景山的時候,王爺生生捏碎了一個搪瓷茶盞,碎屑滿地,手掌上印出鮮紅的血。

  「王爺還等什麼?」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西舟先生?」蘇止渝一怔,「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哦,是子申兄告訴我的。」西舟邁進小院,臉上帶著笑容,「他近日同之淺妹妹來往甚密,常去漪瀾小築。」

  蘇止渝眨了眨眼,請他坐下,遞了一碗茶水。

  「先生近日來所為何事?」魏景山聲音冷冷。

  「王爺不知道嗎?又出大事了,匪患鬧到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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