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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大逆不道

2024-05-15 01:53:24 作者: 筆生花花

  散朝的人流從大殿裡湧出。

  魏景山失魂落魄地隨著人潮的方向機械的邁步,蘇止渝跟在他身後,看著他踉踉蹌蹌,深一腳淺一腳,生怕他跌倒。

  周圍穿著朝服的人從他身邊經過,有拱手告辭的,有調笑的,有碰到他的,更多的是避得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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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宮門口的時候,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孤零零的王府馬車停在那裡。

  車夫看到他們,趕緊準備駕車。然而魏景山卻仿佛沒有看到一樣,徑直前行,從馬車和車夫身邊經過,眼神空洞,渾身無力。

  蘇止渝給了車夫一個眼色,車夫便駕著馬車跟在他們的身後,就這樣不遠不近地跟著,穿過東西大街,經過街尾小巷,走過店鋪商號,步行走回了兗王府。

  看到他一腳踏進王府大門的時候,蘇止渝提著的一顆心這才放了下來。

  然而下一秒,魏景山直直倒了下去。

  「王爺,王爺。」蘇止渝慌忙上前抱起他,探探鼻息,摸摸脈搏,「快來人,將王爺抬回房間。」

  大家七手八腳將魏景山抬進了臥房,兗王府的大門緊閉,將那一切隔絕在了外面。

  魏景山的房間裡,那人安靜地躺著,仿佛只是睡著了一樣,平靜,美好,呼吸均勻。

  蘇止渝坐在床頭為他把脈,眉頭鬆了松。

  「王爺怎麼樣。」杜威、碧喜、趙連還有管家丁叔等一眾人都在焦急地等待著。

  「王爺沒有大礙,沒有休息好,再加上急火攻心,大約要躺上兩日。」蘇止渝走到案幾前,「杜威,我開個方子你去抓藥。」

  「是。」杜威領命。

  「碧喜,回來按照方子每日三次,給王爺煎藥,你要親自負責,不能讓任何人插手。」

  「是,奴婢明白。」碧喜領命。

  「丁叔,近日或許府上會有人來訪,你和趙連帶幾個家丁守著門,任何人都不要放進來。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打一雙。」

  「是。」

  「是。」

  二人領命。

  看向眾人,蘇止渝嘆了口氣,「王爺被人構陷,今日在朝堂之上丟了兵權。定贏軍以後與兗王再無半點關係。」

  眾人駭然。

  「定贏軍可是王爺的命根子,是王爺拿命換來的兄弟,那是他的眼睛他的手足,這……」杜威紅了眼圈,「這不是要了王爺的命嗎。」

  「哪個殺千刀的,捅腰眼啊這是。」丁叔抹了抹眼淚,「那是八年的心血,出生入死的兄弟,讓他交給別人,他怎麼放心。」

  「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讓我查出來是誰,我直接扒了他的皮,管他是什麼天王老子。」趙連狠狠地咬牙。

  「可是,陛下,就這樣真的同意了?」碧喜覺得難以置信。

  無奈的笑笑,蘇止渝垂眸,「最讓王爺接受不了的就是這個,定贏軍交給別人他不放心,那是他的兄弟,他拿命護著的人。但是,陛下卻親口同意了。」

  「王爺該有多寒心啊。」

  眾人沉默。

  「你們去忙吧,晚飯做點好吃的,王爺如今身子不好,我們更要打起精神來,幫他撐住這個王府。」蘇止渝提了口氣,「大家都要吃好,照顧好自己的身體,這幾日有的忙了,定贏軍交接的事情都交給杜威全權處理,其他府里大小事宜丁叔和趙連就辛苦些。」

  「是。」

  「可是,我們難道就這樣坐以待斃嗎?」

  「不會的。」蘇止渝磨牙,「我會連本帶利還給他們的。」

  眾人退去,房間裡只留下蘇止渝一人陪著他。

  看著眼前的人睡得這樣平靜,清晰的下頜線,緊閉的鳳眸,濃密的羽睫輕垂,那樣美,那樣冷。

  蘇止渝的心被牽動了一下。

  打來一盆熱水,蘇止渝慢慢地給他擦臉,隔著錦帕撫摸著他的眉眼,他的臉頰,他的唇。

  「王爺,屬下斗膽,幫王爺更衣。」

  說完,蘇止渝便開始解他的衣帶,一件件脫去外衣,她的動作輕柔緩慢,生怕弄疼了他,弄醒了他。

  捋了捋鬢髮,那人仍舊閉目躺著。

  「王爺心裡難受,屬下都明白。」蘇止渝也脫去了沉重的朝服,換上了舒適的衣裙,此刻正盤著腿坐在他的床腳。

  「您是擔心定贏軍日後的前途,也傷心陛下的態度。」她不徐不緩地說道,「依屬下看,王爺不必擔心,也不必難過。定贏軍是您一手帶出來的,他們都知道您了解您,即便暫時離開您,也會應對好情況,照顧好自己的。」

  往後仰躺著,給自己墊了個軟墊,「至於陛下,天子之心向來都是最難揣測的,所謂先君臣,後父子,能有今日奪兵權,就會有一日還兵權,不過是利益局勢決定罷了。」

  他在一邊靜靜躺著,她在一邊慢慢說著。

  「這些日子屬下看明白一件事。」蘇止渝聲音平緩溫柔,「王爺無心大位,無心權勢名利,可是別人卻不這麼想,滿朝文武從上到下,盼著看您笑話,等著瞧您落馬的,大有人在,這是人心,您不可逆,也不可阻,可是,如今的南錦當真交到這些人手上,王爺您真的放心嗎?」

  「不想個根本的法子,這定贏軍您護得了一時,卻護不了一世。」

  「您辛辛苦苦沙場征戰,拿命換來的盛世太平,您抗擊了外敵,可是只能看著自己人跑上來撕咬,您甘心嗎?」

  「所以,一直以來王爺都錯了。想要永遠的清明盛世,想要長治久安的繁榮昌盛,別人都靠不住,那些蠅營狗苟的大臣靠不住,那……」蘇止渝頓了頓,瞧了一眼另一邊的那人,繼續說道,「恕屬下無狀,那端坐高台心機深沉平衡關係的皇帝陛下,也靠不住。王爺,您只有自己來。」

  「屬下這些話說得有些忤逆,但是王爺想一想是不是這個理。」

  她說的是肺腑之言,他躺在那裡,卻聽得真真切切。

  是啊,自己只求真相,只想報仇,之後便離開是非安居樂業。可是真的能夠如此嗎?他這兵權讓多少人覬覦,他的功績讓多少人膽寒,他們恨不得他死掉。

  他成了他們的心腹大患,也成了陛下,他父皇忌憚的對象。

  房間裡安靜得仿佛能聽到燭火跳動的聲音。

  「蘇止渝,你大逆不道。」他睜開眼睛,聲音有些沙啞,「但是本王餓了。」

  蘇止渝彈跳起來,「屬下這就傳晚飯。」

  他吃了滿滿兩大碗飯,比平時吃得多,吃得放肆,吃得不再克制。

  「明日起,兗王府閉門謝客,就說本王病了。」他冷聲吩咐。

  「是,屬下已經安排好了。」

  「你跟我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最近順京出了一個名人,據說這位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無所不通無所不曉,他教孩童念書識字,還幫百姓疏解心中積鬱,簡直成了百姓心中的神明。」

  「王爺懷疑此人與這個案子有關?」

  魏景山點點頭,「最起碼,那幾句童謠,可不是小小孩童可以編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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