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各執一詞
2024-05-15 01:53:08
作者: 筆生花花
「王爺莫要羞辱臣女了。」柳溪湄哭泣著喝道,「當時房中只有你我二人,何來證人?王爺難道是要看著臣女羞愧自戕才肯善罷甘休嗎?」
好傢夥,這大鍋從天而降,怎麼一說起證人,這位剛才還悽慘蒙圈的大小姐瞬時變得伶牙俐齒思維敏捷了?
「湄兒莫怕。」皇后順勢而上,「陛下,臣妾看此事關係到湄兒的清白和皇家的顏面,不如讓臣妾帶回寢宮慢慢審問,陛下勞頓一天,先去歇息吧,別為著這事再傷了身子。」
瞧瞧,多麼體貼,多麼周到,既考慮到了女子清白,又照顧了皇家臉面,還順帶擔憂了一把皇帝的身體。
「也罷,那便辛苦皇后了。」魏崇顯狠狠瞪了一眼魏景山,拂袖而去。
望著皇帝遠去的背影,姚氏收回目光,變了臉色,「將湄兒抬到慈寧宮去,兗王同去,其他人,都散了吧。」
「娘娘。」蘇止渝拱手,「方才湄兒姐姐落水,是本官救了她,發現湄兒姐姐體內還有淤泥和髒水,畢竟是女兒家,恐怕太醫不甚方便,下官願隨同前往。」
瞅了一眼蘇止渝,皇后應允。
一眾人隨著皇后的步輦直奔慈寧宮而去。
蘇止渝凝眉思索,這件事情多半是皇后蓄謀柳溪湄栽贓陷害,面對一眾女眷,王爺恐怕有口難辯。而且,就依著那位爺的性子,八成是不屑,懶得跟她們囉嗦,就怕會吃虧。
刻意放慢了速度,蘇止渝走到了魏景山身邊,「王爺方才說的證人是誰?」
「一個宮女,說是皇后身邊的,承了皇后懿旨來請本王。」魏景山仍舊漫不經心的樣子。
這能叫證人嗎?大哥,你平時看著挺聰明啊,這樣的宮女早就不知道讓皇后遣到哪裡去了,上哪去找?
蘇止渝仰望了一眼蒼天,嘆了口氣,「王爺,現在來不及解釋,王爺一會聽我的便是。」
魏景山一滯,轉頭看她,蘇止渝給了他一個聽話的眼神,跑了。
望著她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魏景山嘴角彎彎,心情很好地大步向慈寧宮走去,仿佛去迎接他美好的未來一般。
慈寧宮內,燭光燃得通亮。
教人奉上茶水,姚氏溫和地沖柳溪湄道,「湄兒莫怕,你仔細說說是怎麼回事。」
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柳溪湄眼淚汪汪道,「回娘娘,方才在內廳晚宴上臣女正在同一旁的女眷們飲酒暢談,可是不小心臣女的酒弄濕了衣裙,實在有礙觀瞻,想著一會還要去放燈,臣女便讓靈兒陪著一起走到隔壁的偏殿,想著可以烘烤乾再穿。」
柳溪湄氣息不穩,深深吐了口氣道,「靈兒拿著臣女的外衣便出去了,偏殿裡一個人都沒有,臣女便等在那裡。誰知,可能是白日裡太累了又喝了酒的緣故,臣女竟然躺在榻上睡著了。」
又吐了一口氣,柳溪湄用手壓著自己的胸口,「可是就在臣女昏睡之時,突然覺得有人來了,一睜眼便看見……」
柳溪湄看了一眼旁邊的魏景山,「便看見兗王殿下壓在臣女身上,欲對臣女……」
柳溪湄痛哭流涕,已經哽咽道說不出話來了。
「皇后娘娘。」靈兒俯身貼著地面,「小姐句句屬實,這是小姐的外服,奴婢拿去烤乾,回來便看到偏殿的大門開著,小姐不在裡面,然後就聽到說有人投河了,奴婢便趕了過去。」
姚氏凝眉問道,「之後呢?」
「之後,奴婢便到河邊看到小姐被人救起,渾身濕透,是……是蘇大人在給小姐救治。」
掃了一眼殿內,姚氏問道,「咦,蘇大人呢?方才還說跟來的,怎麼不見人影?」
「娘娘,微臣在。」蘇止渝從外頭慌忙跑進來,手中還端著一個托盤。
看著進來的人,魏景山瞳孔微縮,一張帥臉抽搐了一下。
垂頭跪地行禮後,蘇止渝說道,「回娘娘,臣方才去熬了薑湯給湄兒姐姐暖暖身子,姐姐剛落水受寒都還沒有喝過一口熱的呢。」
說著便走到柳溪湄身邊,呈上薑湯。
柳溪湄盈盈一禮,「大人有心了。」
「果然還是蘇大人細心,蘇大人剛才可聽到了湄兒和這個婢女的證詞?可有疑問?」姚氏看著蘇止渝。
「回娘娘,臣都聽到了,沒有疑問,句句屬實。」說完蘇止渝便退到了魏景山身後,站在了暗處。
魏景山身子一僵,眉頭微蹙。
「王爺也聽到了,現在人證都在,王爺還有何話說?」姚氏一雙眼看向魏景山,語氣傲慢。
「本王的確去過那偏殿,但本王什麼都沒有做過,也沒有看到任何人。」魏景山鳳眸上揚,盯著皇后,「本王倒是想問一下母后,分明是母后身邊的宮女將本王叫去偏殿,說承了母后的懿旨請兒臣前去。怎麼母后不知嗎?」
「荒唐。」皇后嗤笑,「本宮何時叫過殿下去便殿?」
「哦?」魏景山垂眸冷笑,「那便奇怪了,那便是那宮女假傳懿旨了?」
「既然王爺說是本宮差遣宮女去請王爺,那便讓王爺來認一認吧,看是哪個宮女,也不能平白冤枉了王爺?」
「就聽母后的。」魏景山扯了扯嘴角,露出厭惡的神色。
「來人,將慈寧宮內所有的宮女都叫來,讓兗王辨認。」皇后一聲令下,奴才們忙碌起來。
「王爺。」後面的人輕聲呼喚。
「你是誰?為何冒充蘇止渝?」魏景山不動嘴唇,聲音低不可聞。
「民女若一,是鄭大人的妾室,是蘇大人拜託民女這樣做。」若一輕聲說道,「蘇大人說,讓王爺一切聽臣女的便是。」
「王爺。」姚氏提高了嗓音,「請王爺看看吧,到底是哪個宮女?」
「你……」魏景山還想說什麼,卻被打斷,無奈地看向下面跪著的一眾宮女。
必然是沒有的,魏景山心中有數。
「王爺,臣女說,王爺聽著便是。」若一緩緩開口,只有二人可以聽到。
眾人皆不做聲,等待著魏景山辨認。
片刻後,魏景山抬眸看向皇后說道,「沒有。」
「哼。」姚氏冷哼一聲,「既然如此,那便是王爺撒謊了。如今湄兒清白已被王爺玷污,以後如何嫁人?」
柳溪湄又是一陣啜泣。
「湄兒,別哭了。」皇后緩了緩神情,「都是好孩子,王爺畢竟是皇子,喝了些酒對你情不自禁也正說明了王爺是喜歡你愛重你的,要本宮說,不如你們的人擇日成婚,喜結連理,豈不是皆大歡喜,本宮也是因禍得福,做了件大好事。」
好傢夥,來得夠快的,也不鋪墊一下。
「絕無可能。」魏景山聲音冷冷,臉上的表情陰鷙可怕。
「兗王,不要太任性了。」皇后著實生氣了,厲聲喝道,「你欺湄兒在先,本宮只有這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你若是不同意,那本宮便交給你父皇處理吧。」
「皇后娘娘莫急。」魏景山冷笑道,「本王說了有證人,必定是有證人的。」
「證人在何處?」姚氏頗為不耐煩,「這裡的人你也都看過了。」
「就在殿外。」
眾人一怔,柳溪湄驚悚地看向皇后,二人皆是臉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