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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報復

2024-05-15 01:51:45 作者: 筆生花花

  瑩白的腳掌上三顆硃砂痣。

  「這……」蘇止渝想要抽回自己的腿,無奈被人家攥得死死的。

  「已經三顆了,出生的時候只有一顆,八年前家破人亡的那天生出來第二顆,前幾日發燒生病,生出來第三顆。」

  魏景山聽得出神,蘇止渝順勢抽回自己的腿,蓋上褲管,既然被發現乾脆就說出來也無妨。

  「我自己並未當回事,似乎也並不是什麼絕症。」

  她沒有說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虛弱、怕冷,回答戛然而止。

  「姑娘,桃花粥好了。」碧喜端著碗在門口通報。

  「你先休息吧。」魏景山轉身走出房間。

  房間裡,魏景山將自己浸泡在浴桶中。

  熱氣升騰,那三顆硃砂痣在他腦海中縈繞,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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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後,魏景山走出浴桶,擦拭著身上的水,他摸了摸自己左胸處勾陳六星的圖案。

  這終究是惹人遐思萬千的存在。

  夜深人靜,卻是漪瀾小築一天當中最為熱鬧的光景。

  但是今晚大堂里卻看不到嬌娘穿梭逢迎的身影。

  房間裡,嬌娘面紅耳赤,氣喘吁吁。

  面對眼前的男人,她使出了渾身解數,卻依舊無法說服他。

  「你冷靜一點。」嬌娘提高了音調。

  「如何冷靜?那是我的女兒。」男人情緒異常激動。

  「我都說了她無事,只是傷了腿。」嬌娘急得滿頭是汗。

  「她從小到大都不曾受傷,如今,你讓我如何向伯庸交代。」男人流淚。

  「是我的錯,我不該……」

  「我已經同你講過了,你的要求我不會答應。你的什麼公子,我亦是毫無興趣。請你讓我離開吧,看在多年的情分上。」

  男人苦苦哀求。

  「再等兩日了,他就要來了,他會有事情要親口對你說,若是你還不答應,那我便不再留你。」嬌娘無奈地坐到了一邊拭淚,想了想說道,「我再想想辦法,讓你看她一眼,你覺得可好?」

  「此話當真?」男人激動地站了起來。

  嬌娘鄭重地點點頭。

  燭火躍動,屋內的一切都變得忽明忽暗。

  次日一早,鄭景便頂著熊貓眼登門而來。

  「王爺,下官昨夜連夜審案,那人全招了。與蘇侍郎推斷的分毫不差,真太神了。」

  魏景山正在用早飯,不置可否,吃得專注,聽得專注。

  「王爺,蘇侍郎傷勢如何?屬下可否去探望一下。」

  「鄭大人辛苦,先坐下來吃飯。」

  魏景山一個眼神,杜威為鄭景添置碗筷。

  「那便謝過王爺。」鄭景很開心地坐下,將帶來的食盒放在一邊。

  「那是什麼?」魏景山看著食盒問道。

  「哦,是內子為蘇侍郎做的點心,來探病總不能空手不是,內子的手藝一絕,想必蘇侍郎定會喜歡。」鄭景一臉驕傲。

  魏景山眉峰一挑,「本王竟不知鄭大人已然成親。」

  「哦,不是,是一個侍妾,下官尚未婚配。」

  魏景山點點頭,心情大好。

  二人吃完飯,來到蘇止渝的房間裡。

  「蘇侍郎,現下可好?還疼嗎?傷得到底重不重?……」

  「謝大人關心,我已經無礙,就是皮外傷,沒什麼的。」蘇止渝翹著腳坐在床上。

  「這是下官帶來的,特意給蘇侍郎做的點心。」鄭景打開食盒。

  「這可是鄭大人的夫人特意為你做的。」魏景山補充。

  「那要多謝夫人了。」蘇止渝受寵若驚,看著那些精緻的點心,不禁愣住了。

  桃花酥,桃花酪,桃花羹……

  他怎麼知道自己喜歡桃花做的食物,而且,這些點心的樣式、味道,竟然與母親做的一般無二。

  同樣愣住的還有魏景山,桃花點心是蘇止渝最愛,他也是才知道的,這個人又是怎麼知道的。

  「吃呀,可好吃呢。」鄭景熱情地招呼。

  「哦,我竟不知嫂夫人的手藝如此精巧。」蘇止渝默默吃著手裡的點心,那味道太熟悉了。

  這世上無人能做出母親做的桃花酥的味道,那是她兒時的記憶,獨一無二的。

  「內子喜歡桃花做的食品,是以會保存很多桃花干,做起來也別有風味。」

  蘇止渝點點頭。

  「鄭大人方才說那案犯全部招供,不知你可還有什麼想問的?」魏景山看著出神的蘇止渝,適時地轉換了話題。

  「哦?」蘇止渝果然來了精神,「當日我找他算命的時候,他曾經說起過什麼世態炎涼,好人受欺負……之類的,而且,動手的那天晚上他也一直指責我是蛀蟲、敗類。我想,鄭大人能否安排我見見他?」

  「不行。」

  「可以。」

  鄭景和魏景山幾乎異口同聲。

  屋內一陣靜默。

  「那,既然王爺同意,下官這就回去安排。」鄭景尷尬陪笑,「可是,蘇侍郎的傷……」

  「本王抱她過去。」

  蘇止渝:「……」

  鄭景:「……」

  杜威:「……」

  碧喜:「……」

  大理寺,審訊室。

  兇犯就是那個給蘇止渝算命的書生。

  此時瘦高的人已經脫了形,眼窩深陷,面色土灰,口唇乾裂,身上的傷口已經潰爛。

  「你可認得我?」蘇止渝坐在軟椅上,腿上蓋著薄毯。

  那人有氣無力,不抬頭,也不搭理。

  「先生,你並非歹惡之人,小女不明,先生為何要濫殺無辜?」

  「呸,惺惺作態。」那人朝她啐了一口唾沫。

  旁邊的獄卒便要拔刀,被魏景山制止。

  「你的妻子是怎麼死的?你們有孩子嗎?」

  聽到這樣的問題,那人似乎突然崩潰一般,長出了一口氣,濁淚順著臉頰流下。

  「妻子?孩子?家?哈哈哈哈……她們早就死了,早就沒有了,都是因為你們這些蛀蟲、敗類。南錦,氣數已盡,不久矣。」

  「休要胡言亂語。」蘇止渝氣勢洶洶,「你的家人死了,你就可以去殺別人的家人女兒嗎?被你殺死的那些姑娘,她們還都是如花的年紀,你這樣做比蛀蟲還不如。」

  「我要報復。」那人突然歇斯底里,「我就是要報復你們,我們的家鄉發生水患,我的家人都死了,朝廷不管不問,你們憑什麼在這順京城內享樂快活,憑什麼?」

  南方水患?朝廷不管不問?可是陛下不是這樣說的啊,明明派去了幾批人去救災了啊。

  還有顧恆……

  這是怎麼回事?

  蘇止渝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頭皮發麻,一陣眩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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