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潛伏的嬌娘
2024-05-15 01:51:00
作者: 筆生花花
四目相對,兩個人互相給了對方一個默契的眼神。
「你們是說那漪瀾小築的老闆娘?」五哥有些不解地看著二人,「可能嗎?」
「五哥與那嬌娘可熟悉嗎?」魏景山看著五哥,一雙鳳眸微微上揚。
「打過交道。」五哥不由自主地低下頭,臉頰微微發紅。
「此人甚是聰明溫柔,因為都喜歡詩詞,故而通過朋友見過幾回。」
「五哥,你竟也是那漪瀾小築的常客嗎?」蘇止渝揶揄道,仿佛發現了新大陸。
「不是,我們是在草廬見過。」
「草廬?」魏景山抬眸。
「哦,就是詩社。文人雅客喜歡的吟詩作賦的交友之地。」五哥解釋。
「鄙人此生無緣科甲,哎,也只能偶然去草廬逛逛,聊勝於無。」
蘇止渝扁了扁嘴,拍了拍五哥的肩膀以示安慰。
「那嬌娘可是詩詞歌賦樣樣精通的,為人豁達溫柔,真看不出她竟能做出此事。」
五哥又一次搖搖頭,好似頗為惋惜。
「五哥說說這幾個屍格吧。」蘇止渝將三張屍格還給五哥。
「這幾起案件都是同一人所為,手法極其殘忍,兇器應是刀劍之類的利器,下手很快,脖頸處一刀斃命,之後切去肢體。」
「兇手都切去何處肢體?」
「第一個是頭顱;第二個和第三個是兩臂。」
「今日的案件卻是中毒在先,然後用一把外域的短刀割喉,繼而砍去雙足。」
三人沉默不語,卻都在凝眉思索。
片刻後,蘇止渝長出一口氣。
「這兩起案件都頗為詭異蹊蹺。先拋開這些不談,我覺得嬌娘如此行事,背後定有秘密,別忘了義父也在漪瀾小築里。」她看著魏景山。
「今日上午,你出去之後我便開始向翦盈打聽事情,嬌娘的耳目時刻監視,當我詢問到義父的時候,便被嬌娘趕了出來。還有那個之淺姑娘,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不對勁。」
「我還看到了一個身影,就在三樓,一個男人的身影。」
「這個漪瀾小築,可疑之處太多了。那男人是誰?嬌娘到底為何殺人?這到底與義父有什麼關係?之淺又是怎麼回事?」蘇止渝凝眉,巴掌大的小臉皺成了一團。
「看來,我們還得再去一次。」
「可是,還進得去嗎?我們可是被人掃地出門的。」蘇止渝怏怏。
「辦法自是有的。」
……
漪瀾小築內,燈光昏暗,房間裡端坐二人。
嬌娘拉著之淺的手,溫柔呵護。
「今日為何如此焦躁?」語氣中充滿寵溺和慈愛,溫柔倍至。
「實話實說而已。」之淺依舊嘴角帶笑,「嬤嬤怎的如此說呢。」
「你是何等心性之人,我還不知嗎?」嬌娘鬆開了手,略有嗔怪,「從不多管閒事,天塌下來也自是一派淡然處之。今日卻如此唐突。」
之淺低頭不語,一雙長睫在臉頰上投下一片陰影。
「之淺,你是何等人?為何要參與是非之中,為了他竟然還撒謊。」
之淺抬起頭,一雙杏眼灼灼,想要說什麼,又沒開口。
「你今日之舉可曾想過會遭到如何非議?你以為你做了證人此事就了結了嗎?」嬌娘繼續循序善誘。
「你以為那鄭大人可是相信了你的證言?」
燈下,之淺凝眉。
「我知道嬤嬤自是不相信的。」她緩緩開口,聲音依舊玲瓏動聽。
「但是方才嬤嬤卻說錯了。那鄭大人自然不信我的證言,但是他需要我的證言。」
嬌娘一怔。
「嬤嬤仔細想想,那鄭大人問了多少人,都是什麼樣的證言?而僅我一人與他人不同,卻因此收場。」
之淺挪了挪身子,面向嬌娘而坐。
「嬤嬤今日操之過急了。」
一語即出,嬌娘的身子仿佛被別人釘住一般,額角微微滲出薄汗。
「女兒想問嬤嬤,那顧恆是誰?」
嬌娘眯起雙眸,臉上乍紅乍白。
「這些事情你莫要過問。」
「嬤嬤糊塗。」之淺嘆息道,「朝廷命官可是嬤嬤能夠軟禁的?」
「你?」嬌娘條件反射地站了起來。
「小小年紀,你懂什麼。」聲音陡然凌厲起來,「這些話莫要再提。」
「嬤嬤……」之淺著急。
「之淺。」嬌娘看向她,眼神中充滿了警告,「非禮勿視,非禮勿聽。記住,不要管你不該管的事情。」
「可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好人被冤枉。」之淺倔強起來,語氣執拗且堅決。
「是嗎?」嬌娘冷笑,「你莫不是看上他了吧。」
「嬤嬤……」之淺的臉騰的一下紅到了脖子根。
「嬤嬤也是過來人,你的心思我都明白。」嬌娘的語調變得柔和了許多。
「還記得嬤嬤如何教你的?切莫動心動情,無心便無憂,無情便無懼。」
「可是嬤嬤也並非無情之人。」之淺雙眼含淚望著嬌娘,「嬤嬤將我們撫養長大,豈是無情之人?為何如此教養我們?」
「這是為你好。」嬌娘正色道,「以後不許你走下這層樓梯。」
「不要。」之淺淚奔,「我看到那顧恆了,嬤嬤對他,其實……」
「不要再說了。」嬌娘疾言厲色。
她緩緩起身,撫了撫身上的華服錦衣。
「忘記你今天看到的一切,還有你剛才說的話,忘記那個人。」
說完,她轉身走向房門。
「嬤嬤。」之淺在身後痛哭,「難道嬤嬤看不出,那鄭大人在處心積慮地保護那人嗎?」
嬌娘凝眉,轉過身子。
「嬤嬤,鄭大人都不敢觸碰的人,嬤嬤真的要去碰嗎?」
嬌娘冷笑,「之淺,你太聰明了,可是你說錯了,嬤嬤並不想碰他,只想讓他不要再來。」
「那嬤嬤以為他們為何而來?」之淺步步緊逼。
嬌娘愣住。
「嬤嬤也想明白了吧,他們想要的答案沒有得到,當真不會再來嗎?嬤嬤今日卻是當真犯下了一個愚蠢的錯誤。」
之淺說完,伏案大哭。
嬌娘緩緩走出房門,吩咐人看緊了她。
回到自己的房中,嬌娘癱坐在榻上。
之淺說得沒錯,今日操之過急,犯下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
潛伏了八年,她終於暴露了自己。
窗外,夜色撩人。
樓下,笙歌艷舞。
屋內,形單影隻。
這一夜,有多少人難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