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要不,繼續?
2024-05-15 01:50:39
作者: 筆生花花
一間逼仄的暗房內,身著錦服的女子,正看著她。
那是一個像母親一樣年紀的女人,但渾身散發著溫暖的力量。
她笑著看著蘇止渝,不言不語,卻似已經說了千言萬語般。
那雙眼睛,明亮瀲灩,讓人忍不住想要陷進去。
忽然,一陣冷風吹來,塵土飛揚,迷了眼睛。
再睜眼的時候,女子消失不見,蘇止渝驚慌失措大聲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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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
蘇止渝猛然坐起,發現是一場夢。
摸一摸額頭的薄汗,不免心驚肉跳。
明明是個不認識的人,為何如此在意害怕;明明不是噩夢,為何驚悚。
蘇止渝定了定神,看了看外面的天光,東方既白。
天就要亮了。
秋日的早晨空氣涼薄,微微透著寒意,預示著冬日的來臨。
她想翻身下床,只覺一陣天旋地轉。
隨即暈倒在床上。
不知過了多久,再次醒來的時候,眼前一片模糊,一個人若隱若現。
「魚大夫,你怎麼了?」杜威一臉著急。
蘇止渝說不出話,只能慢慢搖搖頭。
「我已經找軍醫給你看過了,魚大夫你發燒了。」
杜威在軍營里待習慣了,嗓門本來就大,這會趴在蘇止渝耳朵邊,她覺得自己快要被他震暈了。
蘇止渝的一張臉皺了起來,杜威以為她難受得不行了,拔腿就跑。
「魚大夫,你等著,我去叫王爺。」
蘇止渝來不及制止他,人已經沒影了。
蘇止渝躺在床上,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好燙。
難怪杜威嚇到了。
杜威的確是嚇到了,昨天還好端端的人,今日成了這幅模樣。
他跑到魏景山的大帳前,王爺正在寫著什麼,不敢上前打擾,急得直打轉。
「何事?」魏景山聲音冷冷的。
聽到王爺叫自己,杜威如釋重負,「王爺,魚大夫病了。整個人都燒紅了。」
魏景山怔了一下,手中的筆頓住,隨即繼續寫字。
「可找了軍醫?如何說。」
「找了,大夫說是累著了,還說魚大夫體弱,許是連日緊張,操勞過度所致。」杜威如實稟告。
「可是,魚大夫看似很難受的樣子,王爺……」杜威欲言又止,在那干著急。
魏景山寫完手上的字,吹乾,折起來,走出來交給杜威。
「傳回宮裡。」
說完大步朝蘇止渝營帳走去。
大帳內一股藥味。
蘇止渝躺在床上,平素里那張瑩白的小臉此時燒得通紅。
魏景山摸了摸她的額頭,皺了皺眉。
她的床頭放著一碗喝過的藥。
此時那個活蹦亂跳自信陽光的小個子現在變成了虛弱無力的病秧子。
整個人沒了神氣,蔫蔫地躺在那裡,柳眉緊皺,卻一聲不吭,安靜得讓人心疼。
這樣一個小小的人睡在床上,蓋著被子,瘦弱得仿佛被子下面沒有人一般。
魏景山打來水,用帕子沾濕,輕輕地覆在她的額頭上。
不多時,帕子就熱了,拿下來再重新用涼水濕透、擰乾,又覆上去。
如此往復。他坐在她的床沿,動作緩慢細緻,小心翼翼。
房間裡斜射進來的陽光,逐漸偏移了方向,直到日落西山。
「王爺。」她終於甦醒,聲音虛弱。
蘇止渝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中間幾次迷迷糊糊的轉醒都能看到魏景山的面龐,還有他那修長纖細的手指,給自己的額頭降溫。
就這樣迷迷糊糊的一整天,他都在自己的身邊。
蘇止渝覺得有些抱歉,「屬下沒事了,王爺事務繁忙,不用管我……」
她強撐著想要起身,怎奈渾身無力,只能手上用力,也不知是抓住了錦被還是帶子,她用力想要將自己帶起來。
魏景山一個沒留神,只覺得腰上的飄帶被人死死拽著,整個人猝不及防向正前方撲了過去。
她正要起身,身子向上,卻不料一下被閃了力道,被人正正壓回床上。
倒下的一瞬間,她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他的唇不偏不倚正覆在她的唇上。
那柔軟細膩的觸感,讓他瞪大了眼睛。
面前的人緊閉雙眸,羽睫因為緊張還在微微顫抖。
兩個人緊緊貼著彼此,她聞到了那股熟悉的清新香味。
蘇止渝緩緩睜開眼睛,那雙鳳眸正盯著她看,微微上揚的眼角,眼睛裡有如一汪清潭,深邃不見底。
她只覺得自己心跳加快,連呼吸都凝滯了。
他的唇飽滿潤澤,微微的鬍鬚感,充滿了男性的氣息。
他看著發呆的她,輕輕抬起唇。
「要不,繼續?」他附在她的耳邊。
一股溫暖濕熱的氣息噴薄而出,她的耳朵痒痒的。
「嗯?」她一怔,隨即面紅耳赤。
她的反應好像一個受了驚嚇的小兔子,驚懼、羞澀、不知所措。
這一切,他盡收眼底。
魏景山慢慢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看了看躺在床上抱著被子的蘇止渝。
「你已經不燒了,起來吃晚飯吧。你這樣子,好像本王怎麼了你一樣。」
蘇止渝:「……」
他走出她的營帳,這才長出了一口氣,不覺摸了摸自己快要跳出來的心臟。
還好,本王反應快,沒有在她面前丟臉。
邁著雀躍的步伐回到自己的營帳,他心情似乎還不錯。
吃過晚飯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蘇止渝惦記著傷員,便開始一個一個地查看。
她每個傷員都不放過,親自檢查,一一上藥,並且教會他們日常護理和相互用藥。
軍醫們看到蘇止渝都圍上前,魚大夫長魚大夫短地請教。這些日子她也跟著這些軍醫學到了不少知識,大家相互切磋,而她的方法更加劍走偏鋒,不似尋常醫者溫和,卻更加兇猛有力。
看著那些白髮白須的老者端著手中的醫書畢恭畢敬地向一個黃毛丫頭請教,魏景山不免有些疑惑,她才多大年紀,即使家傳,又如何能做到小小年紀造詣頗高。
有一種人靠的是天賦,就像自己天生會打仗一樣。
魏景山不免想起了八年前出征的那一刻。
從未上過戰場的他,那一日接到聖旨,讓他掛帥出征北伐。
不僅是他,闔宮上下均是如遭雷劈。
雖說他善騎射,可那都是在皇宮內平日練習模擬,從未上過戰場的他,又如何一下子統率三軍。
且不說那些軍事情報,地勢敵情,就說他本人,也才剛剛十二歲。
但是,聖旨下,不可逆。
他披掛上陣,從此開創了屬於自己的天地。
從那一刻起,他才真正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的熱血。
是十二年來在宮廷內隱忍、躲藏所體會不到的興奮和激動。
那是他骨子裡的躁動,是他的天賦,更是他的宿命。
經過一番折騰,蘇止渝的病是徹底好了,只是有些腰酸背痛口乾舌燥。
「魚大夫,王爺有請。」杜威來叫他,說王爺要送她大禮。
蘇止渝這才想起昨日王爺說過有大禮。
她跟著杜威來到魏景山的營帳內。
魏景山端坐於案前,面前地上跪著一個人。
那人一身囚服,頭上被黑色的頭套蒙住,看不到臉。
魏景山示意,杜威上前,摘掉了那人的頭套。
蘇止渝頓時覺得頭皮發麻,全身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