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狐狸精
2024-05-15 01:35:52
作者: 南酥青子
蘇敘白來的時候,胡家人正哭天喊地地鬧著,謝澄胤倒是一點不慌地在一旁站著,眉眼間還帶著淡淡的笑意,縣丞只覺得一個腦袋兩個大,不知道要怎麼應付,瞧見蘇敘白來的時候,就好像看到了救星一般,蹭地一下就站了起來。
「蘇公子……」縣丞滿臉為難地看著蘇敘白,「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雙方各有各的說法,我也捋不清到底怎麼回事!」
「他!」蘇敘白看了一眼一旁跪坐在地上,捂著臉半昏半醒的胡公子,冷哼一聲,「砸我鋪子在先,傷我府上的人在後,後來還想強行帶走我的娘子,算得上是強搶民女了吧!」
「按我朝律法,強搶民女是何罪名啊,縣丞大人?」謝澄胤看著站在那裡的縣丞,目光裡帶了幾分審視。
縣丞被謝澄胤看得心裡發毛:「我朝律法,諸強姦者,流三千里,配遠惡州;未成,配五百里;折傷者,絞。」
胡家人一聽,立刻就跳了起來:「你胡說八道什麼呢,什麼叫做強搶民女啊,我兒子什麼都沒有做,就被打成這副樣子,你不能因為人家是京城來的,就胡說八道啊!」
謝澄胤冷眼看向哭鬧的胡太太,目光中帶了幾分鄙夷:「什麼都沒有做?顛倒黑白的話,你們家可真是隨口就說啊,本地富商,不知道救濟平民也就罷了,還打砸競爭商鋪,更是強搶民女,樁樁件件,哪件不是重罪!」
縣丞聽著謝澄胤的話,捏著袖子,小心翼翼地擦拭著額頭上沁出來的汗水。
「你這是什麼意思?」胡太太可並不管什麼律法,她盯著謝澄胤,冷笑一聲,「什麼叫做打砸商鋪,本就是你們搶生意在先,我兒子不過是上門理論,至於那個小賤人,不過一個妾室,狐狸精一般的玩意兒,你憑什麼說我兒子強搶民女,誰知道,是不是她湊上來的!」
站在那裡的蘇敘白臉色驟變,他盯著胡太太,一句話沒說,就這麼冷眼看著她。
胡太太被他看得有些心虛,但還是梗著脖子大喊道:「看什麼看,難不成我還說錯什麼了,狐狸精一般的東西,送到我兒子跟前我兒子也會必要,還用得著他自己去搶嗎?」
謝澄胤看了一眼蘇敘白,眼見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皺起了眉頭:「縣丞大人還真是好脾氣啊,竟然任由一個民婦在大堂上大喊大叫!」
謝澄胤說話的聲音並不大,可是聽在縣丞的耳朵里,卻像是震天響的擂鼓,一下接著一下地敲擊著。
「啪!」驚堂木高高舉起,重重地落下。
堂下的人瞬間安靜,縣丞看著面前站著的人,片刻的猶豫過後,堅定的開口道:「胡陳氏,你擾亂公堂,罰二十大板!」
胡太太怎麼都沒有想到平日裡對自己分外客氣的縣丞,今日居然要對自己用罰,她滿臉的不可置信:「縣丞大人……」
而此時的縣丞,已經明白了自己的立場,他滿臉的堅定,身旁的衙役雖然驚訝,但還是上前壓住了胡太太。
板子打起來的時候,胡太太的哭喊聲,只怕是方圓五里都能聽得到了,謝澄胤和蘇敘白就在一旁站著,面無表情的看著。
一直等到胡太太打完了,蘇敘白才看向縣丞,並且說道:「我家娘子受了驚嚇,今日想來,也沒有辦法來這裡作證,但是我蘇敘白既有訴狀,且有人證,罪人也是被縣丞大人親手抓回來的,關押個一兩日,等我家娘子好些了,再來作證如何?」
蘇敘白是什麼意思,縣丞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站在角落裡的謝澄胤,莫名地咽了一下口水,心中也下意識地有了幾分慌亂。
他深吸了幾口氣,才穩定住自己瘋狂亂跳的心,他看著不遠處被打了一頓以後不敢再吭聲的胡家:「依照我朝律例,受害者沒有辦法到堂前,被害者依法收監,本官也沒有半點偏袒,諸事都按照律例來執行,收監胡修,尋醫為其治傷,擇日再審!」
謝澄胤微微挑眉,隨後看了一眼蘇敘白,兩人很有默契地對縣丞說道:「大人明鑑!」
離開的時候,胡家人哭天搶地,來看戲的百姓頗多,雖然明面上不敢招惹他們,背地裡卻都是咬牙切齒地說著人家活該。
蘇敘白和謝澄胤但也不急著走,只是站在那裡看他們鬧,胡太太鬧了有一刻鐘,見沒人搭理她也就算了,還白白讓人看笑話,就趕緊收拾收拾,對著蘇敘白他們放了幾句狠話,隨後就馬不停蹄地離開了。
蘇敘白坐上馬車的時候,謝澄胤已經在裡面坐了好一會兒了,他隨手拿著一本書,見蘇敘白上車,便問道:「你還看話本?」
「阿春的!」蘇敘白看了一眼,輕聲說道,「她認得字不多,那些艱深晦澀的書她也看不明白,我就找了些無傷大雅的話本給她看看!」
「不是說她是農家女嗎?哪一戶的農家女還識字的?」謝澄胤挑眉,滿臉的驚訝。
「她在藥鋪做了好幾年的活,藥材名和藥材都能對上,我又抽空教了她千字文,她也好學,沒多久也就學會了不少的字,只是還不是很熟悉,我就找了些話本給她看。」蘇敘白在謝澄胤身邊坐下,「女兒家不都喜歡看這些小故事嘛!」
謝澄胤瞧著蘇敘白良久,然後笑道:「堂堂探花郎,就算是給舉人大老爺授課也綽綽有餘了,竟然教一個大字不識一個的農家女千字文,還費盡心機地找來這麼些話本,也不知道這個事情傳到京城,得傷了多少姑娘家的心啊!」
蘇敘白知道謝澄胤在笑話他,也不管,只是說起縣丞:「平日裡,縣丞與胡家多有勾結,今日竟然直接捨棄了胡家,他可是瞧出來你的身份了?」
「我逃出來的事情,我父皇母后如今都未必知道,他一個小小的縣丞,任憑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知道我是誰。」謝澄胤笑著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