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二章 助我，成聖

  「爭奪聖位嗎？」

  雲霄天人看著邊上的前輩，最後收回目光轉向西荒方向：

  「聖路並不好走，確實需要人去崑崙，以無數人的血肉意念，凝聚天地機緣，鑄造成聖路。

  不過成聖成功率最大的，是羲禾帝君。

  我弱於他，高於其他人。」

  「那去爭奪聖位不是正好？」天人族前輩問道。

  「確實正正好。」雲霄天人一臉平靜道：

  「可你們知道成就聖人需要做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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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霄天人沒有等對方回答，而是轉頭看向天際的血紅道：

  「以身撐天，庇護大荒。

  成聖意味著身死，為大荒而死。」

  「這是你們心中的聖人嗎？」雲霄天人看著眼前前輩道：

  「或者只是為了讓天人族有個聖人榮譽？」

  「你看那邊。」雲霄天人笑了笑並未讓前輩回答，只是指了指遠處。

  他所指地方是中原某座城，那裡被凶獸圍攻。

  即將淪陷。

  而在最後關頭，鬼門關大開，陰兵借道。

  大量鬼士湧出，擊殺凶獸，殺完後他們怒吼一聲，走回鬼門關，繼續前往下一處地方。

  大荒有死氣的地方，幽都大帝都能開啟鬼門關。

  征戰大荒。

  清理一切發了狂不受控制的凶獸，解除萬物生靈危機。

  「你覺得那是什麼？」雲霄天人試著問道。

  「巴國的人在清理凶獸，解救大荒生靈？」中年天人族問道。

  「不是。」雲霄天人笑著搖頭，道：

  「巴國的人很簡單，他們沒有什麼複雜的心，也沒有救世的想法。

  他們只是看到其他人都在做事，所以為了合群加入其中。

  僅此而已。

  而僅此，卻解救了無數生靈。

  再看天空，他們又在幹嘛？」

  這一次天空出現了火焰，要吞噬大地，天羽鳳族帶著神火飛過，截斷天火，讓大荒免於天災。

  「在解救大地生靈。」天人族的前輩回答。

  「是的，那再看那邊。」雲霄天人指向了四溟之海。

  那裡有無數龍族在守住四海，填充海眼，還算年幼的八太子首當其衝。

  不停承受創傷。

  這次天人族前輩沒有回答。

  雲霄天人並未讓他回答，又指了東荒：「再看他們。」

  這次天空出現焰惜雲入大地核心，大地麒麟護住大地，以身體連接，更在對抗黑氣。

  死傷無數。

  「還有他們。」這次雲霄天人指向了村落，那裡有靈山巫族用力量幫助普通人種植大地。

  讓他們有所收成，還有在指引萬獸，尋找適合的地方。

  「除了他們，北荒妖族，南荒地冥魔族，東荒巨靈族，都已經動身前往崑崙。

  他們要以血肉，牽引聖人路，聖人將在崑崙一戰中誕生。

  不是羲禾帝君就是瓊鉤大帝。

  如果我去了，不是羲禾帝君就是我。

  但是，真的要去嗎？」雲霄天人望著邊上的前輩，似乎在詢問。

  「為何不去？」天人族的前輩問道。

  「為何不去？」雲霄天人輕聲自語，隨後道：

  「此去我有一定概率成聖，我也願意以身去撐起這片天。

  可你們知道羲禾帝君為了這個聖位謀劃多久了嗎？

  他從一開始就在努力成聖，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必死。

  如果天人族一早知道，會有人這麼做嗎？」

  天人族前輩沉默。

  「我輸給羲禾帝君，並非全是因為中宮丟失，而是因為心沒有他堅定。

  此去所有人都知道，羲禾帝君最有可能成聖。

  妖族，巨靈族，地冥魔族，都是去當墊腳石，哪怕崑崙九峰也要當墊腳石。

  一將功成萬骨枯，只為一人成聖。

  天人族此去亦是如此。

  爭不過。」雲霄天人說道。

  「不嘗試嗎？」天人族前輩問。

  「你知道為什麼最後前往崑崙的是妖族，巨靈族，以及地冥魔族嗎？

  因為這是最大的價值，大荒之所以能夠穩定，是因為有天羽鳳族逐天火，龍族填四溟，大地麒麟族修補大地，巴國戰凶獸，靈山巫族以身化生機。

  而天人族也有屬於自己最大的價值。」雲霄天微笑道。

  「最大的價值？」天人族前輩詢問道。

  「那邊，那邊，那邊，還有那邊。」雲霄天人分別指了東方，西方，南方，北方道：

  「天道隕落，舊世界的力量混亂無序，支撐天地的四極已經破碎，而能夠靠近四極對抗無序混亂的，只有我們天人族。

  天地四極，才是天人族的歸宿。」

  天人族前輩沉默。

  雲霄道人抬頭望向崑崙方向，道：

  「還記得江瀾嗎？

  崑崙第九峰弟子，一個踏上天梯，被天人族所不容的人。」

  「記得。」天人族前輩點頭。

  「他不會天人心經，可哪怕他會又如何？

  天人族的目光太短了，我們從未想過，一個能夠走上天梯，一個若是修煉天人心經的人，如何才會與天人族為敵？

  凡人之心如何能衡量仙人之心？

  你我皆在凡塵，正努力步入仙境。」雲霄天人低頭看向離火島道：

  「在古御上面，我曾問過那些人，為何要守護大荒，他們只是告訴我有些事需要有人做。

  他們不做萬一就沒人做。

  他們的身後有著家人，有著同族，有著孩童。

  天需要他們去撐起。」雲霄天人望向天人族前輩道：

  「成聖我所欲也，守護大荒亦我所欲也。

  我成不了聖，不代表我不是聖人。

  我為大荒，為同族，為天下蒼生。」

  雲霄天人伸出手，誠懇的看向前輩道：

  「前輩，請助我...成聖。」

  沒有聖位的...聖人。

  天人族的前輩望著雲霄天人，最後露出釋然的笑容。

  三日之後。

  天人族除去孩童外，分成四部分，前往東西南北四方向，去支撐天地四極。

  直面天道坍塌。

  為聖位出現，爭取時間。

  ...

  ...

  崑崙各峰已經備戰。

  北荒妖族，東荒巨靈族，南荒地冥魔族已經在往崑崙的路上。

  他們必須要打。

  神位因為戰爭落下。

  想要讓聖路出現，就需要在接近天界的崑崙，開戰。

  匯聚更多的機緣，讓聖路彰顯。

  聖位一直在那裡，但路斷了。

  神位靠近聖位，卻也需要一條路。

  這條路只能崑崙來打，為的是羲禾帝君。

  崑崙若敗，機緣難以支撐。

  屆時聖位將為他人凝聚。

  聖人路，遍布血與肉。

  此戰雖不具仇恨，可不得不打，不能不打。

  「養蠱。」崑崙大殿中，一位少年模樣的男子抬頭望著高空。

  高空血紅如海，滾滾而來。

  修為弱者再也不能隨意仰望高空，否則心神破敗陷入癲狂。

  此後再無真正黑夜，無法仰望星空。

  藍色的天在普通人看來，已成傳說。

  甚至一生望天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共同面對是全軍覆沒，不如自相殘殺搏一個未來。」有些蒼老的老者無奈嘆息。

  「你都已經老成這樣了？」少年看向一邊的老年道：

  「也不算自相殘殺，他們早就想找個正兒八經的理由來攻打我們。」

  「兩位師兄來的挺早的，真稀奇。」妙月仙子一步來到崑崙大殿。

  少年，第四峰峰主，司介，少年模樣渾身是毒。

  老者，第七峰峰主，祁荀，越老越強。

  「妙月師妹還獨自一人嗎？」祁荀看著妙月笑著問道。

  「師兄說笑了。」妙月仙子眯著眼睛帶著淺淺笑意：

  「未來的日子還很長。」

  祁荀與司介微微一笑，三荒聯手攻打崑崙，哪怕崑崙強者眾多也占不到優勢。

  此戰崑崙九峰最後能剩幾峰無可預知，能剩都算好事。

  舊酒客棧。

  路間來買酒。

  「今天之後，就沒有好酒了。」客棧老闆把好酒遞給路間。

  「真是可惜。」路間拿著好酒有些不捨得，沉默了下，他又道：

  「老闆，這次大劫過後，還能買到好酒嗎？」

  客棧老闆望著路間，好一會才道：

  「或許能吧，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再來買。」

  「哈哈，也是。走了。」路間告別客棧老闆往崑崙走去。

  崑崙此時有了肅殺之意，也有了凋零氣。

  陣法全部開啟，諸位師兄弟盤膝於高空之上。

  他們都在等。

  因為他們都能察覺到，東南北三個方向有烏雲靠近。

  暴風雨即將來領。

  路間抬頭望向血紅天海，嘆息一聲道：「都是因為這個吧？可惜我生錯了時代，不然我想我可以成為真正應劫的人。」

  給他時間，他能超越師父，可惜沒有時間。

  應劫之人幾乎十死無生，可他何曾懼死？

  璀璨過，輝煌過，偉岸過，人生如此，豈不快哉？

  路間喝了一口就，大笑一聲：「好酒。」

  ...

  敖龍雨從瑤池走出。

  她做了很多準備。

  才能臨時走出，可最遲明天就要回瑤池。

  她一步步回到了第九峰的院子。

  給植物蛋澆水後，她看到了依然在閉關的江瀾。

  日出日落，血紅如初。

  敖龍雨就站在江瀾邊上看著他，仿佛怎麼看都不太夠。

  黑夜，依然是紅海照耀大地，小雨坐在房屋中，她的目光停留在江瀾面上。

  仿佛在等師弟醒來。

  可...

  師弟一直在閉關，未曾有睜眼跡象。

  次日清晨。

  敖龍雨知道她要回去了，天道坍塌。

  她要用瑤池的力量護住崑崙。

  東南北三方已經來人，大戰即將爆發。

  為爭奪聖位。

  新仇舊怨，熱血憤怒，都將在大戰中爆發。

  讓大荒，天界，幽冥，所有機緣匯聚崑崙，鑄造成聖路。

  「師弟，馬上就要開戰了，我還會抽空來的。」傲龍雨笑著說道。

  再過幾個月，大戰將會爆發。

  這一戰會維持多久她無從得知，她只知道，天是依靠大荒各族支撐的。

  若是他們支撐不住，那麼一切都完了。

  而崑崙，就要在這個時間段，出現一位聖人。

  她知道了很多，可她一定沒有師弟知道的多。

  目前為止她也不知道師弟閉關是為了什麼，但一定跟大劫有關。

  她希望師弟早日醒來。

  「師弟，記得我們的約定，下一次挑戰賽，你要輸給我。」

  敖龍雨笑靨如花，最後轉身離去。

  回瑤池。

  為崑崙加持力量，為崑崙抵禦天道混亂氣息。

  她是瑤池神女，掌管瑤池，鎮壓一切混亂。

  次年。

  江瀾入門第九百九十三年。

  崑崙高空有無數強者屹立，他們目視前方，力量在運轉。

  每一個站在高空之上的人，都做好了心理準備。

  若有仇就報仇，若無仇就用別人的血，鑄造聖人路。

  他們無懼身死，因為必定死得其所。

  後悔加入崑崙嗎？

  不後悔，因為外面的人付出的更多。

  這片大地生他們養他們，能為大地獻上一份力，平淡無趣的一生，也將添上色彩。

  哪怕是紅色。

  呼！

  狂風呼嘯。

  北荒妖族踏空而來，天上地上遍布妖族。

  帝景走在最前方看著崑崙，這次他沒有陰謀，但是護命手段很多，這次能殺他的人很多。

  別以為是簡單的三方圍攻崑崙，他們也有野心。

  崑崙成聖失敗，就是他們妖族成聖。

  最好能直接搶到。

  跟崑崙的仇不是一天兩天，今日也一併算了。

  地冥魔族所過之處土地散去生機，他們的目標是崑崙。

  這次他們的人不為成聖，只為擊潰崑崙。

  最後一些時日，他們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管他是哪方的人，就是殺。

  來了，他們全族就沒有打算再回去。

  巨靈族如山峰移動，他們敗給了大地麒麟族，聲譽受損，這一戰他們要震碎一切質疑。

  踏平崑崙。

  客棧少年跟紅雅站在崑崙前。

  他們也是崑崙的一方，需要直面東南北三方攻擊。

  崑崙會亡嗎？

  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在意。

  他們只知道，這是一場無止息的戰鬥，要麼在戰鬥中尋得生機，要麼在戰鬥中徹底沉寂。

  與天地共毀滅。

  呼！

  四方會面，崑崙無數修仙者全都站了出來。

  上到各峰峰主，下到金丹強者。

  路間，林安，北方，紅鸞，驚庭，林思雅，穆秀，周書，露倩，每一個人都在，每一個人都處理好了該處理的事。

  紅海血天下。

  他們四方勢力不曾言語。

  地冥魔族率先發動攻擊。

  「殺！」

  轟！

  天地色變。

  大地震動。

  大戰爆發。

  「素律魔祖嗎？我去。」莫正東一步走出第九峰。

  他弟子能敗素律魔祖分神，他就能敗素律魔祖本體。

  擁有神位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