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4章 她的誠意

  元繡玉笑了：「我和元錦玉的恩恩怨怨，多年來，已經理不清楚了。但是這次我和你們保證，我不會動手。容家軍中高手如林，我又不傻，這種三腳貓的功夫，還想在你們面前殺人？」

  見衛楚秀還在猶豫，元繡玉跑出了一個重磅炸彈：「你難道不好奇，我本應該在東域，為什麼會出現在西北麼？」

  衛楚秀猛地瞪大眼睛，對啊！元繡玉和西北耶律王庭有什麼關係？

  「更多的我不可能告訴你了，我要和元錦玉親口說。」

  衛楚秀權衡片刻，對她道：「皇上和皇后娘娘已經趕往了東域，我現在傳令，他們也要幾天後才能回來，你能等麼？」

  元繡玉又笑了：「衛將軍，我剛剛說了，我不是傻子，他們去沒去東域，想必你比我清楚。要瞞過才宇文睿偷偷出來，我只有這麼一次機會，所以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必須今晚見到皇后娘娘。」

  衛楚秀和人在戰場上周旋那麼多年，真真假假，早就謹慎非常了，她也沒內元繡玉繞進去，只是對她道：「你在這裡坐一下，我派人去給皇后娘娘傳令。若是你等不及幾天，那就回去吧。」

  元繡玉沒吭聲，也沒坐下。她只是把自己的帽子，淡淡地掀了起來。

  衛楚秀去見的，的確是元錦玉和慕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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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繡玉說的沒錯，連他都能想到，西北和東域的出兵是一場場謀略，元錦玉和慕澤怎麼會被誆騙？

  他們也料到了，東域的才是誘餌，他們的主力，應該已經偷偷轉移到西北來了。

  所以慕澤和元錦玉率軍繞了一圈，根本就沒出西北的地界。

  衛楚秀說清楚來意後，問道：「錦玉，你要去見她麼？我是不相信，她能改好了的。」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元繡玉的壞，是已經黑到了骨子中的。

  衛楚秀可從來都不指望她能改過自新。元錦玉呢？被她問過後，她拿了一件披風起身：「走吧，聽聽她說什麼。」

  「錦玉，你真是要去？若她是奸細，你和皇上的布局，就功虧一簣了！」

  「嗯。」

  衛楚秀更著急了，話說到這份上，錦玉怎麼還如此堅持啊。

  「怕她泄密，就算是把她扣下也沒作用，因為只要明天一早她沒回去，宇文睿就會發現的！」

  「我明白。」

  「那你還……」

  元錦玉轉頭望著衛楚秀，這麼多年的知己情，讓衛楚秀看清楚了她眼中的堅決。

  「秀秀，你還不明白嗎？在戰場上，要小心，也要比誰都大膽。風險越大，帶來的勝利也會更榮耀。元繡玉想算計我是嗎？」元錦玉勾唇笑了笑，睥睨天下。「她就沒贏過我，這次也一樣！」

  衛楚秀不勸了，因為她相信元錦玉！

  過了半個時辰，元繡玉等到了元錦玉。

  她還有個要求：「我要和錦玉單獨談。」

  元錦玉冷冰冰地說：「容辰和秀秀出去，九哥留下。」

  元繡玉看著她，都在哀求了：「錦玉，我只想和你……」

  「你不說的話，儘管離開。」

  元繡玉被噎了一下：「你就不想知道我帶來的情報麼？」

  元錦玉哈哈笑起來：「你出現在這裡，就說明了東域的主力都在西北了，還需要什麼情報？這已經是最好的了。至於你惱羞成怒，回去和宇文睿說什麼，我也不在意。你看到了我又我如何呢？猜得到我會怎麼出兵麼？」

  元繡玉明白了，這個時候，是她有求於元錦玉，所以元錦玉說的話，她必須要聽從。

  於是她同意了，讓慕澤留下陪著。

  元錦玉慢慢地坐下來，慕澤站在她身邊，好像她才是大周的女王。

  元繡玉等其他人都離開後，望著元錦玉，眼睛紅了，她慢慢地跪在地上：「妹妹，我求求你，救救我。」

  元錦玉不吭聲，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元繡玉一咬牙，解開她的衣衫，她還以為慕澤會轉開頭，沒想到他冷冰冰地盯著她。

  她很是羞憤，垂首說：「看就看吧，我這身子，已經太骯髒了。」

  慕澤冷酷無情地道：「你以為朕在看你？朕不過是怕你從身體中甩出什麼毒藥來。」

  元繡玉紅了臉：「……」很是無地自容。

  元錦玉看到了她鎖骨上的傷口，蔓延往下，估計被衣衫蓋著的地方會更多。

  這些傷痕，有新有舊，想來元繡玉是被虐待過。

  她淡淡地說：「你先把衣服穿上吧。」

  元繡玉把衣服攏好，仰頭望著元錦玉：「你也看到了，我是遭了報應。以前我把丁燕賜給袁桂，那袁桂就是個施虐狂，丁燕在他手上，差點被虐待死。後來，宇文睿要我勾引東域的皇帝，那皇帝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上戰場後雙腿殘廢，那個地方也等同於廢了，但是在我身邊的時候，竟然會有反應。我因此就成了他暗中的寵妾。」

  「前一年，我的確是過上了好日子，在宇文睿身邊有地位，在東域的貴女圈子中，大家也要讓我幾分。我還幫宇文睿獲得了很多的情報，他為什麼能像是貓捉老鼠一樣，玩夠了就把他看不順眼，包括皇帝都料理掉，都是因為我！」

  「可是一年過去，皇上對的興致還很足，其他的妃子們，卻發現了我的存在。我每天都在擔驚受怕中度過，幾次都差點兒死了！皇上也因為彭不了別的女人，非常壓抑，就把一切都發泄在了我的身上。」

  「宇文睿還強迫我學習武功，學習下毒，為了讓我體會毒藥的感覺，他讓我以身試毒，正是因為他對我身體無情的摧殘，我現在不管吃多少藥，傷口都癒合不了！」

  「你可能會覺得，反正東域的皇帝也倒了，以後宇文睿身邊，我是最尊貴的女人，我和你說，並不是的！我的孩子還被他控制在手中，用來要挾我，就是因為他知道，我了解他太多的秘密，若是被他奪了這天下，第一個要死的，就是我和我的孩子！」

  「錦玉，我知道你心善，元貴妃還有咱們的爹爹，現在還在京城外面的莊子中好好地活著。雖然他們身有殘疾，活得也沒之前那麼體面了，但是最起碼他們的日子是平淡的啊！不像是我，刀鋒血海，我都要走過，還要日夜擔心，我孩子會被他殺了！」

  「錦玉，我都已經很久沒見到我的兒子了，我真的很想念他，想和他團聚……我現在怎麼說，也是宇文睿的心腹，知道他的一部分軍隊布防，只要你能幫我，我願意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如果這些還不夠的話，那我和我的孩子，都付出一雙腿，怎麼樣？」

  元繡玉的眸子中，滿滿的都是癲狂，還有賭徒的那種孤注一擲。若這些都是演出來的，那元錦玉必須要說，她這幾年，的確是蛻變了。

  元錦玉問：「你是怎麼出來的，宇文睿不知道？」

  元繡玉仔細地講了一遍跑出來的經過，元錦玉竟然找不到一點紕漏。

  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很了解宇文睿，不然也不會做出這樣的計劃。

  元繡玉滿懷期待地看著她，可是元錦玉仍舊不鬆口：「雖然你的經歷很悲慘，但元繡玉，這不是你自找的麼？很抱歉，我不會幫你。」

  她的眼神，猛地就暗淡了下來。「錦玉，你真的要這樣絕情麼？」

  「元繡玉，我和你本來就沒什麼虛假的姐妹情。而且我聽了你的經歷後，反而還有些唏噓和幸災樂禍，你說，這樣的我，怎麼幫你呢？」

  元錦玉可以說，是把元繡玉最後一絲希望之火都被熄滅了。

  元繡玉踉蹌地站起來，天快亮了，她也要回去了。

  但是在離開前，她還是將一封信交給了元錦玉：「我把我知道的，都寫在裡面了，如果你在看過後，肯改變主意的話，請去東域的軍營救我。我不想讓大周落在那樣一個無恥小人的手中。」

  元錦玉看著那封被她放在地上的信，久久都沒有撿起來。

  西北的這場戰爭，驚動的並非只有軍隊，還有很多武林人士，他們以南宮守為首，自發集結起來，要聲討敵人。

  在隊伍中，能看到很多眼熟的面孔，都是當年幫助了寧帝奪嫡的。

  但是也有些陌生的人，帶著面具，或者是蒙著臉，也從不和人交流。

  丁燕也在隊伍中。她逃出東域後，就找了個安靜的地方，生活了下來。

  這次她會來到邊境，說實話，她自己都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大概只是想，給自己和丁鶯一個交代吧。

  隊伍中有這樣一個高冷的女人，很多人都發現了，也試圖和她搭話，但是丁燕誰都不理。

  久而久之，也就沒人靠近她了。

  ……

  元繡玉留下的那封信，最終就還是被元錦玉看了，她一眼就認出來：「這的確是元繡玉的字跡。」

  慕澤問她：「她的話可信嗎？」

  元錦玉斬釘截鐵地說：「不可信。但是這封信，是真的。」

  不管她是好心還是壞心，想要獲得自己的認可，必須要拿出誠意來。

  ……

  東域，沉俊旭和宋葉，最終也沒退兵，他們咬牙堅持到彈盡糧絕，但還是沒等到大周支援的軍隊。

  有些士兵，心灰意冷：「寧帝真的不管我們了麼？」

  宋葉站起來，哪怕缺少吃穿，他目光仍舊銳利：「不可能！」